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林下马，跟着葛若川进了酒楼。</p>
为了迎接赵林，葛若川把排场做得非常足。</p>
除了葛若川外，巡抚衙门里的布政使、巡察使、参政等等，以及附近几个州府的知府等全都来了。</p>
此外，还有清远省内的名人。</p>
济济一堂。</p>
总之，这个排场非常得足，就算皇帝来了也挑不出错来。</p>
赵林笑道：“葛大人如此安排，真是愧煞赵某啊。”</p>
葛若川连忙道：“赵大人为国之栋梁，未来的国家柱石，些许招待是应该的。只恨我省贫弊，没有更多人杰，否则全都叫来迎接大人。下官来介绍。这位就是虞知勇虞老。”</p>
赵林连忙上前见礼。</p>
“原来是虞郡王，子有礼了。”</p>
虞知勇，前内阁阁老之一，曾短暂做过宰相，荣退后加封为东河郡王。</p>
所以赵林称他为虞郡王。</p>
虞知勇点点头：“赵大人真是年轻有为。”</p>
葛若川又介绍道：“这位是大儒米墨璃米老。”</p>
赵林露出激动之色：“久闻米老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p>
米墨璃倨傲地点点头。</p>
米墨璃不仅是当世大儒，还是清远书院的院长，桃李满天下，倨傲一点也正常。</p>
赵林不以为意，道：“本想把差使办完后去拜见米老和虞郡王，没想到两位竟然纡尊降贵，真是愧煞子。”</p>
米墨璃看了眼葛若川，心道葛若川话里的赵林是个嚣张跋扈的人，此来就是为了争夺海商的利益，根本不讲理，但现在看来并不是那样。</p>
但是人老成精，知道人不可貌相的道理，所以他不动声色，笑道：“都英雄出少年，今日一见大人，古人诚不欺我。”</p>
虞知勇则道：“老夫听朝廷出了个了不得的人物，特来看看。”</p>
赵林笑道：“虞郡王觉得子如何？”</p>
虞知勇道：“尚未可知。”</p>
赵林哈哈一笑。</p>
葛若川在一旁道：“三位大人里面请，坐下聊。”</p>
赵林伸虚邀：“两位大人请。”</p>
米墨璃摇头道：“老夫是来陪客，哪能走在客人前面。”</p>
虞知勇也道：“老夫现在不过是个糟老头子，赵大人不必客气。”</p>
赵林道：“也罢，子就不客气了。两位大人，葛大人，请。”</p>
进入酒楼。</p>
赵林坐在最上首。</p>
虞知勇坐在左边，米墨璃坐在右边，葛若川还要往外排。</p>
葛若川端起酒杯，道：“让我们一起敬大人一杯，欢迎大人到我们清远来。”</p>
众人纷纷举杯。</p>
赵林含笑，一饮而尽。</p>
等放下酒杯，米墨璃突然就开口了。</p>
“听赵大人此来是冲着海贸来的？”</p>
原本还在冥思苦想怎么结交赵林的人都是一愣。</p>
米墨璃这也太粗糙了吧？</p>
好歹大家先喝酒，再上歌舞，等气氛到了再和赵林谈论此事。</p>
现在就硬邦邦地谈，万一惹恼了他怎么办？</p>
赵林闻言笑道：“米老听谁的？”</p>
米墨璃道：“难道不是吗？”</p>
“是。”赵林道。</p>
米墨璃一怔，他还以为赵林反问那一句会有别的话呢，结果来了个肯定，顿觉自己被戏弄了，不悦道：“大人身为河道总督，管理天下河道，不趁现在赶紧整理河道，以备来年春汛夏涝，跑来管海贸干什么？”</p>
赵林不以为意，道：“本官来这里，就是为了河道之事。”</p>
米墨璃紧紧皱起眉头：“请赵大人明言。”</p>
赵林问道：“你是？”</p>
葛若川连忙介绍：“大人忘了，这是米墨璃老先生，清远书院的院长。”</p>
“哦”赵林恍然大悟：“原来是米老先生，本官还以为是哪位言官御史呢。”</p>
哗</p>
众人一片哗然。</p>
都不可思议地看着赵林。</p>
这可是米墨璃，当世大儒。</p>
先不他的门生故旧遍布朝野，就他个人的名望，那就是清远省的一面旗帜。</p>
