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各位都没有意见，那么”</p>
布图正想三分钟计时开始。</p>
军师联盟的队伍里，之前那位想去江异那边的老者，突然发出质疑：</p>
“这个考核模式，倒是没什么问题。”</p>
“填写答案的格式，也非常简单。”</p>
“可问题是，我们有标准答案吗？”</p>
“等所有人给出了答案，又怎么判断我们的答案，谁对谁错呢？”</p>
布图挑眉：“这还不简单？”</p>
“那边的那几位，不正好当我们的评委？”</p>
“他们那边布下的结界，还能不知道是谁布置的不成？”</p>
“而布置结界的那人，总不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种族吧？”</p>
这话一出，老者又哼笑一声道：“呵，得轻巧。”</p>
“可我分明记得，那和布图友一起来的三人，似乎都对你爱搭不理的样子。”</p>
“布图友此前尝试和他们交流，不都是以失败告终吗？”</p>
“我可不认为，这么点时间过去，那几人便会改变对你的态度，告诉你布置结界之人和其真实种族！”</p>
“而且，这结界，你破得了吗？”</p>
“不定，我们这边，根本就没有会再和对面那几人交流了。”</p>
这话里话外，多少带点嘲讽的意思。</p>
布图本就看这老头不爽，现在听他这么驳自己脸面，心中愈发不爽。</p>
他一脸漠然地扫那老头一眼，冷哼一声道：</p>
“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p>
“以你的实力，自然想不到我会如何破开结界，寻得答案。”</p>
“那么，安静看着不好吗？非得在这秀存在感？”</p>
“既然这样，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p>
“只要我们从布置结界的人口中得出了3分钟测验的答案，就算我赢。”</p>
“你就给我磕头道歉，并且从此以后，安心当个哑巴，再也不许开口话！”</p>
老头脸色难看，这时已有退缩之意。</p>
但布图紧追不舍，根本不允许他退，直接又嘲讽道：</p>
“不是不敢吧？刚刚不是挺能的吗？”</p>
“刚刚不是还信誓旦旦什么，这测验没有答案吗？”</p>
“怎么，现在加点赌注就怂了？”</p>
“我看你也老大不了，怎么还学年轻人打嘴炮，话跟放屁似的？”</p>
好家伙。</p>
军师联盟的其他看客，这时才发现——</p>
他们此前，根本不了解布图的“脾气”！</p>
这货嘲讽起来，可真不积口德啊！</p>
那老者当然也是有脾气的。</p>
即便隐约看出来，这可能是激将法。</p>
但却也有另一个可能，是这个布图故意装出自信满满的样子，就是逼他退缩，不敢打这个赌。</p>
如果真的是自信满满，想逼他接受这个赌约。</p>
那么没必要激将得这么明显吧？</p>
当然，更重要的是——</p>
老者此刻，不想退缩！</p>
这都被人指着鼻子骂了。</p>
要是一声不吭，那和已经磕头道歉了有什么区别？</p>
这般想着，老者便气沉丹田，缓缓吐出一口气，朝布图沉声道：</p>
“那如果你输了呢？”</p>
布图哼笑一声：“我输了也一样。”</p>
“给你磕头道歉，从此以后，这张嘴，再不张口话！”</p>
这霸气回应，依旧信心十足。</p>
老者已然下定决心，自然不会再改，便也强势起来，面无表情沉声道：</p>
“发道心誓还是拟定契约？”</p>
布图冷笑一声：“发道心誓。”</p>
这个道心誓，和各种传承中走问心路发的道心誓当然不一样。</p>
它是一种玩家之间，简便的法。</p>
具体的效果，其实和契约差不多，就是让玩家履行承诺的。</p>
不过，契约一般是用于双方或多方。</p>
通过一纸契约，进行共同约束。</p>
这种共同约束，一般是既约束自己也约束别人。</p>
而道心誓，则一般用于单方面的个人约束，只约束发誓之人。</p>
所以很多时候，发道心誓之人所立下的誓言，要么是发自自愿，无论如何都会完成。</p>
要么是被胁迫，用以向他人自证。</p>
双方一起立道心誓的情况，倒是也可以达成类似契约的效果。</p>
