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双的话，让郑法非常动心。</p>
情报自然重要。</p>
就像燕无双自己的，九山界难免有消息闭塞的缺点。</p>
而燕无双的身份特殊。</p>
他身为天河掌门之子，能接触到的信息远远多过自己。</p>
更何况，他中还有个无双会，以他的眼光，结交的大概都不是太平凡的修士。</p>
这张关系带来的情报优势就更大了。</p>
“这事”郑法犹豫道，“实话讲，对我九山好处颇大，但燕兄，你方便么？”</p>
他担心这件事给燕无双带来许多麻烦。</p>
燕无双似也感受到了他的担忧，轻松笑道：“这世界，大概没人比韩老更懂得掩人耳目了。”</p>
“”</p>
郑法看着朝他们走来，脸上有些得意的韩老，心下好奇，不知燕无双为何会有这么大的信心。</p>
“韩老本命法宝名为十方具闻”燕无双解释道，“百里之内，化神之下，若无特殊段，任何言语都难瞒过他。”</p>
郑法闻言惊讶。</p>
什么顺风耳？</p>
残阳剑仙韩老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朝着笑眯眯地看着郑法，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本命法宝被燕无双出来。</p>
“有我看着这子，你别担心他的安全。”</p>
韩老拍着胸脯保证道，他走到两人身旁，看了一旁的燕无双一眼，忽然道：“我有话要对你讲。”</p>
燕无双会意，走到七少爷与郑珊身边</p>
“我看看？”</p>
他对快要绝望的郑珊温和地笑道。</p>
七少爷面上有点不开心，倒是没什么，毕竟他也没做出来。</p>
过了会。</p>
燕无双的嘴角渐渐平坦。</p>
七少爷笑得连大牙都呲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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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的郑法，残阳剑仙韩老欢喜地道：“我就知道我把无双会当成投名状，你就会信我了。”</p>
“”</p>
不是，你把无双会当成投名状。</p>
燕无双知道嘛？</p>
郑法这才确认了，燕无双做的选择，基本上都是这位韩老撺掇的。</p>
“多谢前辈看重”</p>
郑法拱道谢。</p>
他都有点不好意思，这位残阳剑仙，对他实在有点太好了。</p>
“因为你比祖师更好！”</p>
郑法一愣。</p>
他总觉得，这位韩老有点脑残粉的意思。</p>
现在竟能夸自己比他家哥哥天河尊者更好？</p>
“若你无法胜过祖师，我自然也不会这么看好你。”</p>
“你筑基就能得到天赋神通比祖师还早一步。”</p>
“你能获得天碑认可，执掌一界，也比祖师更早。”</p>
郑法听着，也觉得自己有点厉害</p>
“但这都是节！”没想到韩老转而道。</p>
“嗯？”</p>
“祖师有个大缺陷！”</p>
“”</p>
“他和人心，太远了”</p>
郑法不由点头。</p>
他早就想过这点，天河尊者的问题，恐怕是太相信自己了。</p>
“而你不同。”韩老轻声道，“我在雷池听了许多关于你的事情，你们九山宗的，雷池中那些修士的，那些大自在魔教教徒的”</p>
“”</p>
郑法抽了抽嘴角。</p>
投资之前搞尽调是吧！</p>
“你出头极快，却没多少弟子你的坏话”</p>
“额，那就是有？”郑法有点好奇，谁在背后自己坏话。</p>
“谁能不被人？”韩老横了他一眼，开口道：“是谁，我是不会的人耳朵和嘴，总要有个不灵的。”</p>
“你们九山宗两脉纷争不断，但你却能获得两脉师长弟子的支持，无形之间消除了两方的仇恨，这更难得。”</p>
“”</p>
您老真是什么都清楚。</p>
“你胜过众位修士，拿到了天碑，却也没有多少人心中怨愤”</p>
这点得感谢未曾前来的萧玉樱萧仙子。</p>
当然，自己一开始展现的雷法天赋才是根本，那些修士，恐怕早有心理准备，所以才会如此淡定。</p>
“这，才是你最能胜过祖师的地方！”</p>
“真人过奖了”</p>
郑法道，心中还有些惊异，这位韩老，比自己想得更为清醒，他甚至非常明白天河尊者的缺点。</p>
“过不过奖，我自己不知道么？”韩老摆了摆，他似乎是看出了郑法脸上的惊奇，开口笑道，“你是觉得，我了祖师的坏话？”</p>
“我以为您会非常敬重天河尊者。”</p>
“我敬重啊！”韩老点头道，“我恨不能成为祖师门下走狗，为祖师效死。”</p>
“但我并没见过祖师，也从不觉得祖师哪哪都好。”</p>
郑法看着韩老，总觉得他的眼睛像是无尽的虚空。</p>
“我知道的是”韩老的语气很悠远，“现在，哪哪都不好”</p>
郑法沉默。</p>
就见韩老指着自己的耳朵，笑得无奈：“我听到了太多，不想听的事情。”</p>
完，他中青光一闪，多了个玉筒。</p>
他把玉筒朝郑法中一塞，大步走开，边走边：</p>
“我在天河派学的东西，我不会教给你，但这东西天河派不配！”</p>
郑法低头，神魂沉入玉筒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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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河尊者讲本命法宝。</p>