米墨璃对于经史子集有着相当深的研究，自身的学问在整个大启都属于第一档，能跟他比的寥寥无几。</p>
谁见了米墨璃不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p>
就算赵林背后的傅承望、李兴业来了，都得叫米墨璃一声先生。</p>
你赵林敢讽刺他？</p>
不想活了？</p>
米墨璃的脸色沉下去，但良好的修养并未让他发火，而是淡淡问道：“赵大人似乎对老夫的问话很介意。”</p>
“当然介意。”赵林毫不客气道：“好听你是当世大儒，仕林前辈，不好听你就是一先生，什么时候本官办事也需要向你解释了？”</p>
“好！好！”</p>
哪怕米墨璃那么好的修养都被赵林给气笑了，冷着脸道：“既然赵大人不欢迎老夫询问，那老夫告辞了。”</p>
米墨璃站起来就走。</p>
葛若川暗暗高兴，赵林得罪了米墨璃还想混下去？</p>
不用米墨璃出，他的徒子徒孙们就能让赵林的这官当不下去。</p>
葛若川赶紧站起来假惺惺劝道：“米老，米老，赵大人年轻冲动，别和他一般见识啊。赵大人，快给米老道歉。米老那么忙，今日能来这里，也是为了一见少年总督的风采，你怎么能这么米老呢？”</p>
赵林夹了一筷子菜慢条斯理塞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嚼着，慢条斯理地咽下去，最后才慢条斯理地道：“本官和他冲突不是你所希望的吗？”</p>
“这、赵大人笑了，下官特意请米老过来，是为了彰显对您的尊重和重视，哪能希望你们冲突啊。”葛若川心中一跳，连忙解释道。</p>
赵林冷冷一笑，扭头看向虞知勇：“虞郡王有什么要问的吗？”</p>
虞知勇平静道：“老夫早就退隐不问世事，今日来也是葛大人邀请，加上老夫对赵大人的风采很是好奇，特意过来一观。至于赵大人要整治海贸，跟老夫没有任何关系，老夫也不会管这种闲事。”</p>
“虞王爷”葛若川直擦汗。</p>
赵林露出笑容，道：“晚辈敬王爷一杯。以前经常听岳父大人和李大人起王爷，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p>
“哦？他们两个怎么老夫？”虞知勇端起酒杯和赵林碰了一杯，问道。</p>
赵林喝了酒把酒杯放下，道：“两位大人都王爷外圆内方，大局观无人能比。”</p>
“外圆内方？大局观？”</p>
虞知勇细细琢磨这两个词，突然大笑，一边笑一边摇头：“这两个家伙，这可不是什么好词啊。”</p>
赵林笑道：“但是在晚辈看来，这非常符合王爷，而且是绝对的好词。”</p>
“呵呵。”</p>
虞知勇笑完，道：“海贸之事，涉及三省百万计的百姓，一定要谨慎。”</p>
赵林肃然道：“晚辈来这里不是为了断他们的生计，而是让他们能更好地生活。”</p>
虞知勇问道：“你成为河道总督已经位极人臣，只要不出差错，日后内阁必然有你一个位置，为何非要这市舶司？”</p>
赵林也不掩饰：“天下河道多有淤塞，再加上各处水渠、堤坝等都需要整修，而这需要很多的银子。”</p>
虞知勇不解道：“海贸每年只能提供几十万两税银，还不如你抄一次家得来的多，何必费那么大力气插这个？”</p>
赵林微微一笑，也不解释：“等事情了结后，王爷就明白了。”</p>
虞知勇点了点头，对众人道：“大家要尽力配合赵大人。”</p>
“王爷的是。”</p>
“我们一定全力配合。”</p>
众人纷纷道。</p>
接下来宾主尽欢。</p>
当然，在赵林看来是宾主尽欢。</p>
赵林把行辕安置在了市舶司内。</p>
陈奇峰率领兵马把整个市舶司围得严严实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p>
内里还有赵林自己的亲军。</p>
陈奇峰率领的兵马严格起来是李薇白的人，赵林只是用得顺，外人也最为熟悉，真要信任的，还是自己人。</p>
