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乾远有点委屈的眼神，郑法也很纳闷：“周师弟你可有什么难处？”</p>
他实在是没想通这人想干啥。</p>
你拿钱求人办事。</p>
你不给钱当然办不成事。</p>
但你给钱不事，那不更办不成？</p>
“我就是想跟你学学符法！”</p>
周乾远闷闷地道。</p>
“就这？”</p>
郑法看着他中的四十枚灵石，心中颇为惊讶——玄微界还有这么尊重知识的人？</p>
他倒不是觉得传承自白元婴的符道不值钱。</p>
但这个世界现状就是灵石珍贵，知识相对便宜。</p>
特别是符道知识。</p>
想想韩奇三人。</p>
就因为卖章真人论符把售价提高了二两黄金，扰乱了教材市场。</p>
现在人都赔给他了。</p>
“谁跟我学习符法需要这么多灵石的？”</p>
“赵家公子叫什么来着？”周乾远似乎记忆力不怎么好：“哦，赵什么帆。他他符法都是跟你学的。”</p>
“他怎么的？”</p>
郑法冷静了下。</p>
“为了跟你学习符法，他灵石没少送。”周乾远记忆力又变得挺好的样子：“还要当牛做马，伏低做，受尽委屈”</p>
什么补习班金牌销售？</p>
看着周乾远，郑法还有点迷惑：“他的话你都信？”</p>
“也不大信”周乾远看了看里的匣子：“但送钱还有送错的么？”</p>
韩奇三人在背后齐齐摇头。</p>
郑法也不得不沉默。</p>
这话老有道理了！</p>
“郑师兄”周乾远将中的匣子推了推，递到郑法面前。</p>
郑法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道：“周师弟，伱贵为元婴弟子，何必找我来学？我们两脉”</p>
“我师尊同意的。”</p>
“啊？”</p>
韩奇三人又互相看了一眼。</p>
传下去，庞真人觉得郑法比自己会教徒弟。</p>
“师尊，他的符道不怕比章师姐也好，你也好，只要想学就学，只有学了才知道他是对的。”周乾远轻声道。</p>
“”</p>
郑法从未见过庞真人，其实因为两脉相争，对其的印象也不大好。</p>
但此刻也有点倾佩对方的胸襟。</p>
“那在符法阁”</p>
想起那日抡符的场景，郑法还是不能理解。</p>
“师尊，死不了人就不用管。”</p>
周乾远似乎是知道他想问什么，直接道。</p>
郑法看到韩奇三人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他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p>
他猜测过很多高层放任两脉争斗的理由。</p>
比如为了日后的仙门大乱做准备——嗯，练一下实战能力。</p>
比如用这种规模可控的争斗来发泄底层弟子心中的怨气。</p>
又或者，是真的在互相验证彼此的符道长短。</p>
但不用管？</p>
郑法往窗外看去。</p>
他像是看到九山之上有几双高高在上的眼睛注视着整个九山宗。</p>
他们的目光中似乎除了几位真正的天才，就再也没有别人。</p>
“周师弟，灵石就不必了，日后有空，咱俩交流一下倒是可以。”</p>
郑法将面前的匣子推了过去。</p>
“嗯？”周乾远像是听明白了郑法的意思，抬起头看着郑法。</p>
“庞真人的符道，我也很感兴趣。”郑法看着周乾远的眼睛道。</p>
周乾远愣了下，忽然笑了起来，语气有点意味深长：“师兄贪心了我倒是没想到，师兄心中居然有这么大志向。”</p>
郑法听懂了他的意思。</p>
对大部分炼气期来，四十枚灵石比符道知识值钱太多了。</p>
唯独真的想追求符道的人才会做出郑法这样的选择——因为周乾远自己是这样的人，所以他看明白了郑法的野心。</p>
郑法可不觉得自己贪心。</p>
白老头保底元婴，让你用庞真人的符道来换还便宜你了。</p>
“这我得问问我师尊。”</p>
周乾远拿出四十枚灵石眼睛都不眨，郑法这个要求反而让他为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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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师姐家后院。</p>
章师姐盘腿坐在瀑布边的一块大青石上，双目微闭似乎在修炼。</p>
郑法看着她，心中不由感叹——她还是这么喜欢玩水。</p>
“找我何事？”</p>
“师弟想请教一下符道筑基法。”</p>
章师姐睁开眼睛看向郑法，眼神中却有些异样的情绪。</p>
郑法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这种犹豫的表情。</p>
“你五雷法体淬皮了？”</p>
“是。”</p>
“三天？”</p>
“是。”</p>
郑法知道是元师姐告的密。</p>
“你可以不练符道筑基法。”章师姐忽然道。</p>
“嗯？”</p>
郑法一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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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师姐一直对自己颇为照顾，就是为了让郑法修炼符道筑基法，帮助她修补金丹缺陷。</p>
现在</p>
