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炼气化神，人尽其用</p>
“道果功法？”</p>
养老院后院中，白老头几人，围坐一团，一起瞅着赤霄玉册和陷仙剑典。</p>
从郑法口中，他们都已经明白，所谓道果修士，便是传中的仙人。</p>
能看到道果功法，他们自然好奇又兴奋。</p>
唐灵妩已经看过了这两本功法，此时脑袋凑在郑法肩膀旁，看着郑法中的大自在真法。</p>
起来，道果功法在玄微界极为珍贵，五宗修士能看到此等真法的，都少之又少。</p>
更何况还是三本。</p>
在九山界中，读过这三本功法的，也不过寥寥数人。</p>
根本没有元婴以下的修士。</p>
但在养老院不同。</p>
田老师还有汤慕道，早得了郑法信任。</p>
更不用白老头和唐灵妩这俩。</p>
郑法自然不会隐瞒。</p>
白老头虽不知道这点，可依旧是兴味盎然，他飞快扫了一遍三本真法，由衷慨叹：“修仙真是神奇。”</p>
汤慕道亦是一脸兴奋：</p>
“这赤霄玉册以火行法诀为主，九曜阳神成就，竟如同火神一般。”</p>
“大自在真法的法身，肉体强横不，更有各种诡异法门，生命力还顽强。”</p>
“便是陷仙剑典，看似未完善，但与剑合体后，实力反而远超前两者。”</p>
“三种完全不同的思路，又各有千秋。”</p>
郑法摇头道：“不是完全不同，阳神法是源头。”</p>
这点，在和章师姐等人的探讨中，郑法已经差不多能确定了。</p>
“阳神法构造的神经系统，在法身和天河法中，都有着痕迹。”</p>
“他们的区别，反而只是各种法诀选择的不同。”</p>
听到这话，汤慕道皱眉，似在回想三种功法，不由缓缓点头，他忽然道：“魔门法和天河法且不，阳神法，其实我觉得有些熟悉。”</p>
“熟悉？”</p>
郑法愣了下，看向汤慕道。</p>
“就像院长你的，修仙是一种自发的生命进化，那阳神，可以朝着一种灵气生命在进化。”</p>
这法，倒是蛮贴切。</p>
“我这法门听着熟悉，其实是因为在道家典籍中，有一个很常见的术语。”</p>
“什麽术语？”</p>
“炼气化神。”</p>
郑法一怔，这个词他当然听过，只是没朝这方面想，更没有将玄微界的阳神法和这东西联想到一起。</p>
“这阳神法，竟与炼气化神四个字隐隐相合。”汤慕道沉思道，“起来，炼气化神，也算是最正统的道门修仙路子。”</p>
汤慕道这话，似乎又印证了郑法阳神法乃是三法根源的法。</p>
“那干嘛要有天河法和魔门法？”</p>
白老头不解道。</p>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我有个推测。”郑法仰头看向天空，似在数着天上繁星，慢慢道：“阳神法，应该有隐患。”</p>
“隐患？什麽隐患？”</p>
“不知道，所以只是推测。”郑法轻摇脑袋，坦然道，“但可能性很高，不然那些修士，不会再创造魔门法和天河法。”</p>
这道理很简单，要是阳神法完美无缺，天河尊者和魔祖他们，折腾个什麽劲？</p>
或者再的绝望一点，玄微界如今的三种法门，恐怕都有些问题，不然玄微界不会是现在的局势。</p>
集齐了三种道果功法，郑法心中却更加悲观，甚至可以确定，前方的路，日后再无参考，只能自己摸索。</p>
从此之后，前方可能再没有石头让他摸了。</p>
日后艰难险阻，可想而知。</p>
见他脸上表情不大明朗，唐灵妩看他的眼神，不由涌现一丝担忧，却又不知道什麽。</p>
郑法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转头朝她笑笑：“九章算阵完善，功法推演应该很有效率，于我帮助会很大。”</p>
“嗯！”</p>
唐灵妩重重地点了下脑袋，望着自己房间，似乎又想去加班。</p>
这点不是郑法安慰唐灵妩。</p>
他自然有自己的计划，这计划来也简单：</p>
用九章算阵加上现代研究，推演三门功法的原理，找出其中优点和缺陷，扬弃改进。</p>
然后靠着天罡地煞变化和大日真火，可以不留隐患地，进行人体实验。</p>
如此一来，不能够创造出完美的功法，却也可以集三家之长，找到最适合自己的道途。</p>
白老头闻言，侧头望了郑法一眼，却没什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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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霄玉册符图详解？”</p>
