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毛柱老实夫妻自顾自琢磨完，从头到尾都没想着去炒茶的时候动点啥。</p>
也足以见得，宋三成这5斤茶叶送的真真是一点不亏。</p>
而宋三成送走他们，这会儿想起自己当初承诺的大方劲，不由有些心虚。</p>
倒是宋檀主动起来：</p>
“爸，你眼光真好，我周叔家里人是真老实。这么长时间炒茶叶，那真是一点便宜都没占。”</p>
送都送了，这么久了，何必还叫她爸不自在呢？</p>
茶叶嘛，是3斤6两炒一斤干茶，还是4斤炒一斤干茶，多一点少一点，这个谁也没法得准。</p>
但周毛柱家每天连筛下来的老叶片子都炒了，送过来留着家里干活的时候煮水喝，而且从头到尾人家都坦坦荡荡</p>
宋檀别的不，看人倒还是行的。</p>
他们是真老实人。</p>
此刻这么，宋三成果然抖了起来：“是吧？我跟你，爸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出去的话都是有深意的，你有时候不能光看表面！”</p>
旁边乌兰经过，轻飘飘从鼻腔里发出个音来——</p>
“哼。”</p>
宋三成：</p>
他瞬间闪到一边去了。</p>
倒是七表爷坐在那里，此刻也颇有触动：</p>
人家当老子的都要想办法给孩子操持，他这孩子去边疆结婚生子了，自己也没去过一趟</p>
当然了，孩子也极少再回来。</p>
如今这么一琢磨，他也不由问着旁边的老伴儿：</p>
“你咱给书亮寄点东西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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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七表爷以前也是个倔强人。</p>
他因为是大厨的缘故，这么些年来，家里头生活还是可以的。那个年月，当厨子可是个旱涝保收能吃饭的好艺。</p>
因此在儿子眼看着考学无望时，七表爷就动心思把这门艺传给他。</p>
然而儿子书亮干什么都行，就是不爱在厨房里蹲！</p>
作为大厨的儿子，他甚至宁愿艺差做东西难吃，都不想学这个。</p>
七表爷一片苦心，想着有个艺，以后自己再收几个徒弟，一家子人互相扶持着，回头不管是开饭馆卖吃还是做什么，总是能养活自己的。</p>
为此当年好一番折腾儿子，折腾着折腾着，儿子就跑了。</p>
临走的时候还留个字条，干啥都不想学做饭，他真不感兴趣。</p>
七表爷气过，愤怒过，但是人都不在自己跟前，生气有什么用呢？</p>
也是后来接到儿子的消息，他才知道，儿子跟着人跑到边疆那边去了。</p>
好家伙，那边白天多长！</p>
在那儿干活不比当厨子辛苦多了？？</p>
果然，儿子写信回来也是诉苦——一大早天就亮，晚上十点太阳还没落山</p>
诉苦完了，七表爷让他回来学做饭，人家还是不干！</p>
边疆路遥，通信一来一往要费不少时间，慢慢的，儿子就在那边习惯了。</p>
那会儿当地的羊肉串5毛钱一串，纯羊肉，大块的！</p>
葡萄三毛钱一公斤，当地还有很多当年知青开的店，年轻人也并不觉得有乡愁——他甚至还认识了一位姑娘！</p>
慢慢的，在那里就扎下根来了。</p>
直到有一天，他带着女朋友回来，郑重的跟七表爷：以后就要留在边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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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都是许多年前的事了。</p>
那时候城市也还没发达，云城这样的城，更是跟边疆的县城差距不大。</p>
做父母的永远拗不过孩子，七表爷哪怕就这一个独生子，按照他的老派想法，以后是要等儿子给养老的。</p>
可看着孩子坚定的面孔，最终什么也没有下。</p>
边疆实在太大了，儿子所在的地方甚至都没有直达车，他每次来回要坐大巴，坐牛车，还要骑摩托一路转运，才能到火车站，煎熬几天才能回来。</p>
这么多年，孩子回来的时候屈指可数。</p>
七表爷想要过去，更是连找都找不到。</p>
若非这种情况，他也不会下定决心要拿房子给自己找个养老的人家。</p>
这一点，已经为人父的儿子，也慢慢体会到了父母当年的感情，因此主动在电话里提了房子的事。</p>
但他也承诺，一旦父母有需要，他一定会回去！</p>
可结婚之后倒也回来过一次，但把他送走，七奶奶却叹了口气：</p>
“这么多年不见，跟儿子话我都得心翼翼的摸不准他的口味了，也不知道他在那边是啥生活，咱这边家乡话，他都要听不懂了。”</p>
“咱老了还能指望他在身边吗？”</p>
时间没能将情感磨灭，可却将鸿沟一步步加深。</p>
最终，七表爷也叹了口气。</p>
此刻冷不丁听他提起儿子，七奶奶着实愣了好一会儿——</p>
她想起每年儿子千里迢迢寄回来的羊肉、水果、大枣、葡萄干等，最终也叹了口气：</p>
“咱也寄吧。”</p>
完却又犹豫一瞬：</p>
“咱们不也还有点钱吗？你看要不要把老房子给重新整整？我看以后咱们就要留在村里了，也给孩子去个信，好歹叫我们见见孙子孙女他要是没时间，现在有定位有导航，我也学会上了，给个地址，咱自己过去。”</p>
这话七表爷可不敢应。</p>
七奶奶的身体并不是那么康健，往边疆那边去，他们这把年纪了，万一再来个水土不服，那是能折腾掉半条命的。</p>
但此刻，也不由为老伴儿的提议心动了——</p>
老房子整整，以后自己老两口住更舒服不，万一儿子带孩子回来，家里也不至于太破旧了。</p>
“那行，我瞧这家工程队不错，等檀檀的房子盖好，咱瞧瞧什么样子的。行的话，把咱老宅也加固收拾一下，院子重新整整。”</p>
至于寄东西</p>
七表爷问着：“蜂蜜，茶叶、银耳？”</p>
边疆那边的肉好，水果也好，还便宜，要少见的，也就他刚的这些了。</p>
七奶奶点点头：“你好好跟檀檀，我怕她到时候不好跟你算钱。”</p>
起这个，七表爷哼了一声：</p>
“就那丫头，她还能不好跟我算钱？她宁愿再多送给我一斤，都不会把价钱少一分的！这点儿分得清楚呢。”</p>
嘴里着埋怨的话，脸上却是笑意深深。显然对宋檀这个谈生意的方法，七表爷很是赞同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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