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袅袅清香从炉盖飘出，院儿满是药材香气，闻之，浑身舒泰。</p>
黄锦大口呼吸，眯着眼睛一脸陶醉的：“闻味儿比吃丹药感觉还好呢。”</p>
李青拨动了下炭盆儿，使炭火燃得更旺些，颔首道：</p>
“这香气确对人体有一定好处，甚至比丹药还要好些，不过气体太难储存了，而且，再好的东西也不能过量，就如大鱼大肉吃太多，人一样会出毛病。”</p>
黄锦：“所以只能缩丹药之效？”</p>
“没办法，谁让他药不能停呢。”李青叹道，“我煞费苦心啊。”</p>
黄锦：“”</p>
“这次之后，什么时候再来京师啊？”</p>
“看情况吧，大概会在收割大富落下帷幕。”李青道，“自秘密曝光之日，我就不能常驻京师了，权力场不允许一个凌驾在所有人之上的存在。”</p>
黄锦解释道：“其实，皇上已经接受并习惯了你的存在，不排斥你留在京师。”</p>
“可有人排斥啊。”李青叹道，“君上臣下的理念太根深蒂固了，我们的价值观很不一样，我强行赖在京师，要么我妥协，要么他们摆烂。”</p>
“啊？这么严重？”</p>
“杀杀不了，斗斗不过，日积月累之下，心气儿慢慢就散了。”李青道，“平心而论，这些个大臣们也没那么不堪，不全是利益冲突，价值观相左，才是核心原因。”</p>
顿了顿，“就比如你，你多少也不满我‘欺负’皇帝，对吧？”</p>
黄锦讪讪道：“我知道你是好心，可就是许多时候行事作风太霸道了，甚至有些不讲理。”</p>
“我不讲理是为了让皇帝讲理，让大臣讲理。”李青苦笑道，“无法制约的权力，必定走向极端。”</p>
黄锦挠挠头，道：“这些东西我也不懂，从今日之大明来看，你是对的，只是”</p>
“什么？”</p>
“你能一直这么看下去吗？”黄锦闷闷道，“一百年，两百年，三百年铁人也得累趴下啊。”</p>
“终有一天，大明会不再需要我。”李青笑吟吟的，语气笃定。</p>
黄锦愕然道：“除了你，还有人能制约权力？”</p>
“自然！”</p>
“谁？”</p>
“百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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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p>
李青将挑拣出的丹药尽数放入玉瓶，一边，黄锦鼓着腮帮子，满嘴的药糊糊，不时打个嗝儿，大饭量的他给吃撑了</p>
漱了漱口，擦擦嘴角，黄锦拿过玉瓶，道：“一起？”</p>
“我先去跟师弟们通个气。”李青道，“车马也要开始准备了。”</p>
黄锦点点头：“这个在准备了，那晚上见？”</p>
“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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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的夜。</p>
李青带着一群师弟进了皇宫。</p>
整座皇宫静悄悄的，莫巡视的锦衣卫，就连值班太监都不见一个。</p>
“大师兄，这就是皇宫大内？”</p>
“大师兄，这怎么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啊？”</p>
一群师弟满心好奇，满眼稀奇。</p>
李青解释道：“皇宫任何时间都有人巡视，今夜只是个例外，不过后宫还是有挺多人的，不要大声喧哗。”</p>
“嗯，好。”</p>
“大师兄，咱们师兄弟来这里，皇帝知道吗？”</p>
李青颔首：“自然知道，待会儿只管搬便是，其他的不要管。”</p>
“哎，好的！”</p>
“这边”</p>
内帑，陆炳、沈炼、黄锦，恭候多时了，见李青带一群人过来，虽早有心理准备，仍有些不是滋味儿。</p>
这样一个武力通神的人，带着这样一群武艺超绝的人，简直是行走的暴力器。</p>
几乎可以无视一切规则。</p>
哪怕至高无上的皇权！</p>
“可算来了。”黄锦走上前，嘿嘿道，“这东西太沉了，就有劳你们了。”</p>
道字十六人没跟官家打过交道，不过大师兄交代过，无需在意什么礼节性的东西，便只是点了点头。</p>
李青扫视一周，问：“可有近路？”</p>
黄锦：“临时打了个墙洞，离外面道路仅有二十余丈！”</p>
“嗯，干活了。”李青先一步走进内帑，道字十六人紧随其后。</p>
陆炳、沈炼忙也跟上，黄锦却不进去，银子死沉死沉的，他人又胖，可吃不了这个苦。</p>
内帑之中，金银玉石，琳琅满目，光彩照人。</p>
道字十六人虽不好财，却难免被其震撼。</p>
朝廷可真有钱啊</p>
“搬！”</p>
李青一托起一口大箱子，率先往外走。</p>
道字十六人也甩开膀子就是搬</p>
