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宋也跟伙伴叨叨，昨儿他偷听到父母话，读完这个学期就不上六年级了，要和父母一块养珍珠。</p>
几个孩子嘴就惊成了‘o’型。</p>
人倒是没觉得有多遗憾，对辍学也没太多执念。</p>
书读得多也不一定就能做个好人。</p>
他们家沦落到这会两难的地步，很大部分是因为亲爸的腿如今不中用了。</p>
而罪魁祸首就是那些拍拍屁股走了的知青，一个个的书没少读，坑人的事也没少干。</p>
此时此刻，几个孩子都有点淡淡的惆怅。</p>
苟宋不继续升学的事儿当天就在饭桌上传开了。</p>
来借酱油的柳月梅还挺吃惊，问老太太，“大妞学校的事都搁家里啊？”</p>
都不用徐春娇话，老牛家那几个大人忙那不咋的，天天叽叽喳喳跟麻雀似的，谁家孩都是这样吧。</p>
柳月梅心想那指定不是啊，她家那个，以前还读书的时候，在家从不学校的事。</p>
孩子们跟老太太亲很正常。</p>
隔代亲么</p>
但大妞二妞能跟亲爸唠到一块去，那就比较少见了。</p>
也还是他家那臭子，那还是个男的呢，平日跟他爸要钱的时候最熟。</p>
牛进棚就有点得意，她闺女拉个屎都乐意过来报备一声呢。</p>
他在闺女心里面妥妥排第二，第一是老太太。</p>
很好啦，搁他心里头也是老娘排第一呢。</p>
父女三莫名达成了平衡。</p>
大家都在呢，牛建国忽然觉得当父女的把孩子养出来，如果不跟他话也怪可怜的，立马去看亲爸亲妈，没话找话：“爸，剥螃蟹呢。”</p>
牛进仓以为儿子图螃蟹呢，头抬也不抬，“你妈的。”</p>
这咋骂人呢，牛建国立刻幸灾乐祸的喊妈。</p>
黄水仙：“喊我干什么，你看我像螃蟹吗？”</p>
牛建国愤愤撇头，忽的站起来听外头的动静。</p>
这会几个大人正听大妞满怀悲伤的着心里话。</p>
多令人惆怅啊，那还是她的同桌呢，是每天可以一起快乐话，互相抄作业的伙伴啊。</p>
往后有一天去学校的时候，再也见不着这个玩得很好的朋友了。</p>
就是一种淡淡的落差感。</p>
人问大人懂不懂。</p>
这里坐着的人里头，关于上学的记忆那都得往前追溯个二十多年，要感同身受着实有点难。</p>
大妞就叹气，老气横秋："以后你们到我这年纪就懂了"</p>
黄水仙这会才后知后觉，那会给两儿子转学就转学，也没瞧见人悲伤过啊。</p>
柳月梅故意逗牛建军，那会转学有没有舍不得的女同学。</p>
牛建军来了一句：“啥，我们班还有女同学？！”</p>
徐春娇：“那你也不是在庙里上的学啊。</p>
破孩坚信男同学和女同学的区别在于，男的是爸爸生的，女的是妈生的！</p>
牛建国忽然喊了声：”有车来了！</p>
人往外跑，像只猴子似得上蹿下跳，招呼大人快出来看大货车。</p>
这会动静挺大，三辆东风卡车拉着设备往生产队里开。</p>
听是加工厂设备到了，谁家都得出来瞧瞧。</p>
自发想帮忙的人也不少。</p>
联营厂带足人来的，再安装械的事是技术活，一整个</p>
生产队顶多就牛进仓能跟人家讨论几个来回。</p>
至于那些咋咋唬唬跑来跑去的社员，忙出一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氛围来。</p>
械安装调试都有个章程，什么时候能完事误差不会超过两三天。</p>
准备给厂房拍照好拿到贸易公司备案的事就得提上日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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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干部早就好了的，到时候由人到市里头最大的信托商店买个二照相。</p>