十日后，郑法看着中的黑色笔记本，又抬头看向白老头，一时间，仿佛回到了当年那个又破又老的教师公寓。</p>
“您老写的？”</p>
白老头挥挥，浑不在意的模样：“读赤霄玉册有点感悟，随就写了，不值什麽。”</p>
郑法不由沉默。</p>
他看向一旁的田老师，就听田老师笑道：“装的，天天晚上抓耳挠腮，写得可费劲了。”</p>
“田！”</p>
田老师翻了个白眼：“你这演技，骗得过谁？”</p>
白老头整个人一僵，偷偷摸摸瞟向众人，就见连最单纯的唐灵妩都是一脸看破不破的表情。</p>
“想帮忙就帮忙，扭扭捏捏。”田老师又嘀咕道，“越老越别扭。”</p>
郑法看着不话的白老头，打开了黑色笔记本，发现田老师的费劲，绝不是夸张：</p>
想藉助赤霄玉册完善九章算阵，其实并不是那麽简单。</p>
作为道果功法，赤霄玉册构想宏大，内容深奥。</p>
其中的符图数量，更是个天文数字。</p>
这就有两个问题：</p>
其一，想要领悟这功法，需要极高的符道素养。</p>
第二，领域还不够，想要让九章算阵应用其中思想，还需要能将这玩意，翻译成唐灵妩和那些程式设计师能看懂的资料。</p>
这个工作，章师姐藉助九章算阵，做了一部分。</p>
但绝没有白老头这个现代数学教授做得好，做得详尽。</p>
最主要的，是章师姐自接受的教育，和现代是有隔阂的</p>
她很多思路和解析，其实更偏向于玄微界修士的习惯，现代人理解起来非常困难。</p>
更何况，那些程式设计师绝大部分，没接触过修仙和符道。</p>
白老头却不同，他解析的赤霄玉册，更适合现代人理解。</p>
看完中的笔记本，郑法将其递给了一旁好奇的唐灵妩。</p>
唐灵妩翻了翻，咧嘴看向白老头，满眼都是崇拜。</p>
白老头叉腰，昂首：“对九章算阵有用吧？”</p>
“非常！”</p>
白老头笑得得意，唐灵妩捧着笔记本，像是捧着个宝贝。</p>
比郑法都开心。</p>
郑法轻轻吐了一口气，眼中也泛起了笑意：</p>
前方虽然已经无人可效法。</p>
可身边有人同行，更不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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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昨天讲的符图好难！”</p>
“我以为就我没听懂呢”</p>
杨组长走在晨露未乾的山道上，准备去讲道堂听课。</p>
话的是她身后的几个武馆弟子。</p>
听了这话，走在她前方的一个老者，不由回头望了几人一眼，眼神中，带着笑意。</p>
“吴教授，您老觉得呢？”</p>
一个武馆出身的伙，朝老者期待地问道。</p>
“唔，是有点复杂。”</p>
老者沉思片刻，也附和道。</p>
伙见他表情，脚步慢了下来，目送着老者走远，才唉声叹气道：</p>
“果然是咱们笨，吴教授看来不觉得难。”</p>
杨组长目送着吴教授渐渐离去的背影，也郁郁点头。</p>
吴教授虽表现得谦逊，但他们哪听不出对方语气中的轻松？</p>
偏偏这种来自学霸，发自内心的体贴，对学渣的伤害更大。</p>
要问杨组长为什麽这麽了解，因为昨天她也没听懂。</p>
想到这里，杨组长简直想哭。</p>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跟身后这群胸大无脑的肌肉棒子，笨到了一起。</p>
如今听道的上千人中，人数最多的，还是之前那些教授学生。</p>
其次，就是各大研究院中，曾经给养老院研究做过贡献的研究员或者工程师。</p>
最后，才是她，还有武馆弟子，以及来自九山粮食公司的员工。</p>
嗯，这大概也是智商排序。</p>
郑院长其实并不歧视他们，讲课也是一视同仁，学的功法也一模一样。</p>
之后的灶，听和修炼没什麽关系。</p>
问题是她和那些院士教授，听一样的课，那能有一样的成绩麽？</p>
杨组长自认为不是个笨人，不然以前也不会被上面委以重任。</p>
不自夸的讲，她智商情商，绝对超过全国百分之八十的人。</p>
问题是，全国智商排在前百万分之一，额，不，前千万分之一的那帮变态。</p>