不过需要把握好立誓时。</p>
否则，若一人起誓，另一人违约不起誓，那不就只约束一方了？</p>
所以用于双方约束的道心誓，一般会由双方同时进行。</p>
于是，布图和老者简单商议道心誓的内容后，便站到一起，举起右，共同起誓：</p>
“本人布图，以姓名、以灵魂、以道心起誓——”</p>
“若无法在0分钟内，破除眼前黑色结界，并获知布置结界之人及其种族身份，则向眼前之人——柘乔——磕头道歉，从此闭口不言，再不言语！”</p>
“若违此誓，天理难容，身陨道消！”</p>
“本人柘乔，以姓名、以灵魂、以道心起誓——”</p>
“若眼前之人——布图，在0分钟内，破除眼前黑色结界，并获知布置结界之人及其种族身份，则向眼前之人——布图——磕头道歉，从此闭口不言，再不言语！”</p>
“若违此誓，天理难容，身陨道消！”</p>
誓成之时，便有一道金光，仿佛跨越遥远的时空，降落于两人身上。</p>
原本威严的金光，降落于两人身上后，便如黑色枷锁，将两人分别禁锢住。</p>
如此，约莫3秒过后，黑色枷锁才隐没于两人体内，再看不见。</p>
周遭围观之人，见之纷纷称奇，有人声嘀咕：</p>
“真离谱啊！这就立道心誓了！”</p>
“布图应该无所谓，我感觉他是真有把握！”</p>
“这个柘乔，我看是想不开吧？布图明显是有把握才敢下这么大的赌注，这老头，居然有胆子跟！”</p>
“不过话回来如果布图输了怎么办？磕头道歉倒无所谓，可从此闭口不言，这军师联盟还能不能成了？”</p>
这话出来，便遭了其他人几个看傻子的眼神。</p>
毕竟布图人在这里，这些人议论时，多少是收着点的。</p>
心里的一些声音，并没有出来——</p>
这所谓军师联盟，确实是布图提议。</p>
但谁离了布图，军师联盟就成不了了？</p>
到了他们这个境界，多多少少都知道——</p>
这世上很多事，都是历史趋势。</p>
若是历史趋向于此，那么随便来个人，都会成。</p>
若是历史没有这般趋向</p>
那么再强的人，也办不成这事儿。</p>
军师联盟能不能起来，根本不在于布图。</p>
那都是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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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这里的不少人，早就看清楚了很多东西。</p>
他们心无波澜，完全是看戏的心态，旁观着这两人的赌约。</p>
而赌约结束后，便是布图的测验游戏。</p>
其他人本来也疑虑着，这所谓“测验”，没有标准答案还怎么玩？</p>
但布图连道心誓都发了，他们自然不会再多什么。</p>
于是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涌向那黑色结界，各显神通对其研究。</p>
有的老者一拂尘，一掐诀，摇头晃脑地测算推演；</p>
有的道士模样，取出道符，嗖嗖几下，道符于空中燃出黑火，焦黑的灰烬在石桌上落下独特纹路；</p>
有的年轻人持罗盘，飞速转动，嘴里还念念有词。</p>
这一类的，大多是走推演的路子。</p>
当然，也有个别是装模作样浑水摸鱼。</p>
另一类的，则是取出道具，对那结界进行试探。</p>
有的是一滩黑水，直接泼在那结界上，结果黑水瞬间消融成黑色蒸汽；</p>
有的召唤出特殊鸟兽，燃其羽毛，驱使其飞向黑色结界。</p>
而火鸟撞上结界的瞬间，爆发出的悲鸣，让这现场气氛诡异。</p>
还有个别不知是无知、还是确实胆子大的，竟直接上。</p>
结果触摸到结界的瞬间，那人迅速后跳，果断斩去燃烧的臂，才得以求生。</p>
短短3分钟的时间，十几人因这一道黑色结界，兵荒马乱。</p>
之后，便是一脸默然地，各自在自己的“答题玉简”中，写下了自己的答案。</p>
当然，玉简最后，统一交到了布图上。</p>
他于测验期间，一直没有任何动作，就像一位监考官，看着其他人的表现。</p>
直到其他人“交卷”，他也没看其他人的答案，直接取出一焦黑色龟壳，将那龟壳一边最大的口洞，对准那黑色结界。</p>
