第653章我们的名字</p>
一仆不能侍二主。</p>
你不可能同时成为两尊神明的信徒。</p>
同样，继承者身份也有排他性。</p>
你不可能同时成为两尊伪神石塑的继承者。</p>
但是继承者与奴仆这两种身份，是可以共存的，就比如邓玉湘！</p>
她既是伪神夜魅本尊（承袭契约），又是仙羊信徒（主仆契约）。</p>
当然了，想要在一个人的身上，让两种契约并存，那么主仆契约中的“主”，必须是世间有神位的真神。</p>
陆燃雕塑园内的一众石塑皆是伪神，不够资格，也有排他性。</p>
这些都是陆燃敢试的，能试的。</p>
依旧拿邓玉湘为例，正因为她敬奉的是神明仙羊，所以陆燃才敢让她成为伪神夜魅。</p>
如果邓玉湘还像之前那样，是一名北风信徒，陆燃哪敢这样操作</p>
他怕神明北风发现邓玉湘身份异常！</p>
可是按照仙羊大人的意思，想要无伤撕毁主仆契约</p>
可以让这名人族，先成为某个伪神石塑的继承人</p>
这样做，神明不会发现吗</p>
“仙羊大人”陆燃朝着屋的方向，将自己的疑虑了出来。</p>
仙羊满意的应了一声：此做法，在人间自然不行。可是你在神墟之后，众神鞭长莫及。</p>
到这里，仙羊话锋一转：你在圣灵山中创建了燃门，收了许多信徒</p>
陆燃当即点头：“是的，近两百名弟子。”</p>
联系他们。</p>
“是。”陆燃当即闭上双眼，试着与飞仙堂堂主宋渝建立联系。</p>
然而根本联系不上！</p>
重返人间的陆燃，对于身处圣灵山的燃门弟子，彻底失去了掌控能力。</p>
不止如此！</p>
陆燃作为神兵之主，又试图联系自己的神兵霞光刀。</p>
依旧不行。</p>
陆燃只能隐隐感觉到，霞光刀还存在着，但也仅此而已了。</p>
传音交流、位置信息等等，一概不行！</p>
“不行。”陆燃神色变得有些复杂，转头看向姜如忆。</p>
入山之后，她是先撕毁主仆契约，后来才与伪神石塑签订承袭契约的。</p>
为此，她还掉段了。</p>
姜如忆冰雪聪慧，轻轻握了握陆燃的：“凡事谨慎一些，终归是没错的。”</p>
未婚妻的安慰话语刚刚落下，仙羊大人的传音也降了下来：</p>
在你挑战神墟之前，我就告知过你，在神墟之后的那方天地里，你可以肆意妄为。</p>
“弟子知道了。”陆燃低下头，低声道。</p>
见陆燃这副模样，仙羊难得语气软了些许：不必如此，既然是行非常之事，你也本该谨慎微。</p>
“是的嗯”陆燃突然想到了什么，“当初，仙羊大人是怎么提醒姜如忆，我在海边的”</p>
你非正神、目前还没有神位，你我对于信徒群体的掌控力度，的确有些许差别。</p>
仙羊语气缓了缓，又沉声道：但我既然告诉你，你可以肆意妄为，那便是可以！</p>
“嗯。”陆燃点了点头。</p>
想想也是，仙羊大人也只是给了姜如忆一个字——海。</p>
信息非常模糊。</p>
陆燃思索片刻，轻轻挣开姜如忆的，迈步走回了屋，又关上了房门。</p>
他来到神龛前，再次双合十，垂首道：“仙羊大人，弟子一直有个疑问。”</p>
。</p>
“弟子让麾下将士们，与石塑签订承袭契约，他们最终要取代神魔，夺取神位，目标非常明确。”</p>
陆燃顿了顿，又道：“仙羊大人曾过，弟子乃是神魔之主。我也的确能窃取神魔之力，随意取用雕塑园内一切石塑的技法。</p>
但是弟子本人的神位</p>
弟子的任务，就是一直培养石塑吗以此让自身的实力水涨船高”</p>
话语落下，一片死寂。</p>
陆燃静静等候许久，久到他以为，仙羊大人已经离去了。</p>
他忍不住唤道：“仙羊大人”</p>
我。</p>
孤零零的一个字，印入陆燃脑海。</p>
“啊”陆燃抬头望向神龛。</p>
当年在敬神台上，我与你签订的，可不是下等的主仆契约。</p>
陆燃微微睁大双眼。</p>
显然意识到了什么。</p>
你也是一名继承者，你精神世界里的那一座雕塑园，还不够明显吗</p>
神龛内的白羊玉雕，羊首悄然变成了黑色，那一双死气沉沉的横瞳，紧盯着陆燃，一字一句：</p>
你最终取代的，是我。</p>
“仙仙羊大人”</p>
我希望，这一切发生在我消散之前。</p>
陆燃的大脑嗡嗡作响，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话题。</p>
仙羊大人很早之前就过，它会渐渐消散</p>
终将消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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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仙羊大人”陆燃忍不住问道，“神明都是纯能量体，只要有信仰之力就能活，你为什么会消散</p>