恐怕有一半都在养老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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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智商衡量，她和狗的差距，也许都于她和这些变态的</p>
同在一起听课，心里哪能没有比较之心？</p>
比来比去，她都快有心理阴影了。</p>
走到讲道堂门口，杨组长深吸一口气，放下了心中杂念，心中暗自给自己鼓劲：</p>
修仙会难得，光宗耀祖，福泽百代。</p>
听哭了，那都是幸福的泪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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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她就看到唐灵妩正站在门口。</p>
“灵妩？”</p>
“杨姨，给！”</p>
唐灵妩一伸，轻轻巧巧地，就将一堆半人高的书推到了她怀里。</p>
杨组长赶忙伸接住，好奇地翻了翻。</p>
这书大概是刚印好的，摸上去还带些温热触感。</p>
“阵法通路。”</p>
“丹法入门。”</p>
“符图拓扑。”</p>
“炼器通论。”</p>
“”</p>
她翻了一会，发现这竟像是一套完整的修仙教材。</p>
不仅有几套常见的练气功法解析。</p>
还有炼器，阵法，炼丹和符道等科目。</p>
甚至还有两本农学，灵植方向的书。</p>
“这是”</p>
杨组长捧着沉甸甸的教材，有点明白了什麽。</p>
她眼神发直，嘴唇不自觉地开始轻抖。</p>
“郑法了，之前的讲道，只是入门，让大家先适应适应差不多就是学前班。”唐灵妩笑眯眯地道，“现在才算是正式开始。”</p>
学前班？</p>
杨组长脸色惨白，简直想哭：</p>
门在哪？</p>
我还没进去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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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法盘坐在蒲团上，看着面前众人，都拿了一套新发的教材，满意点头。</p>
这套教材，就是之前郑法问轩华夫人的那些。</p>
当然，这里面不只是有轩华夫人和炼器师行会的成果。</p>
丹法入门是青木宗熊长老和宋掌门的心血。</p>
符图拓扑是集合了郑法等人之前的研究。</p>
阵法通路主要的创作者是章师姐。</p>
可以，这套教材，是如今九山宗各种技艺集大成之作品。</p>
不单如此，章师姐还专门用九章算阵，将其审订了一番，修改了许多数据误差。</p>
在郑法看来，这也许是玄微界古往今来，可能最成体系，最完善的修仙教材。</p>
也将会是九山大学第一套通用教材。</p>
第一个五十年计划首重教育。</p>
如今留给九山界和平发展的时间，可能只剩二十年。</p>
一套好的教材，价值不言自明。</p>
他对这几本书给予了厚望，一心精益求精，甚至想着尽善尽美。</p>
将其拿到养老院来讲，当然是有培养这群听道之人的打算。</p>
二来，其实是为了进一步的完善这教材。</p>
他见众人坐定，从身旁拿起一本符图拓扑，朝众人道：</p>
“今日讲道，分为两部分。”</p>
“上午，我们开始学习这本符图拓扑。”</p>
“下午，继续讲炼气期的功法，和修炼注意事项。”</p>
“以后差不多都是如此。”</p>
讲道堂里面的听道者，自然没有异议，还有许多人脸上洋溢着浓浓的兴趣，迫不及待地翻开了中的新教材。</p>
“我们先看导论部分。”</p>
郑法拿着书，一面讲，一面感应着这些听道者的想法。</p>
讲到一半，他忽然捕捉到了一个念头：</p>
“这个证明方法太复杂了，换个思路，可能更简单？”</p>
郑法精神一振，往书中看去，果然，方才讲的一个符图变化，确实有简化的馀地。</p>
他指轻轻一点，在书中做了个重点标记，脸上不由浮现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p>
拿着这教材，先给这群人讲一遍，自然是为了增强养老院的研究能力。</p>
但另一方面就是为了藉助这群大牛的灵感或者想法，改进这套课本。</p>
虽然这些教材，都是关乎修仙的。</p>
但因为和现代和玄微界的相似，导致了玄微界各大技艺，和现代科技，都有些相通之处。</p>
