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来看过，姜雪心也来了。</p>
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p>
静姐过来，“傅总，都准备好了。”</p>
“好。”</p>
傅寒川颔首，把白冉抱着坐起来，“出了一身汗，进浴室冲一冲？”</p>
白冉眨了眨眼。</p>
要的。</p>
连续高烧，退下来后，浑身都黏糊糊的，很不舒服。</p>
“知道你爱干净。”</p>
傅寒川带着点笑，把白冉给抱了起来，“正好，让他们把床铺也换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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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冉刚退烧，不能洗太久。</p>
傅寒川只简单给她冲了冲，换好衣服，再把她放回干净的床上。</p>
摸了摸她的脸，“舒服点没有？”</p>
这次，白冉不只是眨了眨眼，嘴角微微抿起，朝他露出点笑意。</p>
笑了？</p>
傅寒川怔忪，从住院到现在，冉冉还是第一次露出笑容。</p>
不止他吃惊，姜雪心也是一样。</p>
难得啊。</p>
女儿这点微末的笑意，让阴霾的许久的天空，终于露出了一丝阳光。</p>
“傅总。”护士进来，提醒道，“主任在等着您的。”</p>
“嗯。”</p>
傅寒川颔首。</p>
望着白冉，勾起唇畔，笑容温和，交代道，“我去见主任，商量下后续治疗，结束了就回来。”</p>
“”白冉眨了眨眼。</p>
“去吧去吧。”姜雪心催着，“这儿有我呢。”</p>
“好。”</p>
傅寒川松开，起身出去。</p>
“哎”</p>
姜雪心叹息着，在床边坐下，握着女儿的，拍了拍。</p>
“醒过来就好，有女婿在呢，会越来越好，会好起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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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办公室里，一整支医疗团队，正在针对白冉的情况开会讨论。</p>
对于傅太太这位特殊的患者，院方非常重视。</p>
本院已经聚集了学界顶尖人才，这些天，也和各地同行们交流沟通过很多。</p>
再加上，在傅寒川的施压下，又增加了几位专家。</p>
有本院的，也有从外院请来的，联合院际会诊。</p>
傅寒川坐在上首，静静的听着。</p>
以主任为首，在讨论过后，重点对他讲述了之后的治疗方案。</p>
“傅总，您觉得呢？”</p>
他们拟定的方案，不是太激进，相对保守。</p>
“这样，可能会需要的时间比较长，但是，风险也相对降低了。”</p>
傅寒川仔细对比过，微微颔首。“可以。”</p>
另外，他提出了自已的想法。</p>
“需要，配合康复治疗么？”</p>
他当初刚醒来，也做过一段很长时间的康复治疗。</p>
主任明白他的意思。</p>
但是，“傅总，傅太太的情况，和您当初不太一样。”</p>
傅寒川当初是长时间卧床，造成的功能暂时障碍。</p>
“傅太太是系统问题，如果恢复了，她现在就能起来，和常人没什么两样。”</p>
也就是，“她现在还不需要康复治疗。”</p>
如果之后治疗需要很长时间，那又是另一回事了。</p>
“行。”</p>
傅寒川颔首，“都完了？”</p>
“还有，傅总”</p>
主任指着其中一位白大褂，介绍道，“这位，是我们请来的中医院主任，我们的想法，是配合治疗。”</p>
也就是中西医结合的方案。</p>
傅寒川皱了皱眉，打量着那位主任，“会有效？”</p>
一直是西医治疗，会不会有冲突？</p>
“傅总放心。”</p>
中医主任解释道，“我只负责穴位治疗，不用药，不会冲突。”</p>
保守的前提下，增加的了安全系数。</p>
相对的，可能疗效，就会慢很多。</p>
“没关系。”</p>
傅寒川没觉得慢是个问题，“慢就慢一点，最重要安全。”</p>
环视了一圈在座的各位，郑重道，“我太太，就拜托各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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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总，客气。”</p>
“应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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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生办公室回来，回到病房。</p>
“结束了？”</p>
姜雪心里握着指甲剪，正准备给白冉剪指甲。</p>
“嗯。”傅寒川点点头，伸出，“妈，给我吧。”</p>
“给。”</p>
这些天，对于女婿凡事亲力亲为已经习惯了，姜雪心顺就把指甲剪递给了傅寒川。</p>
笑了下，“我出去转转。”</p>
“嗯。”</p>
傅寒川点点头，握着指甲剪，在床边坐下。</p>
握着白冉的，之前和相思一起做的美甲，已经长长了。</p>
傅寒川抽了张纸巾，掂在她下，开始替她剪指甲。</p>
先问她：“剪到和指尖齐平，可以么？”</p>
“”白冉眨了眨眼，眼中却带着疑惑。</p>
“嗯？”</p>
傅寒川好笑的挑了挑眉，“是不是想问我，今天没事做？”</p>
是的。</p>
白冉眨了眨眼。</p>
“今天是周末。”</p>
傅寒川戏谑的道，“牛马也要休息的，是不是？”</p>
哦。</p>
白冉恍然，周末啊。</p>
她躺在这里，已经是不知今夕是何年。</p>
傅寒川挨个把她的指甲都剪完，还把边缘都打磨平滑了，免得不心剐蹭着了。</p>
剪完了，握着她的，欣赏着。</p>
“真漂亮，怎么连指头都这么漂亮？”</p>
“”白冉无语。</p>
他真是和以前不一样了，话真多啊。</p>
“我没其他的事，就陪着你。”</p>
傅寒川继续絮叨着，“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给我个提示，我陪你？”</p>
“”白冉干瞪眼。</p>
她怎么提示？</p>
她现在，除了眨眼，不会其他的。</p>
比起这个，她其实很想知道，他刚才跟医生们见面，都了什么？</p>
但她表达不出来，只能皱眉，再皱眉。</p>
“嗯？”傅寒川看着好笑，“怎么急了？生气了？那我猜猜啊”</p>
抬起，指尖落在她眉间轻轻揉着。</p>
“别皱眉，别着急。”</p>
是低沉的语调。</p>
“冉冉，我不着急，你也别着急，好不好？”</p>
缓声，把刚才医疗讨论的结果，跟白冉了个大概。</p>
“只要你能好起来，时间久一点有什么关系，是不是？”</p>
傅寒川凝眸看着她，重复道，“我是不着急的，你也别着急，好不好？”</p>
他是怕，真怕。</p>
怕她又一个不耐烦，再来一次高烧不退。</p>
“你这才病了几天啊？短着呢，我等得了。”</p>
傅寒川这些话，是叫她放心。</p>
“你永远不会是孤身一身。我在呢，我会一直陪着你。”</p>
语调越发温和，隐隐带着恳求。</p>
“冉冉，你坚持住，给我这个会，好不好？”</p>
“”</p>
白冉眼睁睁的看着他，眼底晶亮的一片。</p>
她想。</p>
无论过去多少年，无论他们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她都会记得这一刻。</p>
在她躺着，一动不能动，生活不能自理，完全是个废人的时候。</p>
这个男人，曾经这样恳求过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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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被敲响。</p>
盛相思带着元宝进来了。</p>
“妈妈！”</p>
家伙终于看到妈妈醒来，兴奋的迈着短腿。</p>
“妈妈！妈妈！”</p>
“来！”傅寒川接住儿子，捞起来，放在了白冉身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