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法走进体育馆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不少学生了。</p>
新生的座位按照院系分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方阵。</p>
他找到属于物理学院的那片座位，往后走了走，找了个靠后靠上的位置坐下。</p>
身旁是个戴眼镜的男生，面颊偏瘦，看他坐下，朝他点点头。</p>
等待典礼开始的期间，郑法打开了那個最的文件夹，拿出学生卡和宿舍钥匙。</p>
里面还有一页纸，上面写着他的宿舍号和入住时间，还有宿舍规范啥的。</p>
“你也是30的？”</p>
一旁，那个戴眼镜的男生忽然问道。</p>
“你是”</p>
“我叫戴源，咱们应该是室友了。”</p>
这倒是有点巧。</p>
“我们物理学院的新生，男生都住在45号楼，女生楼号好像是4。”戴源像是打听过：“不过女生不多。”</p>
女生是不多。</p>
整个物理学院的方阵中，女生的比例大概不到百分之二十，甚至可能只有百分之十。</p>
郑法注意到，戴源的目光一直放在这些比较珍稀的女生身上，嘴里默默有词，似乎在着什么。</p>
似乎是看到了他的目光，戴源轻轻耸肩，开口道：“我这是在寻找我可能的未来伴侣。”</p>
“”</p>
郑法转头看了看主席台荧幕上新生入学典礼几个字，嘴里不免问出了一句话：</p>
“这么早的么？”</p>
“从统计学上来，泊松分布告诉我们，如果一个人一辈子要谈00个女朋友，那谈到三十七个的时候，次好的选择已经出现，以后只要有一个比这个好，那个就是最好的。”戴源推了推眼镜，开口道：“也就是，谈四十个左右的女朋友就有百里挑一的效果，性价比很高。”</p>
“”</p>
“要趁早。”</p>
郑法听懂了。</p>
但是还是大为震撼。</p>
“从生物学上来讲，能考进这里的人智商有保证，对繁衍有好处。”</p>
郑法听着听着，居然觉得他的很有道理的样子。</p>
“从我的人生规划来，大学是解决婚姻问题最理想的场所。”戴源有种把一切都当成任务，找女朋友都是想打怪升级的样子。</p>
“所以你现在”</p>
“我在寻找第一号目标。”</p>
戴源目光朝着物理学院的女生细细地看了一眼，然后又将目光放到了其他学院的学生中。</p>
郑法摇摇头，不再理会这人，他目光也落在一个女生身上。</p>
唐灵妩正回头看向他们这边，似乎也在找谁。</p>
看到他的时候，唐灵妩脸上显出了个大大的笑容，郑法也朝她笑了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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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大学的典礼也没有什么太特别的地方。</p>
一样的领导讲话，学生代表讲话。</p>
唯一的不同大概是这个讲话的是个啥院士。</p>
那个新生代表可能上过什么电视。</p>
反正都有些看起来蛮厉害的头衔。</p>
但这不妨碍台下玩的玩，声聊天的聊天。</p>
一旁的戴源还在寻找自己的猎物。</p>
郑法却拿出了，低头看着白老头在群里发的消息。</p>
“田进医院了，我先去看看，你们等下有空了也可以来看看。”</p>
郑法抿了抿嘴巴。</p>
之前遇见田老师的时候，她自己还能活半年。</p>
可这才过去两个月多。</p>
郑法一直没有处理这事，主要是他现在也没有凝聚能治病的灵符。</p>
贸然给人家希望不大好。</p>
可现在，显然田老师的病情比预估中恶化得快。</p>
唐灵妩也给他私发了个消息。</p>
“等会咱们一起去？”</p>
“好。”</p>
即使是现在他帮不上什么忙，但去看看也是应该的。</p>
人田老师对他和唐灵妩都挺热情。</p>
过了一会，开学典礼终于完了。</p>
唐灵妩朝着他走来，郑法也站起了身。</p>
“你们认识？我看她朝你笑了几次了。”</p>
一旁的戴源看着一路走来的唐灵妩忽然问道。</p>
“嗯，高中同学。”</p>
“百里挑一。”</p>
“啊？”</p>
“我观察了附近42个女生，她是最好看的。”戴源看了郑法一眼解释道：“她就是百里挑一——京大女生已经是万里挑一了，她在京大女生中起码是百里挑一。”</p>
“”</p>
“你好像更早。”</p>
看着戴源慢慢离去。</p>
郑法有些无言。</p>
这人，眼神倒是挺好。</p>
“你们在什么？”</p>
唐灵妩也看到了戴源的动作，好奇地问郑法。</p>
“他大概在夸伱漂亮吧。”</p>
郑法想了想道。</p>
“哦。”</p>
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因为记挂着田老师。</p>
唐灵妩也就哦了一声，没什么反应。</p>
两人打车来到了医院。</p>
却看到吴婆婆正推着田老师，白老头在一旁着什么。</p>
看到郑法两人前来，田老师朝他们笑了笑，尽管笑的很努力，但两人还是能看出她脸上的憔悴。</p>
白老头朝两人招了招，对吴婆婆道：“婆婆你就在这里等我们，我们去拿个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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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婆婆两人朝他们点点头。</p>