比如符图，就和拓扑关联甚密。</p>
炼器与物理学材料学高度相关。</p>
炼丹更偏向化学。</p>
而阵道，又和数理逻辑以及计算理论，有些联系。</p>
这些教材，大多出自九山修士之，实用性可能不错，可理论性，系统性在郑法看来，颇为欠缺。</p>
简单来，便是深度不够，理论高度欠缺，看问题不够本质。</p>
而这些学者对仙道了解，也许没有轩华夫人他们深，可自有一套思维体系，以他们的视角和科学素养，看这教材，又能帮郑法梳理其中的理论脉络，完善原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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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的符图拓扑讲下来，郑法在书中做了密密麻麻的记号，几乎每一页都有。</p>
有的是证明不够简洁清晰。</p>
有的是定理使用，出了问题，导致几个符图简化出错，白老头都没发现。</p>
最重要的，是有些推论不够深入，还有可拓展的馀地。</p>
之前九山符道，实际上是建立在白老头，郑法和章师姐三人的努力上的。</p>
三人智慧终究有限，许多地方，浅尝辄止。</p>
如今讲给这群人听，又激发了他们许多奇思妙想。</p>
其中一些想法，让郑法都有醍醐灌顶，想要深入研究的渴望。</p>
甚至还有个惊喜：</p>
这群人里面，最不缺各种教材的编写者。</p>
他们看符图拓扑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套用自己的写作经验，想着这本书怎麽编辑，章节怎麽排布，更合理，更科学。</p>
这些想法，也被郑法暗暗记在了心里。</p>
可以，一上午的课上完，这群人也许学到了些东西。</p>
但收获最大的，其实是郑法这个老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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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p>
“大家还有什麽问题？”</p>
讲道堂中，郑法合上了中的阵法通路，问道。</p>
无人话。</p>
杨组长欲哭无泪。</p>
她全是问题！</p>
因为郑法想要尽快过一遍这教材，所以这两个月的讲课进度拉得很快，杨组长已经完全跟不上了。</p>
但她也不敢，只能自己私底下偷偷努力，却受限于知识储备，被其他人越拉越远。</p>
因为不理解的太多，她甚至不知道从何问起。</p>
不止是她，她自己知道，讲道堂中，如今大概有三成的人，都不大跟得上院长讲课的进度。</p>
只是或是出于自卑，或是出于胆怯，又或者是不愿意让院长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竟没人敢话。</p>
郑法在人群中扫了一眼，轻轻点头，口中道：</p>
“既然没有问题，那今日讲道结束。”</p>
杨组长站起身，朝郑法拱行礼，脸上愁眉苦脸，心想今天晚上，又是个不眠夜。</p>
“念到名字的人，留下来。”</p>
杨组长头也没抬，以往灶，都没有她们这些笨蛋的份。</p>
可下一刻，她的名字，就在讲道堂中响起。</p>
杨组长猛地抬头，就见周围一些不大跟得上进度的听道者，都是又惊又喜，显然也被留了下来。</p>
杨组长晕晕乎乎地坐在蒲团上，看着郑法，眼神中还有些不敢置信。</p>
“我再从符图拓扑给你们讲起。”</p>
又讲一遍？</p>
专门为她们？</p>
杨组长心中一颤，只觉得院长煞费苦心，有教无类。</p>
她眼底一酸，直欲落泪，赶忙竖起耳朵听着。</p>
讲着讲着，郑法深深看了她一眼，心中诧异：这也不懂？</p>
他在符图拓扑上画了个问号，打算再将这一节的推演过程，写的更傻瓜一点。</p>
好的教材，最好要能深入浅出。</p>
深入，靠那群院士教授等大牛就可以完成。</p>
浅出嘛</p>
郑法看了一眼书页上密密麻麻的问号，又看向面前众人，心中反思，原来什麽脑子都有自己的用处。</p>
不专门给这群人讲课，他都不知道，原来这短短三页课本里面，居然有八个世界未解之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