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开始经营天赐之地</p>
站在门口最前面那位，是梁梦龙的长史沈明臣。</p>
他恭敬地道：“鸣泉公，大家都到齐了。”</p>
梁梦龙欣然道：“诸位快进来坐。”</p>
沈明臣侧身站在门口，客气地伸地请道：“诸位请。”</p>
七人鱼贯而入，进到不大的客厅里，挤得满满当当。</p>
卢相和邓子龙看到这么多士子，站在那里不知如何开口。</p>
“本官来介绍。这位是海军中将卢相卢神，北山公（卢镗）之子，此次被任命为青龙舰队都指挥使。</p>
这位是江西丰城邓子龙邓云卿，海军少将，此次被任命为青龙舰队都指挥副使，兼第一行司指挥使。”</p>
介绍完两位海军将领，梁梦龙介绍七位士子。</p>
“这位是顾养谦顾益卿，江苏通州人士，嘉靖四十四年进士，现为广东参议；这位是萧廪萧可发，江西万安人，嘉靖四十四年进士，现为陕西户曹参政。</p>
王家屏王忠伯，山西大同人士，隆庆二年进士，现为司农寺主事，甘肃支农组成员，甘肃农牧厅副厅长。</p>
金学曾金子鲁，浙江钱塘人士，隆庆二年进士。现为工部主事，诸位乘坐火车入滦的京秦铁路，他是营建郎之一。</p>
王士崧王仲叔，浙江临海人士。江西巡抚敬所公（王宗沐）之子，嘉靖大学法政学院毕业，现为武昌郡检法局检法官。</p>
胡应麟胡元瑞，浙江金兰人士。湖南藩司伯安公（胡僖）之子，毕业于南京大学文学院，卓吾公的得意弟子，现为南京大学教务处助理。</p>
朱琏朱文卿，江西临江人士。隆庆二年江西乡试举人，现为通政司书记员。”</p>
卢相、邓子龙和七人见礼：“原来都是栋梁俊杰，有幸，有幸！”</p>
沈明臣叫宾馆杂役提了六张凳子过来，摆在空处。</p>
大家客气一番，都坐了下来。</p>
梁梦龙坐在上首的沙发上，左边沙发是卢相和邓子龙，右边沙发是顾养谦和萧廪。其余众人都坐在凳子上。</p>
沈明臣坐在梁梦龙旁边，其余五人围坐在左右沙发的外面。</p>
“客厅里有点挤，大家将就将就，多担待。”</p>
“鸣泉公客气了。”</p>
梁梦龙开门见山：“今日御前朝议大会，本官的任命正式通过，不日圣旨会下来。东征经略总督、节制艮巽洲陆海军、巡抚夏商等州。”</p>
众人面面相觑，神情各异。</p>
“卢将军和邓将军正好在秦皇岛有事，回京路过滦州。故而本官请到两位，商议东征事宜。</p>
他俩会率领青龙舰队轮换战船，和本官一同出发，接替鲁直福、强昂两位将军，出任艮巽洲海军主副将。</p>
陆军方面的主副将是薛易和董一元、李如松。本官在京师已经跟他们聊过”</p>
梁梦龙的声音沉缓有力。</p>
“艮巽洲被皇上称之为大明天赐之地。那里不仅山川险要、沃野万里、物华天宝，还有夏商遗民早居其地。</p>
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皆全。</p>
李超、鲁直福两任提督，披荆斩棘、筚路蓝缕，数年间在艮巽洲为大明打下一片基业，还笼络了二十多万夏商遗民以为羽翼。</p>
此前我大明在艮巽洲的方略，海攻陆守。海军积极进取，配合海军陆战队，沿海路四处打击西班牙势力，解救夏商遗民、炎黄苗裔。</p>
陆上修筑城堡要塞，耕地通路，以防御经营为主。</p>
而今西班牙海军被驱逐到到艮巽洲以东地区，龟缩数处。李超、鲁直福派遣的多支勘测队，发现夏商州以东还有大片土地，远比夏州肥沃。</p>
那里还有数百万夏商遗民，身陷愚昧之中，被西夷肆意凌辱。</p>
皇上给臣等的圣意，艮巽洲也到了从陆路向东向南拓展的时候了。”</p>
梁梦龙顿了一下，目光在在座的众人脸上扫了一圈，尤其是被汪明臣带来的七人，目光在他们脸上来回地扫了两三遍。</p>
“这六七年间，大明向夏商州移民男女八万有余，物资不计其数。不过朝廷决定，从今年开始，从陕西甘肃、绥远归化、吉林黑水、辽东海东等地，大力招募移民。</p>
目前统计，今年可移民两万五千人。此外，内阁还调拨了一大批物资，包括采矿、冶炼、火药、锻造、纺织、水泥、造船等大批厂矿设备。</p>
夏商两州，今后不仅要粮食自给自足，还要建立基础工业体系，布、水泥、铁器和火药要能自给自足。</p>
什么物资都要万里海运过去，怎么解救夏商遗民、从西班牙人里解放艮巽天赐之地”</p>
众人默默无语，倾听着梁梦龙讲述的朝廷对艮巽洲的战略大计。</p>
“此前数年间，大明在艮巽两洲的经略非常粗略，可以以开拓为主，只有作战，没有什么经营。</p>
皇上的圣意，艮巽洲从今年开始，要改进方略，以经略为主，作战和经营并进。</p>
因此除了继续发展农业，奠定工业基础，教化也非常重要。”</p>
梁梦龙决定考考在座的七人。</p>
“本官问问，为何夏商两州的教化工作被突然拔到如此高的位置”</p>
七人面面相觑，年纪稍大一些的顾养谦和萧廪笑道：“还是让仲叔、元瑞他们先。”</p>
“会还是让给晚辈。”</p>
其实王家屏年纪在七人中第二大，仅次于萧廪，比顾养谦还要大几个月。</p>