当初赵林就训练出三千骑兵做自己的亲军，虽然大部分被宋淮安拉走了，但还是留了五百骑。</p>
这五百骑此时分出五十人跟在赵林身边，剩下的四百五十人早就提前过来，隐藏在附近。</p>
清远市舶司的主官市舶司提举名为廖弼琳，从五品官员。</p>
廖弼琳站在赵林面前，几次都要话，但赵林并未跟他话，而是翻看着市舶司的文书。</p>
廖弼琳暗暗腹诽，装什么啊，你看得懂上面的数字吗？</p>
“整个清远省海商，去年一年上缴的税银只有十七万两？”</p>
终于，赵林放下中的文书，问道。</p>
廖弼琳连忙换上一副笑脸，道：“是的，大人，总共是十七万三千两百一十八两四分，全部上缴国库，卑职没动一文。”</p>
赵林不置可否，继续问道：“这里面上缴税银最多的海商姓刘？”</p>
廖弼琳赶紧道：“是，刘家是本地最大的海商，每次交税也非常积极，从不拖欠。当家人刘瑞今日也来迎接大人。”</p>
赵林笑道：“这是一个奉公守法的良民啊。”</p>
廖弼琳不知道赵林的意思，只是赔笑。</p>
赵林屈指轻扣桌面。</p>
噔！噔！噔！</p>
一声又一声，每一声都好像扣在廖弼琳身上，扣得他大秋天的一身的汗。</p>
“明日本官让刘瑞来。”赵林开口道。</p>
“卑职这就安排。”廖弼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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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去吧。”赵林点头。</p>
廖弼琳如获大赦，连忙退出去。</p>
出了市舶司，廖弼琳先回了自己家，然后穿上下人的衣服，乔装打扮，悄然来到葛若川府里。</p>
此时葛若川这里有很多人。</p>
要是赵林来了，就会发现除了米墨璃和虞知勇不在，今天宴会上的人都来了。</p>
葛若川正在发言：“赵林此人少年高官，容易膨胀，从他得罪了米老就能看出来。这样的人，不值一提！”</p>
众人纷纷点头。</p>
今日赵林的表现让他们很满意。</p>
年轻冲动，傲慢无礼。</p>
好拿捏。</p>
“大人。”廖弼琳赶紧过去行礼。</p>
葛若川问道：“赵林都做了什么？”</p>
廖弼琳道：“他把市舶司所有文书全部调集到一处一一查看。”</p>
葛若川冷笑道：“装模作样，他看得懂吗？”</p>
众人都笑起来。</p>
廖弼琳也跟着笑道：“下官不知道他看不看得懂，但是他看得很快，逼我们快多了。”</p>
“不愧是少年高官，这速度可不是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能比。”一个官员笑道。</p>
廖弼琳道：“明天他要去刘家。”</p>
众人的笑声一收，都看向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p>
中年男子便是刘家的当家人刘瑞，闻言道：“来便是了，我也要看看这位深得陛下宠信的少年高官到底有几分能耐。”</p>
“不可视。”葛若川叮嘱道：“他能在九江省大杀四方，江北总督都死在他里，熊家都没要报仇，绝不是泛泛之辈。”</p>
“哼，我看不过如此。”刘瑞不以为意，道：“大家没注意一点，赵林去了九江省后，还有些人去了。”</p>
“谁？”</p>
众人都很好奇，难道刘瑞发现了他们没能发现的东西？</p>
刘瑞得意道：“傅文启，贡秋白，他们都带了不少人过去。此外，晋州苏家也派了很多人，有这些人帮助，区区一个熊家算什么？”</p>
“你是，赵林做的那些事都是别人帮他的？可是为什么？”葛若川不解道。</p>
刘瑞道：“得知赵林把三省市舶司都要走了，我就开始调查他。我发现，他做的每一件事，背后都有人撑腰。比如他去青州征收花石纲，谁派他去的？李兴业！”</p>
