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灼热。</p>
元书湉脑子里只剩三个字:太快了。</p>
太快了!</p>
坐火箭也不过如此吧。</p>
年轻时,都没这么疯狂过。</p>
想象中的激吻却没来,祁连像故意吊着她似的,吻一下便撤。</p>
他将唇挪开,站直身姿,抱着她走上岸。</p>
接着将她放到汤屋靠墙的沙发前。</p>
元书湉要去取浴巾擦身上的水珠,祁连已经转身取来了,把大浴巾搭到她身上,三下五除二,将她身上的水珠从上到下擦得干干将净,接着又帮她擦头发。</p>
元书湉完全反应不过来。</p>
这男人不是江洋大盗吗?怎么这么会照顾人?</p>
比她会得多。</p>
元书湉伸去接毛巾,“我自己来。”</p>
祁连道:“没事,顺的事。”</p>
他将她的头发擦干,朝自己脸上擦了一把,接着用她用过的毛巾擦掉自己身上的水珠。</p>
元书湉觉得这个动作好暧昧。</p>
认识没两天,就约来一起泡温泉,更暧昧。</p>
祁连仿佛看出她的心思,指了指自己的脸,“脸上的人皮面具需要足够的热气熏蒸,才能脱落,否则卸不掉。”</p>
易容术这东西,超出元书湉的认知。</p>
她信了。</p>
祁连将她按在沙发上坐下。</p>
他去取来醒好的红酒,给她倒了半杯,也给自己倒了半杯。</p>
元书湉接过红酒杯,脑子却想着刚才那个吻,情不自禁抿了抿唇,有些意犹未尽。</p>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太渴了,但她对祁连不是饥不择食,相反,她很挑。</p>
将红酒杯递到唇边,喝了半口。</p>
她拎着红酒杯无意识地晃悠,挂挂壁的红酒呈现出瑰丽的光泽。</p>
她白臂白腿地坐在那里,穿着黛紫色泳衣的身体婀娜有致,头微没吹干,湿湿的,散发着香气。</p>
温泉水咕嘟,室内热气氤氲,那香气不断发酵。</p>
此刻的她风情万种。</p>
祁连喉咙滚动一下。</p>
他将脸别到一边,捏着酒杯抿一口酒,脸没再转回来。</p>
她无时无刻不在散发魅力。</p>
二人都沉默不语,祁连首先出声打破安静,“出去走走?”</p>
元书湉从心事中被拉回来,问道:“啊?”</p>
祁连道:“出去走走,外边景色很好。”</p>
“你的脸可以吗?”</p>
“我戴口罩。”</p>
“好。”</p>
祁连回房去换衣服。</p>
元书湉也换好了衣服。</p>
二人戴着口罩离开房间,今天不是周末也不是假期,游客并不多。</p>
走走停停,来到山庄的荷园。</p>
秋已凉,荷花开得盛大,娇嫩的荷瓣已见萧败。</p>
元书湉觉得自己还不如那荷花,荷花至少盛放过。</p>
而她,从未热烈地盛放过,就已经到了萧败之际。</p>
半辈子就那么荒废了,人生最美好的岁月消耗在了两个渣男身上,俩孩子也疏忽了,除了拼下了一番事业,一无所成。</p>
祁连伸握起她的。</p>
元书湉更加用力地握他的。</p>
祁连望着面前的荷塘:“以后不要再给任何男人送衣服送鞋。”</p>
元书湉心,好霸道的男人,但是她有点喜欢。</p>
初恋前男友唯唯诺诺,林乾虚伪油腻,祁连霸道得清清爽爽。</p>
她明知故问:“为什么?”</p>
祁连道:“男女思维不同。你给男人发消息,问:‘你在吗’,大部分男人都会自动解读成你爱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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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书湉懂了。</p>
她给送他衣服,他当成,她爱他了。</p>
最开始是可怜他,有点点好感,离爱差得很远。</p>
他拉着她的,走到亭子下的木椅前坐下。</p>
元书湉和他并排坐着。</p>
秋凉如水。</p>
祁连伸将她头轻轻扳到自己肩上,让她靠着。</p>
元书湉喜欢这个节奏,这个节奏有谈恋爱的感觉。</p>
她不缺钱不缺势,唯独缺一段浪漫至死、至纯至爱的爱情。</p>
人越缺什么,越渴望什么,越遗憾什么,越想要什么,久而久之,便成了执念,那是一种刻到骨头里的心心念念。</p>
秋日暖阳斜斜地照进亭子里,温柔地洒在两人身上。</p>
元书湉觉得此刻岁月静好,时光如锦。</p>
此生能遇到他,真好。</p>
铃声突响,刺破静谧。</p>
她垂眸看握在中的,见来电显示是林乾。</p>
真扫兴。</p>
她刚要挂断,被祁连拿走。</p>
林乾颓丧又愤怒的声音气急败坏地从里传出来,“书湉,那婚不是我本人要离的!我当时应该是被鬼附了身,不受控制!我找律师问过,人在头脑不清醒的情况下离婚,法律不会承认,离婚无效!”</p>
祁连用元书湉的声音十分冷静地:“可以调民政局的监控录像,你当时看着和正常人没有任何异样。如果有异议,可以向法院提出申诉,我愿意奉陪到底。”</p>
林乾噎得不出话来。</p>
于公于私,他都不想让离婚这事昭告天下,这让他很没面子,还会影响公司股值。</p>
一个离婚,不定股值能在股市蒸发上百亿。</p>
一旦离婚公布,以后他再想借元家的势,恐怕不如从前那么容易。</p>
元书湉则惊住。</p>
祁连一个大老爷们,居然能女声,和她的声音一模一样,但是比她语气强硬。</p>
见林乾久久不话,祁连将摁断,还给元书湉。</p>
元书湉好奇地问:“你是怎么做到的?”</p>
祁连淡淡扬唇,“我师父教我的,要乔装成各种各样的人,改变声线是基本功。”</p>
元书湉惊奇而崇拜,“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p>
“不告诉你,一点点地展示,省得失去神秘感。”</p>
元书湉觉得他好会,知道保持神秘感。</p>
别她了,大多数女人,恐怕都无法抵挡这魅力。</p>
可惜是个江洋大盗。</p>
但凡他身世稍微清白一点,她可以和他再婚,父亲和大哥也不会强烈反对。</p>
早就预知的结果,给这段感情蒙上了悲剧色彩。</p>
她越发珍惜和他的相处。</p>
二人在亭下荷香中坐到午后。</p>
祁连牵着她的站起来,“饿了吧?我们去吃饭。”</p>
“好。”</p>
去了温泉山庄配备的酒楼,祁连找了个包间。</p>
上好菜后,将服务生支出去。</p>
二人除去口罩。</p>
其中有一道甜点,用金箔包着。</p>
祁连撕下那金箔,放在指间迅速捏起来。</p>
元书湉好奇,问:“那东西有什么好玩的?”</p>
祁连很快将金箔捏成一个戒圈的模样,接着拉起她的左,套到她的无名指上。</p>
元书湉盯着左无名指那金灿灿的戒圈,眼圈微微泛潮。</p>
她已经过了轻易感动的年纪,可是这个玩笑似的举动,还是触动了她的心弦。</p>
她抬眸凝视他。</p>
正对上他的眸子。</p>
祁连微微勾唇,“给你变个魔术,把金箔撕下来,看看里面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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