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立刻生根发芽。</p>
无论方青如何努力，都无法把这个念头摁下去，反而越来越强烈。</p>
导致他看向凌天的眼神，都带上了一丝自己未察觉的审视。</p>
凌天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异样，“怎么了？”</p>
“没什么”</p>
方青赶忙收回目光。</p>
看着他略显慌乱的样子，凌天稍一寻思，便猜到了缘由，他耸了耸肩坦率地承认道：“没错，我不是祁真焕的人。”</p>
“”</p>
方青心里咯噔一下。</p>
他承认了。</p>
下一步，是不是就该杀人灭口了？</p>
之前为了抵御郑擎苍的攻击，他底牌尽出。</p>
只靠这副重伤的身体，别是凌天了，随便来个宗师境的囚笼人，都可能杀了他。</p>
方青选择了认命。</p>
可等了许久，也没见凌天动。</p>
抬头一看，发现凌天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以为我会杀你？”</p>
“我”</p>
方青刚想辩解。</p>
凌天又道：“祁真焕死了。”</p>
“你杀的？”方青大惊，冷汗瞬间就下来了。</p>
如果刚刚他还有一半几率活命的话，那现在活命的几率就一定是零。</p>
也只能是零。</p>
除非凌天不怕祁家的报复。</p>
又或者，有绝对的把握他不会出去。</p>
就在他以为自己这次必死无疑的时候，凌天奇怪地瞥了他一眼，“我杀他干嘛？”</p>
“可你刚刚不是”</p>
话一半，方青突然反应过来。</p>
对啊，凌天只祁真焕死了，又没是他杀的。</p>
是自己乱猜的。</p>
但这事能怪他吗？</p>
前脚才了不是祁真焕的人，后脚就祁真焕死了，任谁都会往这个方向上去想吧？</p>
方青抹了把汗，该不，今天实在是太刺激了。</p>
先是那位恐怖存在的气息突然出现，接着又遇到发疯的妖兽群，好不容易拼着重伤逃出来，结果一扭头，又遇到了郑立贤等人。</p>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更是魔幻，自己完全就是在鬼门关前来回蹦跶。</p>
现在都还没死，这条命属实够硬的。</p>
默默吐槽了半天，方青才想起来问正事，“他怎么死的？”</p>
“病死的？”凌天想了想道。</p>
他当时没来得及做深入检查，人就死了。</p>
祁真焕为什么年纪轻轻就病的那么严重，他还真不清楚。</p>
方青愣了愣。</p>
他对祁真焕了解不多，只知道他是入道境武者。</p>
武者身强体壮，基本上不会生病，长这么大，他没听过哪个武者是病死的。</p>
一般不是伤重不治，就是老死的。</p>
前者比例更高一点。</p>
毕竟这个世界你不杀别人，别人也会杀你。</p>
就如他这些倒霉蛋下。</p>
所以祁真焕的死，肯定另有隐情。</p>
不过，那与他何干？他又不是祁家人，和祁真焕也不熟，没理由替他报仇。</p>
“凌兄，接下来你要去哪儿？”</p>
方青是想着，顺路的话就跟凌天一起走。</p>
不然就他现在的情况，万一再碰上那群妖兽，唯一的结果就是彻底凉凉。</p>
“去找御兽人。”凌天道。</p>
他还不知道妖兽攻城的危已经解除。</p>
方青叹了口气，确实不顺利，他更想早点离开囚笼，但又不可能让凌天专门送自己一趟。</p>
“那”</p>
“你伤的很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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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天突然开口，也打断了方青要告别的话。</p>
他苦笑了一声道：“之前遇到过一群发疯的妖兽，拼着重伤才出来”</p>
后来又险些死在郑擎苍上。</p>
他如今的状态极差，已经不考虑会不会损伤根基的事。</p>
能不能活着回去，还两。</p>
“我帮你看看。”</p>
凌天伸出。</p>
方青虽然疑惑，但还是老老实实让凌天检查了一番。</p>
越检查凌天的眉头皱的越深。</p>
他眼神古怪地看了方青一眼道：“你不仅伤的重，还严重透支，你现在还能活着，都是个奇迹。”</p>
有什么东西正在吊着他的命，但也吊不了多久。</p>
最多五天。</p>
五天内没能得到医治，就算侥幸能够活下来，人也废了。</p>
闻言方青脸色一白，“这么严重？”</p>
他以为最多就是根基受损，没想到竟然会有性命之危。</p>
“不过你运气不错，遇到了我。”</p>
运气不错？</p>
方青惨笑，如果运气真的不错的话，又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p>
“凌兄，这时候你就别开玩笑了——等等！”</p>
方青突然反应过来。</p>
刚刚凌天什么？</p>
遇到了他？</p>
他猛地抬头望向凌天，眼神激动，“凌兄，你还会医术？”</p>
“略懂。”凌天道。</p>
方青可不像某些傻子，听别人略懂就觉得是半吊子，真正的高人往往都很谦虚。</p>
而且若不是有把握，凌天也不会那么。</p>
他深吸口气，拱行礼，郑重道：“凌兄，我方青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了。”</p>
“言重了。”</p>
凌天虚抬了下，“事不宜迟，我先帮你治疗，我们再去找御兽人。”</p>
“好。”方青点头。</p>
下意识忽略了“我们”两个字。</p>
治疗的过程很漫长，期间方青时不时发出一两声不亚于阎承雨当时被折磨时的惨叫。</p>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p>
重病需下重药医。</p>
凌天头没什么可用的药，只能另辟蹊径，强行拔升身体的愈合能力，过程中难免会产生极大的痛处。</p>
其实这也相当于透支，事后会虚弱很长一段时间。</p>
不同的是，方青透支的是潜力，现在透支的是身体。</p>
治疗结束后，方青就发现，自己现在虚弱的厉害，仿佛一阵风都能把他吹倒。</p>
“凌兄，我这”</p>
“副作用。”</p>
凌天随口道：“回去后多补补，就没事了。”</p>
着，他把先前方青给他的晶石又还了回去，“你先恢复一下。”</p>
潜力透支需要尽快补回来。</p>
否则必伤根基。</p>
不过还是那句话，他头没什么药可用，只能让他用晶石恢复，聊胜于无吧。</p>
方青休息了两个时辰他们才上路。</p>
真气恢复了一半。</p>
身体依旧虚弱的不行，好在有真气支撑，不至于随风倒——字面意思上的。</p>
他们所处的位置距离百兽领不算太远。</p>
临近傍晚，他们到了百兽领脚下。</p>
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方青提醒道：“凌兄，心一些，我们先前就是在这里遇到了妖兽群。”</p>
“你晚了。”凌天抽出碧血剑。</p>
方青刚要问哪里晚了，就听前面传来阵阵嘶吼。</p>
无数妖兽狂奔的声音响起。</p>
越来越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