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白湖监狱。</p>
姚乐怡在床上蜷缩成一团，满头满脸满身都是汗，嗓子眼溢出痛苦且压抑的声音。</p>
“呃，呃”</p>
“吵什么？”</p>
突然，同囚室的人，烦躁的喝道。</p>
“还让不让人睡了？”</p>
“！”</p>
姚乐怡一凛，慌忙咬住了嘴唇，拼命想要忍着不发出声音。</p>
可是，太疼了！</p>
根本没法控制的住。</p>
“呃，唔”</p>
“吵死了！”</p>
上铺的人，跳了下来，到了她的床位跟前。</p>
这么一来，另外两个人，也一拥而上。</p>
“你，你们”</p>
姚乐怡蜷缩着，颤抖，“要干，干什么？”</p>
疼痛，伴随着恐惧，她话都不很利索了。</p>
“你很吵，你不知道？”</p>
几人对视一眼，抄起一床毯子，兜头把姚乐怡给捂住。</p>
“让你吵！”</p>
“哼！还以为自已是大明星呢？人贩子！呸！”</p>
“呜呜”</p>
姚乐怡咬着牙，低低呜咽。</p>
自从进来后，这几个同住的便经常这样合伙欺负她。</p>
她也不是省油的灯，每每反抗，闹到狱警那里。</p>
但今晚，她没力气，实在是太疼了。</p>
“喂！”</p>
其中一个道，“声音不太对啊？该不会”</p>
另外两个也慌了，掀开被子。</p>
“喂！”</p>
有人用力拍着姚乐怡的脸，“死了吗？你可不能死啊！”</p>
几人面面相觑，商量了一番。</p>
其中一人，冲到了门口，朝外喊道：“来人啊！不好了！”</p>
用力拍打着铁门，“警官！开开门！开开门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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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狱警赶来，把姚乐怡给弄了出去，送到了医务室，给她打了一针。</p>
狱警看着她，询问道，“感觉怎么样？好些了么？”</p>
好些？</p>
姚乐怡无声嗤笑，怎么可能好？</p>
钻心蚀骨的疼痛，哪里是普通的止疼针能控制的住的？</p>
她太疼了！</p>
实在是没办法了！</p>
拽住了狱警的衣袖，卑微的恳求着，“警官，求求你！帮我打通电话吧！求你了！”</p>
“这”</p>
“求你了！”</p>
生怕狱警不同意，姚乐怡从床上滚了下来，她只有一条腿，跪都跪不住，就那么趴在了狱警脚边。</p>
“求求你！”</p>
“好吧。”</p>
狱警同意了。</p>
电话打给谁？</p>
自然是打给苏行止的。</p>
于是，大半夜，苏行止隔着电话，听到了姚乐怡的声音。</p>
“苏律师，我知道错了！求求你，跟寒川一声，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对不起他，对不起白冉全部都是我的错！我不是人！呜呜”</p>
</p>
于是，此刻。</p>
傅寒川握着，静静的听完了苏行止的转述。</p>
“傅总。”苏行止等着他的示下，“您看？”</p>
哼。</p>
傅寒川唇角勾起极淡的一抹冷笑，“这通电话，你就多余打。”</p>
“”苏行止挠头。</p>
他就知道是这个结果。</p>
但监狱那边联系他了，他总得走个形式不是？</p>
“我知道该怎么做。”</p>
“嗯。”</p>
傅寒川毫无起伏的语调，叮嘱道，“让人看紧点。”</p>
意识到这话里的深意，苏行止眸光敛了敛，“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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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姚乐怡在医务室里，并没有等来想要的结果。</p>
狱警过来催她，“023，该回去了。”</p>
“”</p>
姚乐怡躺在检查床上，双眼无神，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天花板。</p>
眼底干涸，眼珠子乌沉沉的。</p>
嘴巴动了动，“好。”</p>
</p>
从医务室，艰难的回到了牢房。</p>
其余的人已经睡了，房间里一片漆黑。</p>
姚乐怡心翼翼的，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吵着她们，又会迎来一波欺凌。</p>
她在床头坐着，沉默了好一会儿。</p>
而后，摊开被子，把床单给取了下来</p>
她很心，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p>
但是，还是有人醒了过来。</p>
确切的，是有人一直在暗中盯着她。</p>
等到姚乐怡站起来，把弄成长条的床单给挂在床栏上时</p>
“你在干什么？”</p>
一个人醒了，另外两个人也醒了。</p>
姚乐怡惊愕，不及反应，三个人已经全部围在了她身旁。</p>
微弱的光，从狭的窗户里，照射进来。</p>
“天啊！”</p>
其中一人低喝道，“她这是不想活了！找死呢！”</p>
床单系在床栏上，是打着自已勒死自已的主意！</p>
“想死？”</p>
三人吓了一跳，慌忙扯下了床单，把姚乐怡给摁到了床上。</p>
“哼！哪儿那么容易？”</p>
“就是！”</p>
“放开我！”</p>
姚乐怡被她们摁着，趴在床上，奋力挣扎，“我死我的，和你们有什么关系？”</p>
“关系大了！”</p>
“有我们在，你休想死！老老实实活着吧！”</p>
嗯？</p>
姚乐怡诧异，为什么？</p>
要，她们是关心她，怎么可能？</p>
那为什么，不让她死？</p>
“你们”</p>
姚乐怡的视线，一一从她们三人身上略过，后知后觉的，想通了一些事。</p>
“你们，一直在看着我？”</p>
现在想来，她们三个出奇的团结，时不时的欺凌她。</p>
她在任何场合，身边都少不了她们其中一个！</p>
到了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p>
姚乐怡浑身，无可遏制的颤抖起来。</p>
愤恨的问道，“是谁？是不是傅寒川？是他让你们这么做的！”</p>
“问什么问？”</p>
“你只要知道，你还不能死！”</p>
“活着痛苦吧？都‘好死不如赖活着’，可是你啧啧”</p>
“你这样的，活着，真不如死了！”</p>
“但是，不行啊！我们得保证，不能让你这么痛快！”</p>
“”</p>
她们什么都没有，但是，又什么都明白了。</p>
是傅寒川，没有错！</p>
原来如此！</p>
多可笑啊？</p>
刚才，她甚至，还在向他祈求，希望他能帮她，申请医疗援助，让她减轻些痛苦！</p>
却原来，就是他在折磨她！</p>
她以为，他只是放弃她了！</p>
“不，不”</p>
姚乐怡痛苦的佝偻成一团，太疼了！</p>
她已经分不清，是伤腿疼，还是心脏疼！浑身上下，都好疼啊！</p>
“寒川，傅寒川”</p>
她痛哭着，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混合成一团。</p>
抽泣着，语不成语。</p>
“你这样对我，要我生不如死啊，啊”</p>
“喂！别哭了！”</p>
那三人对视一眼。</p>
“她这样吵，会引来狱警的！”</p>
三人如法炮制，拿毯子把人兜头盖住。</p>
“呜呜”</p>
姚乐怡丝毫不反抗，因为毫无意义。</p>
她只剩下一副残躯，却连了结它的资格，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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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p>
傅寒川挂了电话，回到里间。</p>
病床上，白冉安稳的睡着，睫毛搭在下眼睑上，长的打卷。</p>
傅寒川眯了眯眼。</p>
默默道。</p>
他不知道姚乐怡有多痛苦，但比起冉冉，总归，是少的太多。</p>
剩下的日子，她啊，就该活在痛苦里。</p>
每分每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