这年头城里人能配置齐全表，缝纫，收音，大立柜啥的就是体面家庭了。</p>
那照相都都是干部级别以上的人才能肖想的，哪怕就是委托商店或者信托商店，那都得往大城市里头找才有。</p>
好处就是不用工业卷，所以这种贵重二货在信托商店不会便宜多少。</p>
生产队里捕捞公司和加工厂暂时是一个领导班子。</p>
队干部起初寻思叫李知青跑一趟市里买个二的照相就得了。</p>
正商量的时候，人那收养的女儿蹒跚学步的进屋来，吐着口水泡泡喊‘爸’</p>
李知青叫秋玲把孩子抱走，顺道一声得去市里头出差，这来回三天不着家吧。</p>
队干部们瞅着领养的孩子都已经能走路了，莫名的亏心。</p>
谁家娶的媳妇一两年抱不上孩子，脊梁骨都得给人戳废，但秋玲肚子至今没有动静，连带生产队最碎嘴子的老婶子媳妇们都没过啥。</p>
就凭李知青三天两头被生产队派着各种奔波，能怀上才稀罕。</p>
徐水生干咳了声，叫人搁家里吧，这一次他自己去市里头。</p>
没啥好准备的，揣上粮食回头去粮食局换点粮票，开个证明信就出门了。</p>
顶多临走时再去荒屋跟亲姑一声。</p>
按着老太太的吩咐还接了个短活，当天下午上城里时还跑了一趟海鲜饭店，给黄水仙带了句话。</p>
老太太了，</p>
等人买回照相拍了照，还得黄水仙跑一趟鹏城的贸易公司打申请。</p>
预估着一个星期内保准能让人出发！</p>
夫妻两这两天都在城里呢。</p>
牛进仓倒是想堂前尽孝，可老太嫌人碍眼，早早把人往城里头赶。</p>
晚上夫妻两一合计再不抓紧温存着，回头聚少离多又是一整年。</p>
牛进仓先起的头。</p>
明儿正好是周日，要不看电影去。</p>
黄水仙不以为意，家里人都忙着呢，哪有时间。</p>
牛进仓打算好了，“就咱们两，连建国和建军都不带！”</p>
黄水仙来了几分兴致，可又觉得撇下一大家子独自去玩亏心。</p>
再，那两兔崽子可不听人话，到时候肯定吵着闹着要跟上，所以还得想个法子。</p>
夫妻两个越越兴奋，明天这场电影已经到了非看不可的地步！</p>
门外有动静了，外出玩儿的兄弟两回来了。</p>
牛进仓压低声音现在就去电影院看看能买着啥时候的票，选个好时间和好片子。</p>
门一开，牛进仓推开兄弟两，喊了句‘这日子没法过了！’愤恨跑出了家门。</p>
黄水仙铁青着脸吩咐兄弟两去洗，心里喜滋滋想着不知道买着啥片子咧。</p>
牛建国大人似的过来问咋的了，是谁惹着谁了。</p>
见亲妈不吱声又劝人别管别人家儿子的事。</p>
“你管我和我弟就行了，回头我让奶奶管他儿子”</p>
黄水仙不敢吱声，怕一个不注意笑出来，只能赶着孩子睡觉去，明早去奶奶家一天，大人有事要。</p>
兄弟两乖巧无比的应着。</p>
电影票是当天晚上跟票贩子买的甲等票，孩子是隔天一大早送下乡。</p>
演戏得演全套，夫妻两到了荒屋还好一顿拉扯。</p>
“妈，今儿你看下建国和建军，别吓着孩子。”</p>
徐春娇沉沉：“水仙啊。”</p>
“妈，您别劝她”牛进仓抢先着，又气呼呼的出屋子，“爱咋咋的”</p>
徐春娇跟着追出门去。</p>
黄水仙又喊婆婆别追，截住人话头，喊着追个啥，让他走！</p>
老太扬了扬，“你们电影票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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