可顾养谦是嘉靖四十四年进士，王家屏是隆庆二年进士，最后一批“正途进士”。晚一科就是晚辈，不论年纪。</p>
王家屏不客气地道：“因为人！”</p>
梁梦龙点点头，“忠伯请继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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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大明中兴，工商大盛，各行各业都缺人。商报、三吴报、浙江政报等报纸有报道，东南等地，由于缺人，少数地区出现田地荒芜的情况。可见缺人缺到何种程度。</p>
偏偏我大明疆域广袤，地形多变，分布极其不平衡。</p>
晚辈支边甘肃，在徐藩司主持的西北开发署任事，感触颇深就是西北苦旱之地，居然也居住不少百姓。</p>
偏偏那些地方干旱贫瘠，根本养不活那么人口。这几年，朝廷迁西北苦旱之地的百姓于湖广，大约有四十余万，是仁政良策。</p>
只是湖广好迁，艮巽两洲万里海路，就不好大规模移民了。”</p>
大明缺人，艮巽洲缺人，一时间又没法大规模移民，就必须想方设法尽可能地笼络那里的夏商遗民。</p>
同为炎黄苗裔，同祖同宗，广施教化，定有收获。”</p>
梁梦龙接着问道：“要是夏商遗民中有冥顽不化、一心附夷者，如何处置”</p>
王士崧答道：“诚心相待，公平持正，定可真心换真意。”</p>
胡应麟答道：“那些人实属背祖弃宗之徒，当诛灭无赦！自古治政刚柔相济，艮巽经略，当一枪炮，一经义，顺者兴逆者亡！”</p>
众人无不侧目。</p>
这就是李贽的得意弟子</p>
据胡应麟之父、湖南藩司胡僖胡公，心地纯良、慈德仁厚，被人称为“佛子”。</p>
父亲如此，儿子怎么这样</p>
梁梦龙欣然地一拍沙发扶道：“好！诸位得好！</p>
此次本官奉诏督艮巽两洲，大行教化，需要德学兼备之才。得众人推荐，征辟诸位，恳请随本官扬帆出海，不远万里，为大明，为大明百姓经略这天赐之地！”</p>
沈明臣已经跟他们都一一谈过，明情况。今晚能来这里的，都是同意跟随者。</p>
“鸣泉公诚意相邀，学生感激零涕。且经略艮巽，乃国之大计，事关大明千秋万世，学生自当欣然从命！”</p>
“好。”</p>
梁梦龙点点头，“本官已经草拟任命方案，意欲请顾益卿和萧可发为夏商两州知州。”</p>
“学生欣然领命！”</p>
顾养谦和萧廪答道。</p>
“王忠伯，本官请你为太平郡郡守，兼经略府户曹参政。”</p>
王家屏欣然答道：“卑职领命。”</p>
“金子鲁，本官请你为长乐郡郡守，兼经略府工曹参政。”</p>
金学曾欣然应道：”卑职领命！”</p>
长乐郡郡治长乐城是大明在艮洲修建的第二大城，城南的长乐港（洛杉矶长滩）也是仅次于松门港的第二大港口。</p>
由青龙水师第二任提督鲁直福主持修建，这里离西班牙在新大陆的统治中心，墨西哥城更近。</p>
为什么叫长乐城</p>
因为鲁直福原籍福州长乐县。</p>
“王仲叔，本官请你为经略府司理院司理佥事，署司理主推官事。”</p>
王士崧资历级别不够，先高职低配，以署理的形式主持夏商州司理院的建立。</p>
“学生领命。”</p>
“胡元瑞，本官请你为警政厅都事兼宣教司郎中。”</p>
“学生领命。”</p>
“朱文卿，曾三省你精于计算，本官请你为经略府财政厅都事。”</p>
“学生领命。”</p>
一一分配好任命，梁梦龙道：“本官将尔等任命上报内阁，待吏部正式批文。</p>
现在是五月，南风还兴。需等八月入秋，北风兴起，我们就要结伴坐上海船，向东而行。”</p>
梁梦龙捋着胡须，目光在众人的脸庞一一扫过，喟然叹息道。</p>
“此去艮洲，海途万里，经年数载。路途凶险，又有不测风云。何时能回乡，全在天意。</p>
还有三月时日，你们早做准备，也可把家人接到京师来好好团聚。</p>
朝廷有章程，支东官吏家眷有优免条款。尔等不用担心家眷生计，朝廷会帮你们照顾妥当。”</p>
“学生谢鸣泉公关心。”</p>
梁梦龙继续道：“滦州乃大明第一工业重地。你们有幸来此，就到处参观一下。本官会跟通政司和滦州政事府打招呼，为你们大开方便之门。</p>
到处看看，或许在未来的某天，我们要在遥远的夏商州，也建立一个类似的工业重地，宣大明威仪德政于新世界！”</p>
“遵命！”</p>
第二天一早，胡应麟在沈明臣的带领下，与顾养谦等人一起，来到滦州钢铁集团公司卢龙钢铁厂参观。</p>
一进大门，转过一个弯，看到一个货场，里面铺满了铁轨，密密麻麻就像一张蜘蛛。</p>
在铁轨上停着数十节车皮，过半载着煤，还有一半是各种货物，大半是钢铁大件，有的奇形怪状。</p>
钢铁厂一位副科长出来接待一行人，大家转过一列火车，看到站台上站着一群人，是另外的参观队伍。</p>
胡应麟一眼就看到了老熟人！</p>
那人无意一转头，也看到了他，热情地打着招呼。</p>
“元瑞，想不到在这里又遇到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