心中都有种怪异的感觉，这算是劫富济贫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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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皇帝的富，济百姓的贫？</p>
还得是大师兄啊</p>
四百万两银子实在太多了，大明十六两为一斤，一斤又比后世稍重一些，这么多银子，足有一百好几十吨，仅是双驱马车就准备了一百余辆，宽敞的官道，排了数十丈长</p>
搬啊搬</p>
官道寂静，只有马儿喷吐鼻息，被驱使惯了的它们很是老实，只时不时抬动一下马蹄，换一下姿势，十分温驯。</p>
黄锦、冯保一个帮忙打着灯笼，一个挨个安抚马儿情绪，以防万一受了惊。</p>
十九人不停歇，来回往复</p>
一连忙活了两个半时辰，才总算装车完毕！</p>
除了李青，都浑身是汗，几近虚脱</p>
李青：“速速通知驾马人来，以朝廷商品出海的名义赶往渡口。”</p>
黄锦：“放心吧，一切都安排就绪了，冯保！”</p>
“是，奴婢这就去。”冯保翻身上马，忙去通知。</p>
陆炳、沈炼则做起了泥瓦匠，紧急补窟窿，速度还挺快，不多时就快堵住了</p>
“仅是这样可不行，还是会有痕迹的。”李青，“记得明儿个让皇帝来此泼墨一番。”</p>
陆炳沉吟了下，道：“这样会不会此地无银三百两啊？”</p>
“正常来，会往这方面联想的可能性不大。”</p>
“好吧。”</p>
道二十一声问：“大师兄，内帑少了这么多银子，就不会有人发现吗？”</p>
李青笑呵呵道：“监守自盗这个词你听过吧？”</p>
“大师兄你监守？”</p>
“不，现在监管内帑的是那个叫冯保的太监，他会帮忙打掩护的。”李青。</p>
沈炼抽空道了句：“俗话，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足够保密了，却难保还会有人得悉，毕竟这银子实在太多了。”</p>
“无妨。”李青淡然道，“纵然知道，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比如你，你知道我具体要干什么吗？”</p>
沈炼：“”</p>
“想不想知道？”</p>
“还是算了吧。”沈炼苦笑摇头，“我相信你做的事很有意义，至于是什么我还是不知道的好。”</p>
陆炳赞道：“不错不错，上道了。”</p>
沈炼：--||</p>
相关人员早就接到了命令，随时待命，仅半个时辰，便悉数到来。</p>
接着，百余辆装着白银的马车，赶在群臣上早朝前，浩浩荡荡地赶往数十里外的通州港口</p>
乾清宫。</p>
天还未大亮，朱厚熜起床，洗漱，穿上龙袍，整理仪容</p>
余光瞥见黄锦进来，轻轻挥了挥，侍候着的太监行了个礼，退了出去。</p>
黄锦走上前，接过太监的活，帮主子梳理长发，轻声道：“半时辰前，车马便走了。”</p>
“嗯。”</p>
朱厚熜叹了口气，“但愿能如计划的一般吧。”</p>
黄锦：“一定会的，李青他从没错过。”</p>
“呵呵，你对他倒是信心十足。”</p>
“呃，没有万全把握，他又岂会轻易冒险？”黄锦讪笑道，“皇上比奴婢了解他。”</p>
朱厚熜幽幽道：“所谓的万全把握，白了，还是权力。”</p>
黄锦只是干笑</p>
朱厚熜叹息：“嘉靖一朝，大明极盛，嘉靖之后唉，若终有一日大明要亡，后世人也只会将嘉靖朝做为衰落的转折点。”</p>
“皇上切莫不吉之语。”黄锦忙道，“皇上万万岁，大明万万年。”</p>
“哪来的万万年？”朱厚熜苦涩摇头，“照李青这么个搞法，大明莫万年，千年都不可能，至于朕长生？假的啊”</p>
黄锦一时也不知该咋，只能沉默。</p>
“李青可有话交代？”</p>
“啊，有的。”黄锦道，“不是开了个洞嘛，虽是在隐蔽处，可难保惹人注意，陆炳的艺不咋好，李青让您泼墨一幅，以作遮挡。”</p>
朱厚熜：“”</p>
“没了？”</p>
“没了。”黄锦悻悻道，“时间紧迫，他急着走，可能以后会给您来信。”</p>
“”朱厚熜落寞道：“朕在他眼里又算什么呢？”</p>
“皇帝！”黄锦，“其实，李青对您一直挺满意的，真的。”</p>
朱厚熜沉默。</p>
瞅着铜镜中日渐老相的自己，更是五味杂陈。</p>
到头来，一切都是虚妄</p>
朱厚熜突然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再提不起丁点兴趣，喃喃道：“再过两年，朕也退了吧”</p>
“皇上”黄锦失惊，“皇上春秋鼎盛”</p>
朱厚熜蓦然转头。</p>
黄锦瞅着眼角纹深邃，白发早生的主子，劝慰的话尽数咽下。</p>
“老了啊。”</p>
朱厚熜轻声感慨，“朕老了，你也老了。”</p>
黄锦轻叹道：“岁月不饶人，这属于正常现象。”</p>
“岁月不饶人？那他呢？”朱厚熜满心爱而不得的惆怅，“为何就只垂怜他呢？”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