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桶里加好热水,李芙蕖让丫鬟退下亲自服侍周诚沐浴。</p>
李芙蕖搓背的力道轻重适宜,水里加了能解乏的药材,水温适宜,周诚有些昏昏欲睡。</p>
“相公。”</p>
“嗯。”</p>
“下次采燕窝我想去荆州瞧瞧。”</p>
“好,采燕窝跟采山货一样能舒缓紧张的情绪。</p>
芙蕖,你每月给自己放几日假,去山里乡下走走,大自然能调剂心情。”</p>
几个老婆,以前李芙蕖一直是最让他放心的,现在最放心不下的也就是她。</p>
若是能治,纵使倾家荡产他眼都不会眨一下的给她治,问题是,这种天生的缺憾根本无法治疗。</p>
旁人再多也不如她自己能想通。</p>
李芙蕖低头笑了下:“嗯,我记住了。”</p>
周诚转身握住她的,认真道:“不如过阵子就跟我去湖州,你力气大干活厉害,你多做点我就能少做点。”</p>
沉闷的气氛瞬间被打破,李芙蕖啼笑皆非,翘了翘嘴:“不要,凭什么姐妹们都能在京都享福,就我得去干活儿,那我岂不是吃了大亏。”</p>
相公如今的地位,无论是名利钱财还是女人,只要他想就没有得不到的,可他还是跟在乡下时一样在乎她心中所想,照顾她情绪,哄她开心。</p>
李芙蕖心里暖暖的。</p>
周诚也笑,双捧着她的脸,意有所指地冲她眨眨眼。</p>
“傻媳妇,白天你替相公干活,晚上相公伺候你啊。”</p>
李芙蕖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浓:“白天就够累的,晚上还得继续做牛马,怎么算都是我吃亏,不去,要去也得农忙过了再去。”</p>
周诚露出遗憾的神色:媳妇你变了,不心疼相公了。”</p>
李芙蕖笑着把他转过去,捏着他的双肩:“心疼你的好姐姐好妹妹还不多嘛,少我一个又不少。”</p>
“那不一样,你们在我心里都非常重要,谁也替代不了谁,媳妇,你可要继续心疼你相公,千万不能被比下去。”</p>
周诚理直气壮的着渣男语录。</p>
李芙蕖噗呲笑出来,指在他肩上戳了戳:“多情。”</p>
周诚暗自点头,他是挺多情,但不是薄情寡义的人,不会因为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p>
这一点就超过古代九成以上的男人。</p>
外间恭候的胭脂和粉黛听着两人调笑,露出羡慕的眼神。</p>
胭脂除了羡慕外,想到更多的是希望能顺利完成主子交给她的任务,脱离奴籍,嫁个老实忠厚的男人过安生日子。</p>
粉黛的心思有了变化。</p>
能过锦衣玉食的富贵日子,谁还愿选择过苦日子。</p>
自古以来母凭子贵的人还少吗,公爷是个宽厚的人,到时她哭一哭求一求没准儿就能留在公爷身边。</p>
嫁给市井贫苦男人做正头娘子,哪里比得上给国公爷做妾。</p>
粉黛低垂着眉眼,心思转了十八道弯。</p>
沐浴好回到卧房,李芙蕖拿起放在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和周诚各自倒了盅酒。</p>
“这是用姜神医给的方子泡的药酒,有延年益寿的功效。”</p>
周诚接过来:“这么好,那可得多喝两杯。”</p>
老神医的医术他领教过了,他留下的秘方价值连城。</p>
药酒用的是高度酒,本身就很辛辣,但不知泡了什么药材在里面,酒顺喉而下不仅不感觉辛辣,反倒有药香和淡淡的清甜味,喝着很舒服。</p>
两人着话,不知不觉将一壶酒喝完。</p>
“后劲真大,媳妇我好像醉了,下次只能喝一杯。”</p>
周诚感觉头晕乎乎的,酒仿佛在四肢百骸乱窜,浑身很热。</p>
“是相公你酒量太差,我跟你喝一样多我怎么就没醉。”</p>
李芙蕖搀扶着周诚去床上躺下,正要离开,周诚拉住她的顺势将她拉到自己身上。</p>
李芙蕖眷恋他身上的温度和气味,过了片刻轻轻把人推开:“相公你先睡,我去洗漱就来。”</p>
“媳妇你快点。”周诚心急的催促。</p>
他现在视线有点模糊,看不清李芙蕖的脸,眨了眨眼还是没看清。</p>
周诚闭上眼睛让自己先睡一觉,养精蓄锐。</p>
迷迷糊糊中有人钻进被窝,这时候周诚脑子已经宕,全凭本能。</p>
晨光微熹,周诚睁开眼睛,身边的李芙蕖还在熟睡。</p>
李芙蕖不是含蓄内敛的女子,几个月不见缠人的紧。</p>