“再比如，他做青州知府，怎么成功的？李兴业和朱忠言！”</p>
“还有，他怎么做的九江巡抚？李兴业、傅承望和朱忠言帮忙！”</p>
“至于他平叛剿匪成功，是下有青州军。换成在座诸位有此军队，平叛剿匪还有苦难吗？”</p>
众人纷纷点头。</p>
谁里握着三万青州军，能把全国的叛军全都平定了。</p>
刘瑞继续道：“至于杀江北总督熊辉，熊家不敢报复，那是因为他背后有更大的人物撑腰。”</p>
“更大的人物？”众人不解。</p>
只有葛若川悚然一惊：“你是？”</p>
“对！熊家世代叛军西北，是西北豪族之一，早就成了西北王一样的存在。而不仅如此，他们的家人甚至入朝为官，在其他地方也有势力，已经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赵林悍然杀了熊辉，绝不是一时意气，是有人指使的。”刘瑞道。</p>
廖弼琳忍不住道：“谁能指使他杀一位总督呢？”</p>
刘瑞不屑地看了廖弼琳一眼：“蠢货，你觉得是谁呢？”</p>
“是”</p>
忽然想起那个名字，廖弼琳和葛若川一样全身一震，不敢出来。</p>
其他人也都纷纷想到了。</p>
“怪不得啊，赵林杀死一位总督，非但没被处置，反而升官了。”</p>
“人人都赵林是马屁拍得好，送礼送得多，皇上这才宠信他。我看啊，是因为他是一条听话的好狗，皇上才信任他。”</p>
“如此来，赵林来这里也是那位的旨意了？”</p>
“若是如此，我们岂不是惨了？毕竟赵林好对付，那位可不好糊弄啊。”</p>
众人纷纷道。</p>
不少人脸上都布满了愁云。</p>
“哼！一群蠢货！”</p>
刘瑞冷哼一声，道：“就算是皇上特意派来的又如何？这里是我们的地盘，是龙他得盘着，是虎他得卧着，老实地跟我们合作，少不了他的好处。否则，水土不服的事情那都是，不差这一个。”</p>
刘瑞的声话充满了杀气。</p>
对一位从一品大员，他没有丝毫的敬意。</p>
甚至连起皇上都没有半点尊重。</p>
葛若川缓缓点头：“刘瑞得对。这海贸是我们的生意，谁都不能伸。赵林的胃口太大，之前我和另外两位巡抚答应每省给他一成的好处，加起来每年都有五十万两左右，他竟然都不满意，这是存心要我们的命啊。”</p>
“他想要我们的命，我们就先要他的命。”另一个中年人大声道。</p>
他也是一个海商，名为郭成军，下的贸易规模仅次于刘家，每年都有百万两以上的收入。</p>
“郭兄得对，谁想要我们的命，我们就先要他的命。”</p>
“不听话就弄他！”</p>
“没人能在这里跟我们撒野！”</p>
一些人纷纷大声喊道。</p>
他们都是海商。</p>
规模或大或，但都不甘心交出更多的税银。</p>
光刘家一个船队，每年的收入就达百万两以上，需要缴纳的税银最少得有二三十万两白银。</p>
而三省所有海贸加一起，每年的税银才三四十万两。</p>
可想而知这里面有多大的窟窿。</p>
也难怪赵林把市舶司要去，他们的反应会这么大。</p>
见这些人都这种反应，葛若川很高兴。</p>
让他们去跟赵林作对，让赵林焦头烂额丢人现眼，最后自己再出来收拾残局，这样既能对</p>
“大家先不急。”</p>
葛若川道：“明日刘瑞先和赵林见面，打探一下他的意思。本官还是那个意思，要是不过分的话可以答应，就当给大家再找个靠山。”</p>
“要是过分呢？”刘瑞问道。</p>
葛若川狰狞一笑，道：“秋天到了，风大浪急，容易出事啊。”</p>
众人默契一笑。</p>
赵林乔装打扮，在掩护下离开行辕，穿过夜幕，来到一个宅院的后门处。</p>
护卫敲了敲门，院门立刻打开，赵林赶紧进去，院门随即关闭。</p>
“大人，请随我来。”</p>
下人带着赵林悄然行走，不多时来到一间屋子前。</p>
下人向赵林做了个请的势，便转身离开。</p>