或者有什么办法，能阻止这一切弟子去”</p>
你真以为，我是世人眼中的神明仙羊。神明的语气，明显温和了许多许多。</p>
陆燃摇了摇头。</p>
从各个方面来讲，“仙羊大人”都不是神明仙羊。</p>
做你该做的，陆燃。</p>
当你拥有足够的力量，对这个世界有透彻的认知时我会告诉你，我的名字。</p>
我们的名字。</p>
陆燃心头一怔：“我们的名字”</p>
你是我的继承者，不是么</p>
陆燃赶忙道：“我”</p>
去吧。温和的语气恢复如常，语气不容反驳。</p>
陆燃沉默许久，默默垂首施礼，转身走出了房间。</p>
又一次，姜如忆见陆燃忧心忡忡的归来。</p>
泱泱之海的心绪影响着周围环境，任谁都能感觉到，陆燃比上一次出来时，心情更加凝重了。</p>
而这一次，姜如忆没再询问了。</p>
她只是迈步上前，提议道：“主卧已经收拾出来了，去好好休息一下吧。</p>
不过，一直待在家里也有些不妥，望月人会一直巡逻。</p>
等邪魔退去，我们就去落仙山。”</p>
为何不现在去</p>
因为落仙山是仙羊本尊所在地，能量磅礴，会引来大量邪魔。</p>
今夜的落仙山必然是战火不断，更会是戒备森严。</p>
众人不便于此时前往。</p>
“嗯”陆燃稍作沉吟，看向女子，“你的家人。”</p>
“我不能贸然登门。”姜如忆冷静地分析着，“我家里，还供着一个玉符神像。”</p>
纵然神明高高在上，不可能关注姜如忆的家宅。但如她之前所：谨慎一些，终归是没错的。</p>
话间，姜如忆一双美目流转，扫过在场所有人。</p>
意欲明显。</p>
你们的家里，也供奉着各路神明的神像，你们统统不许回家！</p>
而燃门夫人的眼神，特意在梦魇护法身上定格了片刻。</p>
邓玉湘是在场所有人中，最为特殊的那一个。</p>
她是在人间时，退出的北风一派。</p>
更是在北风大人的眼皮子底下，被仙羊大人亲斩断契约丝线的。</p>
为了她这个“低贱”的人族信徒，仙羊大人可是又陪笑、又赔礼。</p>
那一幕，直至现在都是陆燃、邓玉湘二人心中的坎儿。</p>
想想就火大！</p>
“我家里的北风神塑，早就扔了。”邓玉湘坐在沙发上，抬起一双大长腿，搭在茶几上，任颜霜姿擦拭脚下地板。</p>
那模样，真的是</p>
燃门首席护法欺负人！</p>
“不过，谨慎行事的话，我也不能回家。”邓玉湘只觉腿被闺蜜掐了一下，便蜷起双腿窝在沙发上，“玉堂知道我的行踪。”</p>
邓玉堂一直是红巾信徒，至今也是。</p>
包括邓玉湘的弟媳白曼妮，陆燃的妹妹元夕，当年都是见证人。</p>
若是陆燃、邓玉湘贸然出现在这几人面前，确有些不妥。</p>
姜如忆轻轻颔首，喃喃道：“得让元夕、玉堂几人先转投仙羊一派。”</p>
一屋子毁天灭地的泱泱之海，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如履薄冰”。</p>
谨慎到了极致！</p>
“嗯。”陆燃同样点了点头。</p>
将几人叫到落仙山，让仙羊大人帮忙切断契约，想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p>
与大梦魇不同，邓玉堂、田恬等人的实力境界应该不算高，不可能获得神明太多关注。</p>
且这一次，仙羊大人也不是当着对方神明的面，挑衅似的强行撕毁契约。</p>
句冷酷点的话：邓玉堂几人的契约毁了，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甚至都不会察觉！</p>
这并不是陆燃胡乱猜测。</p>
从某种程度上来，他也算是神明，麾下也有近两百弟子。</p>
扪心自问，若是有哪位燃门弟子死亡了，陆燃也不可能察觉到。</p>
除非他特别关注！</p>
陆燃的信徒，满打满算还不到两百名，世间神明的信徒数量，又多到何种地步</p>
想关注都关注不过来</p>
想到这里，陆燃声道：“今晚，我已经打扰仙羊大人很久了。</p>
等我们去落仙山之后，我再去求仙羊大人吧。”</p>
邓玉湘见陆燃的表情，宽慰道：“如果仙羊大人不愿意收，或是不愿理会这些事，也没关系，你不用为难。</p>
等我们返回圣灵山时，让影一把玉堂敲晕，直接收进葫芦里，带走就行。</p>
一旦回了圣灵山，他就是你的了，你想怎样就怎样。”</p>
陆燃：</p>
硬来呀！</p>
你可真是个好姐姐奥！</p>
可怜的邓兄呦</p>
你姐可了，我想怎样就怎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