神色倒是很平静。</p>
郑法三人往药房走去，刚走过转角，唐灵妩就问道：“白爷爷，田老师怎么样了？”</p>
“之前在家里忽然起不来身了，疼，才送到医院来。”白老头叹了口气道：“医生恶化的比想象得快，现在走路都吃力，她不肯再治疗，医生没办法，开了些保守治疗的药和止痛药。”</p>
他看了郑法一眼，眼神中的想法不言而喻。</p>
郑法轻轻摇头：“我大概还要一个月的时间”</p>
第九枚灵符，需要他练气九层才能凝练。</p>
“问题就在这里。”白老头叹了口气道：“医生私底下跟我了，病情恶化这么快，和没什么求生意志关系很大”</p>
“”</p>
想想田老师之前的话，听上去好像不大想活的样子。</p>
郑法也不由无言。</p>
“白爷爷，我可以给你承诺。”郑法沉默了半天道：“即使田老师不愿意加入养老院，我能帮她也会帮她，不需要任何回报。”</p>
白老头一愣，看着郑法，眼中露出了一丝感激。</p>
他知道，郑法有这个承诺，最大的原因是因为自己。</p>
“只是，田老师愿不愿意让我帮忙呢？”郑法拦住了他要话的嘴，继续道：“或者，救活她对她来是不是好事呢？”</p>
郑法自己的性格当然是珍惜生命那一挂的。</p>
但各人有各人的追求。</p>
他不能替田老师做主。</p>
“另一方面来，我们即使是不顾忌田老师的想法，但她也要再撑一个月才行。”郑法轻声道：“不然我也无能为力，起死回生这件事我是办不到的。”</p>
白老头两人都沉默了。</p>
以田老师现在表现出来的求生意志，这一个月能不能撑过还真是不好。</p>
田老师是不愿意住院的。</p>
几人拿了药，就回到了田老师家。</p>
只不过上次来的时候，田老师还能走路。</p>
这次就只能坐着轮椅了。</p>
但她脸上倒是挺开心的，还和白老头开玩笑道：“不定还能多剩下点钱。”</p>
白老头抽了抽嘴角，没有话。</p>
“吃药吧。”</p>
吴婆婆端了杯水，拿着医生新开的药走了过来。</p>
“止痛药我吃，其他的就算了吧。”</p>
谁料田老师这么道。</p>
几人心中就是一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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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头用眼神朝郑法两人示意。</p>
两人带着吴婆婆走出了房间。</p>
只剩白老头陪着田老师。</p>
“你有什么想跟我的？”似乎是看明白了他的眼神，田老师问道。</p>
“你真不想活了啊？”</p>
白老头一时不知道从何起，磕磕巴巴地问道。</p>
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要解决田老师求生意志的问题。</p>
“不想。”</p>
“啊？”</p>
“钱都用光了，治病又要花一大笔钱。”</p>
“若是不担心钱呢？”</p>
白老头看了看门外的唐灵妩，养一个郑法是养，多养个田老师也没啥是不是？</p>
“老白，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放弃治疗？”</p>
“不想活？”</p>
“不想拖累我母亲。”田老师叹了口气道：“我死了对她当然残忍，但她这个年纪，难道还要她照顾我几年？我现在都坐上轮椅了。”</p>
“”</p>
“别人有孩子，有老伴，我只能麻烦我快九十的妈。”</p>
白老头嘴巴颤了颤。</p>
“既然要死，死得干脆点最好了。”</p>
田老师轻声道。</p>
“所以你才你不想活”</p>
“老白，谁不想活。”田老师开口道：“我这是认命了，早死一天，我妈就早解脱一天——我这个身体，能给她做的也就这么多。”</p>
“若是有救你的办法呢？”</p>
白老头眼睛慢慢亮起，既然想活就好办。</p>
“你又开始信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p>
田老师横了他一眼道。</p>
“这次是真的！”</p>
“真的真的记得别打钱。”田老师摆摆，有点无奈地道。</p>
“”</p>
看她实在是不信。</p>
白老头忽然道：“一个月！”</p>
他如此认真，让田老师也呆了呆。</p>
“你就再坚持一个月，好好吃药好好休息！若是还不行，你走之后，我天天来看吴婆婆！”</p>
“老白，你这又是何必”田老师叹气道。</p>
“我就想找个合意的老伴！”白老头哼道。</p>
“”</p>
“你是不是死心眼？我都这个年纪了值个啥。”田老师有点无语：“你要是真能救我，以身相许有什么大不了的。”</p>
“你的啊！”白老头往门外跑。</p>
“唉？老白！别打钱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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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法，我的幸福就全交给你了！”</p>
白老头跑到郑法身边，低声道。</p>
“啊？”</p>
“病归你治，人归灵妩养，老伴归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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