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正确的，理性的</p>
这黑雾是什么鬼东西。</p>
王玄离着稍微近一点，就会感觉一阵心悸。</p>
仿佛这东西对他而言是大毒之物一般。</p>
王道长还真来了兴致，分出了一缕灵识仔细探查，但灵识只要触碰此物，就会迅速被腐化。</p>
这还是王玄第一次，在云上之都外面，见到能克制或者防御自身灵识的东西。</p>
那些跟伊娜文明竞争的远古文明，还真有点东西。</p>
道长此刻离着黑曜、叶子和那名老者只有二十五公里的直线距离。</p>
这个距离，他既可以用灵识仔细探查，知晓那边发生的一切，又能在尼尔达他蒙陷入危险时及时救援。</p>
王玄仔细观察着黑曜。</p>
他担心对方有防灵识探查的其他段，所以特意用了一些灵识术法，也彻底遮掩了自己的气息波动。</p>
黑曜多数时间只是在烤火，仿佛自己身处于黑暗深夜。</p>
叶子双腿并拢坐在他对面的板凳上，看着有点娇弱，整个人都不太敢大声话。</p>
而那个老者</p>
他给了王玄一种轻微的危感。</p>
这不是前面那几个与王玄交过的、临近寿元大限的年迈灵修者。</p>
他体内灵能数量，似乎跟黑曜、巅峰时的尼尔达他蒙相差不大，可跻身灵修者的一流之列，而让王玄感觉到警兆的，应该是他身上藏着的其他东西。</p>
灵能回路</p>
其他远古文明的段</p>
还是其他几团黑雾</p>
王玄搞不懂，于是越发谨慎，顺便在附近找个区域，一边研究这种奇怪黑雾，一边开始埋藏阵基、布置阵旗。</p>
阵法，是修仙之人以少敌多的重要段。</p>
王道长这次下了血本，拿了许多珍贵宝材搞的阵基。</p>
也是多亏了前面的夺门之战，不然王玄现在想要布置高阶阵法，都是有心无力。</p>
就是</p>
嗯，材料炼器用的差不多了，有点想念刃兽的伪星际之门了。</p>
阵法布置的差不多，黑雾这边的研究也有了一些进展。</p>
这就是个活物。</p>
王道长直观感觉中，黑雾能进行简单的思考，黑雾本身就是它的形体，如果王玄推测的没错，这东西应该是对智慧生命灵魂进行数次加工的产物。</p>
等他阵法布置完毕，王玄正考虑要不要直接引他们过来动，黑曜三人开始了简单聊天。</p>
黑曜停下烤，双互相摩擦着，缓声道：</p>
“半个时过了吗”</p>
旁边的灰袍老者摇摇头：“我没有这个文明的计时工具。”</p>
叶子拿出一个联络器看了眼：“还有三分钟。”</p>
“啧，”黑曜轻叹了声，那浓眉大眼竟然显出了一点悲悯，“再加十分钟吧，他们一时间解不开我们的技术优势，没必要杀死太多无辜的人了，我们已经赢了。”</p>
“哦，”叶子低头老老实实地调整了下计时器。</p>
旁边老者则道：“输赢只是相对的，黑曜，此刻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伟大先驱绝对不可觑，如果无法为我们所用，还是直接除掉最好。”</p>
“我懂。”</p>
黑曜笑着摇摇头：</p>
“只是眼前这个低级文明，我其实也挺有感情。</p>
“前几次来这里找伊娜文明的守护者，我就曾在这里住，学习这里的文化和艺术。</p>
“文明层级是通过各自掌握的理论和技术决定的，但文明艺术的高低取决于个体的想象力，这很有趣不是吗</p>
“现在我们的主要问题，是如何压制住即将对我们反咬的刃兽。”</p>
老者不以为意地道：“赐死就是了。”</p>
黑曜摇摇头：“现在的刃兽规模已经十分庞大，整体战力水平远超远古伊娜文明和其他七大文明争霸的时期，这股战力是十分可贵的。”</p>
“你过很多次了，黑曜，”老者皱眉道，“但想要把刃兽当做远征的力量，有太多困难之处，迦里喏的议会庭已经开始跟我们提反对意见，它们是想霸占这个星域的，怎么可能去星域与星域的间隙流浪几千、几万年甚至几十万年”</p>
黑曜挑了挑眉：“这就是考验我们智慧的时刻了，总之，先忽悠，如果这股力量失控，那就清除一部分、保留一部分，让它们成为远征军。”</p>