赵林吩咐护卫在门外守着，自己推门进去，对屋内正在读书的人道：“赵林拜见米老。”</p>
屋中人正是愤怒离席的米墨璃。</p>
此时他穿着一身简单的长袍，正坐在书桌前，闻言道：“为官之道重在哪些？”</p>
赵林毫不犹豫道：“百姓。”</p>
米墨璃接着问道：“百姓有何重？”</p>
赵林道：“百姓为水，朝廷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p>
米墨璃眼前一亮，道：“好一个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坐！”</p>
赵林这才来到米墨璃对面的椅子上坐下。</p>
米墨璃道：“承望信中得不错，你确实是个不错的官。”</p>
赵林笑道：“都是岳父大人抬举。”</p>
傅承望不光是礼部尚书、楚党魁首，更是一位文坛领袖。</p>
米墨璃这样的当世大儒和傅承望的关系极好，两人经常书信往来谈论天下大事。</p>
所以之前米墨璃生气离席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也是他不愿意跟那些人掺和。</p>
赵林一看便知米墨璃的打算，所以才故意把他气走，只等晚上来拜见。</p>
米墨璃道：“李兴业也给老夫来信了。”</p>
李兴业本人也是文采极好，和米墨璃相熟，不止地位高。</p>
赵林叹道：“恩师对我太好了，不管去哪儿都要关切爱护。”</p>
米墨璃笑道：“他们两个一起夸你，老夫觉得应该没问题。”</p>
赵林肃然道：“请米老指点。”</p>
米墨璃反问道：“整治海贸之事，困难重重，就算内阁阁老都不一定能理清，你好好做你的河道总督就是了，反正陛下宠信你，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为何非要给自己找麻烦？”</p>
赵林道：“米老也知道海贸之事问题很大，但可知海贸的具体收入？”</p>
米墨璃摇头道：“老夫不知，只是隐约听闻他们隐瞒了很多收入。”</p>
赵林道：“现在每年的海贸税银是三四十万两，但据晚辈调查，如果所有海商都依法依规的缴纳税银，这个数目至少能翻一倍多甚至两倍以上。”</p>
米墨璃动容：“果真如此？”</p>
赵林点头道：“这就是晚辈不惜得罪人也要来的原因。国库空虚，边境又连连打仗，再加上东南大水，西北干旱，饿殍遍地，处处都需要钱。只靠晚辈抄家能抄多少？所以必须要从根本上开源节流。”</p>
“开源节流！”</p>
米墨璃仔细咀嚼这四个字，道：“不错，必须要开源节流。老夫虽不在朝廷，但也知道朝廷的难处，没钱。”</p>
赵林道：“银子可以解决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问题，如果解决不了，那就是银子不够。”</p>
米墨璃呵呵笑道：“你倒是一番歪理。罢了，有什么需要老夫帮助的尽管。”</p>
赵林道：“一是需要找知道当地真正情况的人询问具体情况，二也想从书院接些人来。米老也知道，晚辈升官太快，底下可信任的人太少。”</p>
米墨璃思索了一阵，道：“老夫书院中倒是有些人，只是他们中有一部分和海商有关，你得心使用。”</p>
赵林大喜：“多谢米老。有他们相助，此事成了！”</p>
米墨璃笑道：“好了，公事完，我们别的。你在青州做得不错，承望在信中多次提起，很为你骄傲。”</p>
赵林赧然道：“岳父大人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p>
米墨璃哈哈笑道：“他一点都不谦虚，你倒是谦虚了。老夫仔细询问过你在青州的所作所为，看你做了那么多，哪一条才是最重要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