“练了符道筑基法，日后也会面临像我一样的困难。”章师姐语气淡淡的：“你若是没有这练五雷法身的天赋便算了，可你有，即使神霄御雷真法现在练不成，我九山宗还有许多雷诀。”</p>
郑法明白章师姐的意思了。</p>
之前他表现出来的主要是符道天赋，那符道筑基法练就练了。</p>
可现在他展现出了另外的天赋</p>
这大概是章师姐另一种形式的爱才。</p>
“章师姐？”</p>
“我允许你再做一次选择。”</p>
章师姐看着郑法，目光平淡。</p>
这怎么可能选另一种？</p>
不论章师姐对自己的帮助和庇护，也不章师姐的好感度问题。</p>
郑法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这所谓的天赋是个啥。</p>
三天淬皮？</p>
不加现代的七天大概是吧。</p>
更何况符道筑基法对郑法来是在现代世界的安全保证。</p>
“弟子选符道筑基法！”</p>
“纵使前行无路也不悔？”</p>
“不悔！”</p>
郑法斩钉截铁地道。</p>
章师姐看他的目光变得温和了起来，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温和。</p>
郑法有点心虚——师姐好像觉得自己做这個选择是为了她？</p>
但章师姐没有什么，只是换了另一个话题：</p>
“你对符道筑基法有什么疑虑？”</p>
“弟子想问，符图的选择是否有禁忌。”</p>
这是符道筑基法中他有些不能理解的点。</p>
章师姐沉默了一会，忽然道：</p>
“你看好！”</p>
“嗯？”</p>
章师姐忽然站起身，身上的衣裙闪烁着柔和的水蓝色光芒，宛如水波荡漾，然后荡着荡着就消失了！</p>
我知道师姐你有点感动，但直接脱衣服是不是也太激动了点？</p>
坏消息咳，好消息是章师姐的身躯也变成了蓝色透明的轮廓，他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她原来的丹田位置有一枚复合符图在发光。</p>
“这，便是我的元符道基。”章师姐的声音从郑法头顶传来，那枚元符道基缓缓在他眼前转动。</p>
这道基的形状有点奇异，像是两个底部相接的莲台，每个莲台有五瓣莲花，每一瓣莲花上都画着一枚符图。</p>
“你看明白了什么么？”</p>
“阴阳五行？”</p>
“对。”郑法眼前显出了章师姐的模样，她朝着郑法点头：“符图的选择不重要，但符图的搭配很重要。”</p>
“在我看来，每一个符图都有阴阳五行相性。比如我凝聚的第一枚符图，天霜符，便是阴水相性的。”</p>
郑法理解了师姐所的意思。</p>
她将符图分为阴阳五行，一共十大类。</p>
阴性的金木水火土。</p>
阳性的金木水火土。</p>
符道筑基法，便是在这十大类中分别挑一种符图凝聚。</p>
至于凝聚的是哪种符图，不重要。</p>
这种对符图的分类方式，是郑法闻所未闻的，他怀疑这是章师姐的独创。</p>
不是这玩意章师姐是怎么研究出来的？</p>
似乎是看出了郑法的疑惑，章师姐轻轻笑了笑问道：“你知道我是什么道体么？”</p>
“不知。”</p>
“元灵道体。”章师姐解释道：“我可以在体内暂时将灵力变成符图的样子，这元符道基，就是我在体内凝聚了成千上百次符图的结果。”</p>
郑法恍然大悟。</p>
他还巴巴地想在现代搞个实验室呢。</p>
人章师姐自己就是个人体实验室！</p>
羡慕！</p>
郑法又向章师姐请教了一番符道筑基法之后，才起周乾远之事。</p>
“庞师叔？”章师姐点点头，也是不大在意的样子：“他的符道也颇有可取之处。”</p>
“章师姐，我其实有点不大明白，我们两脉之间到底有什么分歧？”</p>
“得简单点是对元符的理解，我和我师尊是认为元符有限的。”章师姐想了想解释道：“庞师叔是认为符图无限，元符也无限”</p>
“这”</p>
这玩意也能吵这么多年？</p>
“你知道我为什么金丹不全么？”</p>
“与这个有关？”</p>
“对。”章师姐点头道：“只要确定元符有限，并且能够找出全部元符——我这金丹才算完满。”</p>
“”</p>
“本质上来讲，我和庞师叔的分歧在于——”</p>
“我认为天地之间的符图必然有我们没有认识到的本质规律，大道至简，我们无法画出全部元符，是因为我们对符图的了解不够。”</p>
“庞师叔觉得，生也有涯而符图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p>
郑法这才明白两脉之间本质的矛盾。</p>
这就有点像科学家大部分是相信世间是有绝对真理的，我们只是不能完全认识。</p>
但有的人就会觉得，这世界上就有很多事情无法解释，不存在什么绝对真理。</p>
受到现代影响的郑法是认可前者的。</p>
但玄微界毕竟不是现代，不可一概而论。</p>
章师姐最后叮嘱他道：“庞师叔在符图运用上很有独到之处，你好好学。”</p>
郑法知道，能这么叮嘱自己，章师姐大概是真的将自己看成了她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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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后，郑法家。</p>
他拿出一枚凝元丹，仰头吞进了肚子。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