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汤慕道他有办法，其余四人不由将目光转向了他。</p>
汤慕道思考道：“我之前跟郑法你过，咱们做天文的，一大工作就是要收集宇宙中的各种信号，射线也好，光线也好，甚至微波信号——到底，都是观察电磁波。这种观察一般会持续许多年，相应记录也多。”</p>
郑法点点头，等着他继续道。</p>
“所以，理论上来，许多观测站都是有各种节气当日的电磁信号记录的——只是这种电磁波平时被当成了噪音。”</p>
“我去查查几个观测站的公开资料，应该能拿到相应的记录。”</p>
听他这么，郑法不由感激道：“那就拜托汤教授了！”</p>
汤慕道摆摆，朝着自己房间而去，大概是想去找些资料。</p>
倒是白老头问道：“观测站这么多，收到的信号各式各样。咱们怎么确定哪一种信号是咱们要的？”</p>
这话问的挺对。</p>
电磁波的存在太普遍了——近乎无穷无尽，每个观测站无时无刻都能收到数量极为庞大的电磁信号。</p>
另一方面，观测站遍布各个地域，能不能观察到郑法期待的特殊信号又是一回事。</p>
当然，白老头他们不知道，但郑法心里明白——</p>
玄微界和现代毕竟不大一样，虽然都有着节气的法，但其中的内涵也许并不相同。</p>
所以现代世界存不存在这种特殊电磁波，才是更致命的问题。</p>
这玩意，真有点大海捞针的意思了。</p>
“有一个办法。”郑法道。</p>
“假设我这个猜想是对的，那咱们就有一个推论——节气当日，会有特殊的电磁波。”</p>
“而这种电磁波信号在非节气的日子，是不会出现的。”</p>
“如果咱们在相应记录中找到了这种特殊的电磁信号，就算是部分验证了这个猜想。”</p>
“如果没发现，这猜想当然就不对。”</p>
这就像相对论预言了引力波一样，很多时候，如果无法直接验证一个理论，一些更容易观察的推论就相当于一种证明。</p>
“这工作量”</p>
白老头咂咂舌，有点感叹：“有点大啊”</p>
“那就得看汤教授了。”</p>
这种验证方式首先需要大量的数据。</p>
至于怎么处理数据，找到响应信号——那就是下一个烦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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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慕道的人脉倒是很有用，起码找这些公开资料没遇到什么困难。</p>
困难在于——怎么从这些茫茫多的记录中，找到郑法他们需要的一个信号</p>
郑法不由看向唐灵妩。</p>
这种困境，交给计算从来是第一选择。</p>
唐灵妩皱眉想了想：“技术难度不高，但是需要时间和运气。”</p>
这玩意其实比当初的符图识别都简单——更加类似于大家来找茬。</p>
但问题就在于，数据量太大，又没有特定的规律，反而也找不到什么特别的办法——只能靠计算去跑，去对比。</p>
郑法看向一旁的几人。</p>
见他们都是一筹莫展，看起来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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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的傍晚，郑法并着唐灵妩几人都在院子里。</p>
房间里隐约能听到实验室里主的哀嚎，风扇呼呼的——这声音已经有个十来天了。</p>
汤慕道找来的记录真不少，而且陆陆续续的越来越多。</p>
国内国外的都有。</p>
但依旧没有什么令人惊喜的发现，只是加大了计算的工作量，为此唐灵妩还升级了一波器。</p>
郑法此时倒没那么急了——主要是他发现，这个养老院如今是围着自己转的。</p>
自己表现出一点点急切，白老头他们就会感受到压力。</p>
特别是唐灵妩。</p>
这次的研究，其实最主要就是靠她。</p>
这几日她工作量最大，旁人也帮不上什么忙。</p>
前几个晚上，郑法半夜都能看到她房间里的灯亮着。</p>
似乎一直在熬夜。</p>
最重要的是，到现在都没什么成果。</p>
她表现得就越发烦躁。</p>
甚至有几次吃着饭就开始发呆</p>
今日他干脆搞了个娱乐夜。</p>
院子里摆着几个躺椅，前面立着几个桌子，桌子上放着养老院里种的水果，水果水润水润的，都是刚摘的。</p>
远一点的地方支了个投影仪，投影仪对面放了块幕布。</p>
他问躺在左边的唐灵妩：“想看什么电影？”</p>
此时他就有点遗憾，现代还未找到能制作灵符的材料——不然他好歹让这些人见识见识什么叫全息投影。</p>
唐灵妩似乎也知道郑法大概是在心疼自己。</p>
她朝着郑法笑着，躺在椅子上，双脚在椅子边缘一翘一翘的，连圆润的脚指肚上都写着开心。</p>
“看什么都行！”</p>
一旁的白老头撇了撇嘴，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田老师，转过头，又看向孤身一人的汤慕道。</p>