老者却道：“星际的管理者不会同意的。”</p>
王玄忽然挑眉。</p>
管理者</p>
星际的管理者</p>
道长忽然想到了伊娜文明的历史。</p>
伊娜文明最强盛的时期曾经几次成为这片星域的霸主，但当他们想要向外扩张时，就受到了高阶文明的限制。</p>
然后伊娜文明尝试集体飞升，投入了大量的资源。</p>
集体飞升失败，自身也因此从强盛期跌落，从星域霸主变成了区域霸主，而后不断尝试，最后王玄的残魂在他们的实验中抵达这个世界，成为了伊娜文明的伟大先驱，伊娜文明开发出了灵能，又成了霸主。</p>
所谓的高阶文明，其实并不在这个位面</p>
他们在更高级的位面</p>
王玄双眼放光。</p>
如果能找到这个高阶文明，那他岂不是能找到另一条飞升去仙界的路径这种高阶文明跟仙界是啥关系</p>
道长一时间思绪万千。</p>
此前因为两次冲击天劫都落空的失落与绝望，此刻倒是因为新的曙光出现，而降低了大半。</p>
成年修士嘛，都要学会自我调节。</p>
道长这边正想着，灵识边缘闯入了一团金色的彗星。</p>
尼尔达他蒙的魁梧身影出现在半空，稳稳地落在地上，那双眼似乎要择人而噬。</p>
而尼尔达他蒙身上放着的摄像装备在正常工作，将这里的画面同步传达给了傅坚等人。</p>
“黑曜！”</p>
尼尔达他蒙的嗓音满是怒意，开口就是一句：</p>
“是你策划了这一切！”</p>
黑耀笑眯眯地招呼着：“我的老朋友，好久不见，过来烤烤火吧，这火焰如同你身上的光明之力一样，让人感觉十分温暖。”</p>
尼尔达他蒙忍下怒意。</p>
这壮汉也是艺高人胆大，哪怕自己现在受伤之躯，实力远不如自身巅峰时，但他依旧没有犹豫，走到了黑曜三人面前，拒绝了一旁叶子扔来的板凳，拽来一块石头席地而坐。</p>
</p>
尼尔达他蒙看向前方的黑雾，眼底多了几分忌惮。</p>
他沉声道：“你和你的下想做什么”</p>
“下这个称呼太难听了，我们都是合作伙伴，”黑曜用略带夸张的语调着，“我们是伐木累！”“你的口吻让我感觉恶心！”</p>
“那我正常点。”</p>
黑曜的嗓音顿时恢复了平和。</p>
他继续烤着，虽然周围的气温并不算低，且灵修者也不会惧怕这点寒冷。</p>
黑曜那双深邃的眼眸倒映着跳动的火光。</p>
他自顾自地念叨着：</p>
“我知道你现在恨不得把我的皮扒了，不过你做不到，我虽然不太擅长战斗，但我拥有大量你没有的技术很多年前，你们把我当做疯子，觉得我不务正业，不是一个优雅的灵修者。</p>
“你知道，灵修者文明为什么排挤我吗</p>
“因为我在我放牧的三颗星球上，让低阶文明实行了民主自治。</p>
“那是我最开心的日子，每天看着他们为了更好的生活不断努力，在充足的物质基础保证下，创造出了璀璨的文化。</p>
“然后，战争之神议会庭和你们光明之翼议会庭，以我离经叛道为由，收回了我的放牧权，然后当着我的面，将我相处了几千年的三颗星球陷入了战火，挑拨他们的欲望、安排野心家争霸。</p>
“是的，那里很快就成了你们喜欢的样子，三个大号的奴隶社会。</p>
无错本在读！6=9+书吧首发本。</p>
“每个个体都为了讨好伟大的神明而奉献一切，你们在找寻长相和性格能让你们感觉到一丝丝刺激的美丽个体，然后享用、玩弄、摧毁，你们像是在放牧牛羊，然后又去qj牛羊，我只是这么比喻，每个个体都应该是平等的我看着很恶心，知道吗尼尔达他蒙，我看着很恶心，恶心！”</p>
黑曜的脸上满是嫌弃和厌恶。</p>
尼尔达他蒙紧紧皱眉。</p>
尼尔达他蒙道：“然后，刃兽就是你的报复”</p>
“我可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报复。”</p>
黑曜轻轻摇头：</p>
“后来我思考了三百年，想明白了当时你们这些所谓的传统贵族派灵修者这么做的原因。</p>
“你们害怕变革。</p>