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但周诚有种奇异的感觉,好像那人不是李芙蕖。</p>
仔细一想又觉得没道理,肯定是做梦了。</p>
喝了酒现实和梦境傻傻分不清。</p>
周诚动了动身体,没有任何疲惫的感觉,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p>
心中赞叹老爷子的秘方果然不同凡响。</p>
周诚没惊动李芙蕖,起身穿戴洗漱好。</p>
压低声音对外面的丫鬟道:“别吵醒三夫人。”</p>
“是。”</p>
在家待的时间不长,除了陪妻儿还有别的事要做,懒觉什么的可以以后再睡。</p>
不出意外的话彭敬和苏樱的婚事成了。</p>
苏樱没有亲人,嫁妆理该由他这个义兄准备。</p>
穷人家嫁女大多是卖女儿,大户人家嫁女则是厚嫁。</p>
经济条件好的人家嫁女儿十里红妆,到针线布匹,乃至寿终正寝的棺材都在嫁妆单子里。</p>
保证女儿出嫁后不靠夫家也能生活,嫁妆也是出嫁女在夫家地位高低的保证。</p>
彭敬是他义兄,苏樱是他义妹,嫁妆必须丰厚。</p>
具体要准备什么就交给陈芸娘六人,他负责出银子。</p>
来京都几个月六人跟京都的夫人姐们多有来往,打听嫁妆要准备什么不是难事。</p>
周诚在心中感慨钱不经用,给苏樱准备了嫁妆他又没多少银子了。</p>
胡子和冯海潮都是勤奋的人,天不亮就起来练武,周诚过来两人练的满头大汗。</p>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的隋玉瞻睡的不知今夕是何夕,没什么事的时候,肚子不饿绝不会起床。</p>
“公爷。”</p>
周诚摆了摆:“你们忙不用管我。”</p>
周诚前脚刚走,李芙蕖就睁开眼睛,从箱子里拿出两贴药交给粗使婆子。</p>
半个时辰后婆子将药端进来。</p>
李芙蕖对低眉顺眼的胭脂和粉黛扬了扬下巴:“这是坐胎药,喝了。”</p>
两人柔顺的应了声,端起碗喝干净。</p>
李芙蕖看了看两人:“能不能脱掉奴籍就看你们造化,好了,下去歇着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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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只有两夜的会,若是怀不上国公府就待不下去。</p>
三夫人不会留下她们。</p>
运气好卖到厚道人家做丫鬟,运气不好就不好了。</p>
胭脂很平静,粉黛心里翻江倒海。</p>
经过昨夜她更不愿意离开国公府,即便做没有名分的通房丫头她也愿意。</p>
“是。”</p>
两人应了声退下。</p>
周诚先去书房写了两封信,一封送去照西县的李家,另一封送给大营子沟的周童生。</p>
这两封信顺利的话半个月后能送到。</p>
李家来不来京都是他们的自由,答应李芙蕖的事情要做。</p>
此时李母正头疼,不知该拿侄女怎么办。</p>
黄淑娟安分了没多久,得知娘家人去禹州做买卖便再次闹和离,刘茂死活不同意。</p>
结这门亲事什么好处都没得到,他凭什么和离。</p>
他不放黄淑娟走,黄淑娟就各种闹。</p>
兄弟阋墙,妯娌翻脸,刘家被她闹的乌烟瘴气。</p>
刘母一气之下将刘茂分出去,爱咋闹咋闹,别来嚯嚯自家人就行。</p>
黄淑娟的嫁妆银子给刘茂了些,盼着刘茂高中后给她挣个诰命夫人当当。</p>
后来觉得刘茂考中秀才就已经顶天,娘家又起势了,便打定主意要和离。</p>
就跟刘茂要花出去的银子,结果银子没要到,剩下的也被贼偷了。</p>
她一口咬定是刘茂偷的。</p>
前朝妻告夫,无论丈夫有没有罪妻子都会受到处罚,且处罚不轻,要蹲大狱三年。</p>
大周有没有改了这条法令她不知道。</p>
不敢去衙门告刘茂,就找李家,让姑姑姑父表哥替她做主。</p>
李母对这个面上瞧着良善温顺,实则比猴子还能上蹿下跳的侄女倍感无奈。</p>
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活几十年也就见过黄淑娟一个喜新厌旧的女人。</p>
爱的时候恨不得把命都给人家,不爱了那就是路边的狗尾巴草,路过都恨不得拽几把。</p>
爹娘都不是这样的人,怎么就养出这样的女儿来。</p>