脸色顿时就得意了起来。</p>
“田，你想看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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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很大声。</p>
田老师白了他一眼，眼底却依然有着笑意，她想了想道：“不然咱们一人个要求？”</p>
“这法子好！”</p>
白老头赞道。</p>
郑法想了想，道：“轻松的。”</p>
他还是想让大家让大家放松一下。</p>
唐灵妩也思考了会：“不费脑子的。”</p>
看得出来，这几日她是真累了。</p>
白老头笑道：“国内的！不想听鸟语！”</p>
田老师思考了一会道：“那我和修仙有关的更有代入感。”</p>
众人把目光看向汤慕道，汤慕道抿了抿嘴巴，板着脸道：“有情人不得好死的”</p>
“”</p>
最后，众人看着画面那熟悉的九叔，都觉得似乎自己之前想的好像不是这玩意。</p>
但看着看着，好像还挺好看</p>
大家心情也放松了下来。</p>
郑法看了看唐灵妩，发现她看的很是入神，心中颇为满意。</p>
白老头忽然朝着汤慕道问道：“慕道啊，我之前打听过，你做实验有些诀窍成功率很高。”</p>
一旁的田老师也点了点头，看着汤慕道的眼神有些羡慕。</p>
郑法一听也看向了汤慕道。</p>
只有开始研究灵木雷，他才知道实验——特别是农业实验，实在是很靠运气，如果有什么技巧他也愿意学习学习。</p>
汤慕道微微一愣，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好意思的表情。</p>
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p>
郑法看他这样子，开口道：“汤教授你要不愿意就算了。”</p>
汤慕道摇摇头，笑道：“这事怎么呢，其实也不算是秘密，就是在你们面前有点不好意思。”</p>
“不好意思？”</p>
汤慕道解释道：“我的实验诀窍，就是——他！”</p>
汤慕道指着画面里面的九叔道。</p>
“啊？”</p>
“我刚去国外的时候，人生地不熟的。”汤慕道继续道，“有段时间也是很苦，找不到工作也没什么资源——那时候我就打听到有个老师，很喜欢咱们国家的传统文化，就买了和这电影里面一模一样的一身衣服，跟人家我会做法！能提高实验成功率。”</p>
“坑蒙拐骗？”白老头明悟道。</p>
汤慕道笑道：“其实不是，人家又不傻，只是觉得我有点意思，就给了我个会，收了我当博士。”</p>
“后来大家熟了，互相开玩笑，就传出了这么个传言。”汤慕道摇头道，“有时候为了活跃气氛，我就穿着这衣服，装模作样的表演一番其实就是为了好玩。”</p>
他又总结道：“做科研的，所有的成功都是水滴石穿磨来的，急不得，哪有什么诀窍。”</p>
这汤慕道</p>
郑法看了看若有所悟的唐灵妩，觉得这汤慕道这话大概是对着她的。</p>
看来她算是心有所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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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p>
郑法看着唐灵妩的模样有些好奇，这妹子坐在电脑前，捂着眼睛，似乎是不敢看屏幕的样子。</p>
“我在上搜科研诀窍，学了些方法。”唐灵妩转头，似乎还是刻意不看电脑屏幕：“有人，不能看电脑，不然这玩意吓到了，不给你正确的数据。”</p>
不是，你就领悟到了这个？</p>
“还有呢？”</p>
“哦，有的人给电脑磕头我还没试过。”</p>
“那也不必。”</p>
别郑法了，就连一旁的汤慕道都有点无语：“唐啊，咱们还是得脚踏实地”</p>
话间，一个提示音想起。</p>
唐灵妩猛然转头，看向屏幕：“有结果了！”</p>
“啊？”</p>
“我看看，这是对比出来的，惊蛰日的特殊电磁信号”唐灵妩鼠标在电脑上点了会，总结道：“这种信号只在惊蛰日出现过，而且在五个观测站中有数十次记录。”</p>
郑法和汤慕道愣了愣，一同上前看着屏幕。</p>
大海捞针固然困难，但捞上来了认得这是针就简单了。</p>
“所以，这就是惊蛰雷的波形了？”</p>
汤慕道呆呆地问道。</p>
“可能的波形，如果惊蛰日这天没有其他的特殊电磁波，这就是最可能的那个！”</p>
唐灵妩笑道。</p>
又一声提示音响起。</p>
“这是？”</p>
“咱们之前不是研究了一种灵木雷么？我将它的波形输入到了这些记录中，想找有没有类似的，现在也找到了！这是大暑日的特殊电磁波！”</p>
唐灵妩看了电脑一眼，又笑道。</p>
郑法精神一振，看向那还在工作的电脑，心中忽然有个想法——</p>
要不，给这玩意磕一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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