“是的，当社会发展到一定程度，随着问题、矛盾的积累，整个社会都会出现一定的扭曲，这个时候需要变革。</p>
“要么自我革命，要么就是外力推动的变革，而后者伴随着暴力，前者还可能更加温和。</p>
“嗯你知道我一万三千年前到一万一千年前，都在做什么吗”</p>
尼尔达他蒙缓缓摇头。</p>
“瞧，”黑曜笑了，是苦笑。</p>
他快声：“当时我全力以赴的，想要组建党派，在议会庭大会上发声你应该看到过吧，在母星议会庭大殿前席地而坐抗议的七八个人。”</p>
尼尔达他蒙点了点头：“有些印象。”</p>
“那里面就有我，那就是我这个组织的雏形。”</p>
黑曜啧了声：</p>
“然后，我就被通缉了，战争之神议会庭把我抓起来，关了两千年吧，大概，等我出来，当时跟我一起的那几个人，已经被腐化、堕落，成为了你们的一员。</p>
“我像是被自己的文明所遗弃了。”</p>
黑曜双眼微微一眯：“或者，是渴望进步的我，遗弃了你们。”</p>
尼尔达他蒙一时语塞。</p>
黑曜继续道：</p>
“后面我就开始不断追寻远古文明了，像是个学者那样，逐渐就有了发现，我用了几千年的时间发现了几十个远古文明。</p>
“我如痴如醉的研究他们，我发现了历史运转的规律，这个规律并不全面，用总结出来的历史观点去套不断变化的现世，是一种错误的论调。</p>
“但我发现社会意识形态的发展，是有迹可循的。</p>
“归根结底，就在于，个体在自私和奉献上的比重出现不同，个体的认知水平和品格底线，决定了社会意识形态的上限。</p>
“顺便，我还得到了一些技术。</p>
“我开始参悟欲望是什么，然后就一步步到了现在。”</p>
黑曜张开双，像是在迎接四面八方的欢呼声。</p>
可惜，周围只有两声叹息。</p>
老者叹道：“首领这些年吃了很多苦，不过我们的理想即将实现了。”</p>
“理想”尼尔达他蒙的嗓音忽然一提，“理想就是毁灭自己的文明吗！”</p>
黑曜纠正道：“正确的，理性的，毁灭自己的文明。”</p>
“你！”</p>
“不要愤怒，强大的光明议会庭天使长。”</p>
黑曜笑呵呵地道：</p>
“灵修文明本身就是扭曲的，继承来自伊娜文明的终极技术，只有几百个不超过一千的个体，严重依赖核心回路。</p>
“我们在报复完了伊娜文明的对头后，其实就失去意义了。</p>
“所有人都找不到方向，然后就开始了统治。</p>
“无数没有核心回路的个体被我们奴役、霸凌、摧毁，我们已经是这片星域的毒瘤，是癌症。</p>
“但这片星域已经没什么强敌了，我们利用灵奴技术不断创造灵奴军队，征服了大部分的文明，只有几个偏远星系的文明在苟延残喘。</p>
“现在，刃兽的破坏性确实是很强大，但只要解决了刃兽的问题，你会看到一个千疮百孔，但已经不再有灵修者的新世界。</p>
“刃兽执意破坏核心回路，不只是它们对灵修者的反抗，实话，它们只是战争器，对灵修文明的恨意，哪里有其他文明那么强烈</p>
“是我给它们设下的程序罢了。”</p>
黑曜轻轻挑眉，似乎是想等尼尔达他蒙夸赞几句。</p>
可惜，尼尔达他蒙只是冷着脸。</p>
黑曜咂咂嘴：“好吧，现在，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好久没跟人倾诉了，我也不奢望你能理解我，毕竟为了达成理想，我的双已经沾满了鲜血变成了我最讨厌的那种人。”</p>
他双伸入了火苗中，灼痛感让他回归真实。</p>
黑曜收回双，继续烤火，笑着问：“你能代表这里的人类阵营吗死板的尼尔达他蒙。”</p>
尼尔达他蒙紧紧攥拳。</p>
那名老者含笑看了过来。</p>
正当尼尔达他蒙想要出干他娘的一拳，旁边忽然传来了一声轻笑。</p>
“这家伙还有点意思。”</p>
有个虚影自夜色中漫步而来。</p>
一直低眉顺眼的叶子腾地站了起来，激动地喊了声：</p>
“大哥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