指掐诀，嘴里念念有词一番后，最后冒出一个字：“收！”</p>
只见伴随着他这一个“收”字。</p>
那口洞之中，便冒出一股劲气，如无形之剑，笔直地打在黑色结界之上！</p>
可那股劲气，依旧没能将黑色结界打穿！</p>
相反，几乎不消三秒，它便仿佛支撑不住般，又被结界弹了回来。</p>
而这一幕，布图看得无动于衷。</p>
他始终抬着，举着那龟壳。</p>
只见那股被弹回的劲气，笔直地又飞回了那龟壳之中。</p>
这一幕，看得众人莫名其妙。</p>
不过很快，他们便又看到——</p>
那龟壳孔洞之中，又冒出一股强劲吸力！</p>
此刻对准黑色结界，引得整个结界都开始震颤起来！</p>
那震颤幅度之强烈</p>
是其他研究黑色结界的玩家，都没能造成过的景象！</p>
看得众人心中纷纷惊疑——</p>
这布图，果然真能破开这处结界？</p>
就连那名为柘乔的老者，此刻看得也是心惊，觉得布图可能真要破开结界了。</p>
实际也是。</p>
若这么继续下去，这结界当真就要破开了。</p>
但可别忘了，结界另一边，是有人的！</p>
江异正和新加入的三人洽谈。</p>
简单聊过之后，发现这三人，也是来历不俗。</p>
而目的，则和奇木佛猁族的克古克因一致。</p>
也是冲着他来，表示自己的种族，背景干净，不参与万族纷争，并愿意效忠人族，以换取万世之名。</p>
江异第一次听到“万世之名”这个法，还觉得新鲜。</p>
但简单一琢磨，其实就是秩序之地四大和平种族的名额。</p>
据他们的法——</p>
只要拿到了秩序之地四大和平种族的名额，便自然能享那万世之名。</p>
而江异对他们的效忠，起初还挺感兴趣。</p>
只是，当他目光放长，想到更遥远的未来，便觉没有必要了。</p>
特别是，当被瓶良科普了所谓“繁衍”，他便忍不住想到——</p>
末日之前，随着科技与文明的发展，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富足。</p>
生育率却反而是下降的。</p>
除此之外，他也看过“第25号宇宙”的实验——</p>
当所有需求都得到满足，实验中的老鼠，反而停止了繁衍后代。</p>
直至第25号宇宙中的老鼠完全灭绝。</p>
科学家由此预言——</p>
人类的灭绝，或许正如第25号宇宙中的老鼠。</p>
从这个角度来看，登顶万族又能如何？</p>
从江异的角度来看</p>
他眼中，瓶良画的那道命运线，前面一半，和转折后的一半，形成了一座“大山”。</p>
这“大山”的山顶，便是瓶良所的，“命运转折点”。</p>
而江异看这座“大山”，又觉得它像极了学习进化生物时常常看到的——</p>
正态分布图。</p>
任何一个族群，总是这样——</p>
走到极致的繁荣后，便开始走下坡路了。</p>
或许这，才是命运本来的样子。</p>
所以命运，才不是一条直线。</p>
而是一如“命”字最初的两笔，宛若一座大山。</p>
所以，江异心态变了。</p>
他看向这找到自己的几人，神色淡然道：</p>
“这和平种族的名额，这万世之名，恐怕不是我能给的。”</p>
这是拒绝的意思。</p>
却没想到，这六人神色淡定，其中瓶良又笑道：</p>
“我们要的，并非是名额，而是”</p>
“一个念头。”</p>
“只要前辈起心动念，设想过我们获得和平种族的名额。”</p>
“那么，如何将您的念头实现，便是我们全力以赴要做的事。”</p>
只需起心动念？</p>
江异心，难道他心中一想，便能影响这秩序考核的结果？</p>
这么简单？</p>
他正要再些什么。</p>
却见克古布置的那黑色结界，突然剧烈震颤起来。</p>
看上去，分分钟便要破灭。</p>
克古克因皱着眉头对视一眼，正要出稳住结界。</p>
却见其他几人，纷纷出。</p>
瓶良挥之间，是一道无形的黑色纹路，打入结界之中。</p>
后来的三人，分别是雾猿族的斥无，素虎族的泗权，和帝龟族的陛聿。</p>
同样是各自出，为黑色结界加持。</p>
于是瞬息之间，那黑色结界被加固得有如铜墙铁壁，稳如泰山，不再震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