李母后悔没去禹州,黄淑娟也好,刘家也好,有什么事儿第一时间就会来找她这个姑母。</p>
“你怎么知道是他偷的,无凭无据的,咱们也不能胡乱冤枉人。”</p>
就算是刘茂偷的,没有证据刘茂抵死不认,他们又能拿刘茂如何。</p>
“我确定,银子绝对是刘茂偷的,我没有冤枉他,姑母,我爹娘兄弟都在千里之外,您要不给我做主就没人帮我了。”</p>
李母叹气:“怎么做主,理论没用难不成打他一顿?</p>
淑娟,刘茂好歹是个秀才公,想嫁她的姑娘两只都数不过来。</p>
当初你自己看上他的,现在闹成这个样子人家笑话的不是刘茂也不是刘家,而是你。</p>
不管他当初娶你的目的是什么,我瞧着他是想真心跟你过日子。</p>
听姑母一句话,别闹了,跟姑爷一起把日子过好了比什么都强。”</p>
黄淑娟内心愤愤:“姑母,爹娘养我这么大不是让我后半辈子吃苦,刘茂连养家的能力都没有,我跟他怎么把日子过好。”</p>
她不过是想让自己过的好点,难道也有错吗?</p>
被人笑话又怎么了,只要过的好谁还敢笑话她。</p>
“那怎么办,当初是你要嫁的,刘茂不同意和离你这辈子就是刘家的人。”</p>
有个国公爷表姐夫又如何,根本就不管她,爹娘兄弟也不管她,去禹州都没告诉她一声。</p>
现在连姑母也不管她。</p>
黄淑娟心中绝望,觉得被所有的亲人抛弃。</p>
委屈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p>
突然想到举家迁走的许家,想到许大。</p>
哭着:“我爹娘当初同意我嫁给许大哪里会有这些事。”</p>
李母无奈的实话实:“许大的爹娘可看不上你,你爹娘同意他们也不会让你进门。”</p>
李母在心里嘀咕,这种姑娘谁家敢要。</p>
就算嫁给王爷做了王妃,她还望着皇帝。</p>
不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她永远都不会满足。</p>
不,就算成了皇后,她恐怕还会觉得皇帝不够年轻英俊。</p>
黄淑娟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可能,我一个家世清白的黄花大闺女,哪里配不上许大,他爹娘凭什么看不上我。”</p>
话到这份上李母也不给她留面子,直道:“娶妻娶贤,你想想自己的做法,就算倒贴钱也没几家人敢要。</p>
这回你闹的县里沸沸扬扬的,就算和离了谁还敢娶你,你兄弟早晚都要娶妻,你在娘家住着合适吗?”</p>
连带他们家也跟着丢人啊,幸好她家大壮有妻有子,不用担心被表妹连累娶不到媳妇。</p>
这两年日子渐渐好了起来,好多人家的姑娘都不愿意跟人共侍一夫而嫁到外县,再也没有官府强行婚配的好事。</p>
没点家底都娶不到好媳妇。</p>
黄淑娟怔怔地听着,随即哭着指控:“我哪里不贤惠了,你们都嫌弃我。</p>
和离了我为什么还要嫁到县里,难道就不能嫁到禹州、京都?”</p>
李母:“”</p>
实在没办法点醒猪油蒙了心的人。</p>
不知黄淑娟哪里来的自信,总认为自己非常优秀,嫁谁都是理所当然。</p>
仿佛被她看上就该杀六畜,感天谢地。</p>
黄家在禹州做了大半年的生意,有袁牧帮着,生意顺风顺水。</p>
二十岁的黄衡和十八岁的黄束都到了成亲的年龄,月前黄衡娶了妻,黄束已经定亲,再过三个月迎娶。</p>
黄淑娟离的远,路途遥远送信可不容易,不管她怎么闹郑氏听不到也看不到。</p>
眼不见心不烦,不管她也是为了磨磨她性子。</p>
黄达成和郑氏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袁夫子夫妻和袁攸则高兴不起来。</p>
别人是日子越过越好,袁家过的也不差,但自从袁攸将豆腐方子卖了之后,自家的生意就一落千丈。</p>
不再是独家生意,酒楼和大户人家都不买他家的豆腐,且多了几家竞争对。</p>
挣的银钱也就够一家人的花销,想存钱就难了。</p>
按照袁攸的想法,豆腐方子可以卖遍大周,轻轻松松就能让他成富豪。</p>
然而事与愿违,卖了五家后发现方子卖不出去了,即便他低价卖也没人买。</p>
多方打听才知道,除了他有豆腐方子京都一位贵人也有,即便要买方子也只敢跟那位贵人买。</p>
袁攸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