郑法抬头，就见韩老蹲在村头，正在和村中的一位孩童慈祥地对话，再看不出方才的愤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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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母饭做好了。</p>
韩老不愿意过来，便只有燕无双，七少爷伴着郑法一家坐在桌边。</p>
燕无双还有些不习惯：“我早已辟谷这”</p>
郑法笑了：“今日有样东西，可是专门给燕兄你准备的。”</p>
燕无双怔了怔，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饭碗。</p>
碗中的饭很特殊，白色的米粒上有着蓝紫色的斑点。</p>
“就是这个？”</p>
郑法轻轻点头。</p>
七少爷看了看自家碗中普普通通的米饭，撇撇嘴。</p>
燕无双有点好奇地挑了一筷子米饭，放入口中，慢慢咀嚼。</p>
一旁的七少爷好奇地看着他。</p>
就见他浑身一震，双目竟隐隐含泪，似乎是吃哭了！</p>
这么好吃么？</p>
七少爷心下对这怪异的米饭更感兴趣了。</p>
“这饭”</p>
“我们九山界新培育出来的，我想燕兄你应该喜欢。”</p>
郑法笑眯眯地道。</p>
“喜欢！太喜欢了！”燕无双往嘴里大口大口地塞着米饭，贪婪又欢快，甚至有点感动，“郑兄，这米叫什么？”</p>
“千禾谷。”</p>
“郑兄我，我有个请求。”</p>
“嗯？”</p>
“我给你们传递情报，这千禾谷能不能多给我些？”</p>
“管够！”</p>
燕无双疯狂点头，似是极为开心。</p>
见他这样，七少爷坐不住了，声道：“我也可以给九山宗传递情报”</p>
“啊？”</p>
“给我也吃一口呗！”</p>
郑法看着瞄着燕无双饭碗的七少爷，叹了口气，劝道：“这米，普通人吃不惯”</p>
“”</p>
七少爷不话，但是显然有点不大开心。</p>
“那你试试。”</p>
郑法给他添了一勺千禾谷。</p>
“多点！多点！”七少爷还不满足，催促道。</p>
一旁的郑珊表情有点怜悯。</p>
郑法给他加了一满碗。</p>
七少爷终于笑了，对郑法欢快地道：“我回了百仙盟，一定给你多写信，什么都告诉你！”</p>
他塞了一满嘴的千禾谷，鼓着腮帮子对郑法笑着。</p>
然后，几人看着七少爷笑容渐渐扭曲，眼中含泪。</p>
不吱声了。</p>
“好吃么？”</p>
郑法温和地道。</p>
“麻了，尝不出味道。”</p>
“灵谷珍贵”在七少爷绝望的眼神中，郑法幽幽开口道。</p>
这下，七少爷那眼中的泪花，终于化作两行清泪，滴在桌上。</p>
看着吃得喷香的燕无双，他心中只有悔恨——</p>
我和这种变态较什么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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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吃着饭，郑法朝七少爷道：“你不如就留在九山界？那通明上人不是了”</p>
七少爷嘴角的笑容渐渐平淡了些。</p>
“我知道你这是为我好，九山界安全，还有你照顾”七少爷沉默半天才开口，“可我想回去。”</p>
郑法没什么，就是看着七少爷。</p>
“如今赵家也失了根基，都在百仙盟寄居。”七少爷解释，“我回去就要接任家主了。”</p>
“”</p>
“之前不懂事，是赵家少爷这个身份，让我快活了十来年”</p>
“我如今也有了些能力，不能再让母亲独立支撑，更不能放下姐姐。”</p>
郑法轻轻点头。</p>
“就像你如今成了九山宗掌门，放不下九山一样。”</p>
“我也不可能放下赵家。”</p>
燕无双听到这话，抬眼看了七少爷一眼，目露惊奇，像是忽然明白郑法为何如此亲近这位旧日少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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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七少爷两人，郑法将心神放入韩老给自己的玉筒中，心中有点好奇。</p>
听韩老的意思，这玉筒大概不是天河派的传承，而是韩老自身得到的，而且不愿意给天河派，理由是他们不配</p>
什么东西会让这位愤青老头有这种反应？</p>
只有出自天河尊者的原传承，才会让韩老觉得如今的天河派不配！</p>
郑法对天河尊者的诛仙法兴趣最大，但是对本命法宝之法也早有耳闻——这玩意恐怕算是如今仙门法的一种根基了。</p>
更何况和他结丹关联很大。</p>
玉筒中竟不是文字。</p>
而是一段似影像一样的传承。</p>
画面之中，一个面目模糊之人盘腿在原地，似在讲道。</p>
这东西，似乎是台下一位听道者的视角。</p>
“本命法宝，最根本的，不在于法宝二字，而在于本命二字！”</p>
“此法宝，不是练出来的，而是我们的身体——生出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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