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心口传来那尖锐的剧痛,比当初宁秉宇冷漠地提出分时,还要痛上千倍万倍。</p>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难受?</p>
是她太冒进了么?</p>
还是今日喜讯让她得意忘形。</p>
那个男人如果能轻易被捕获,她也不会想要他想了那么久。</p>
她应该再慢一点的,应该给他下药才对,她今日太冲动了!</p>
可是,好难受啊!</p>
太难受了!</p>
就像自己精心谋划了许久,眼看就要到的东西,忽然被人摔得粉碎。</p>
那些她以为可以重新抓住的宠爱和荣光,那些她渴望得到的认可和掌控</p>
都似乎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泡影。</p>
为什么呢?</p>
她明明出生那样好,不管容貌、见识、学历、家世都是一等一的,是无数公子哥们的女神,走到哪里都是关注的焦点。</p>
就算是靠捐款上的大学又怎么样,哪家富豪不给国际顶尖大学捐款,毕业证是她自己修够了学分的!</p>
她问心无愧!</p>
可自从遇到宁媛之后,她就一直在失去!</p>
失去查家、失去宁秉宇,失去她在社交圈的地位,失去财富和最后的体面。</p>
现在连这个她以为可以抓住的男人,也这样毫不留情地践踏她的尊严!</p>
宁媛宁媛</p>
这个名字像一根毒刺,深深扎在她心底最痛的地方。</p>
那个她从未放在眼里的乡下村姑,却像在一步步吞噬和替代她的荣光与人生。</p>
为什么,她的人生是这样的,这样不对!不对!!</p>
一切都不对!</p>
查美玲缓缓低下头,长发凌乱地垂落,肩膀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p>
压抑的呜咽声从喉咙深处溢出,很快变成了无法抑制的痛哭。</p>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嗓子都哑了,眼泪也流干了。</p>
忽然,一阵低低的、诡异的笑声从她喉咙里滚了出来。</p>
“呵呵呵呵呵”</p>
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凄厉,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绝望。</p>
她慢慢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额头上青筋毕露,那双原本妩媚的眼睛里,此刻却燃烧着疯狂的火焰。</p>
“好真好”</p>
她猛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p>
尖锐的刺痛,却带来一种病态的清醒。</p>
她脸上的笑容扭曲而狰狞:“既然你们都不选我”</p>
“既然你不愿意我为你做任何事,弃我如敝屣,那就别怪我了,不选我的人,都该下地狱!”</p>
查美玲笑着,眼泪却不断流下,她的笑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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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焰面无表情地带上了门,将身后查美玲那癫狂绝望的哭喊彻底隔绝在门后。</p>
那声音像是某种污秽之物,他连多沾染一秒都觉得厌烦。</p>
电梯“叮”地一声到达,门缓缓滑开。</p>
一个穿着蓝色清洁工制服的中年阿姨正推着清洁车,正准备出电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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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脸上带着底层人常见的麻木和疲惫的阿姨看到周焰,习惯性地往旁边让了让,带着点卑微的客气:“先生,您先请。”</p>
周焰迈步走进电梯,在经过清洁车时,脚步未停。</p>
他甚至没有侧头,只是用仅两人能听清的音量,冰冷地丢下一句:“盯牢了她,任何异动,立刻汇报。”</p>
那阿姨推车的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原本浑浊的眼神,那一瞬间闪过精明和锐利。</p>
她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幅度到如同只是晃了一下神。</p>
随即又恢复了自然的动作,她依旧是那副疲惫卑微而平凡的模样:“先生您慢走。”</p>
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p>
周焰走出公寓大楼,晚风带着港府特有的潮湿气息扑面而来,却吹不散他眉宇间的阴沉戾气。</p>
他双插在裤袋里,径直走向街角那个亮着昏黄灯光的烟摊。</p>
烟摊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正歪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收音里的粤剧。</p>
见周焰走近,他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示,就像对待任何一个普通的夜归客人。</p>
“靓仔,买咩啊?”</p>
周焰随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放在柜台上,声音没什么起伏:“唔该,一包好彩(lkystrke)。”</p>
老板慢吞吞地从货架上拿下两包烟,又慢吞吞地找零。</p>
就在周焰接过烟和零钱,老板的嘴唇微不可察地动了几下:“雀仔那边有新消息,鱼已入。”</p>
周焰垂下眼,目光落在里那两包香烟上:“让雀仔继续放饵,我要鱼跳得更高一点。”</p>
他们的声音被收音里嘈杂的赛马解声完美地掩盖了过去。</p>
整个过程快得如同错觉,仿佛只是买烟找零时的随意触碰和低语。</p>
老板点了点头,把零钱塞回给周焰:“好嘞,靓仔,下次再来帮衬啊!”</p>
他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继续听他的粤剧。</p>
周焰没再停留,转身走向停在路边不远处的那辆线条流畅扎眼的跑车。</p>
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将车窗降下少许。</p>
夜风灌入车内,吹动他额前的碎发。</p>
他没有立刻发动车子,只是将烟随扔在副驾驶座上。</p>
他靠在椅背上,目光透过挡风玻璃,望向远处被霓虹灯勾勒出的、冰冷而繁华的城市天际线。</p>
那双漂亮的瑞凤眼里,残留的厌恶和烦躁如同冰层下的暗流,最终缓缓沉淀。</p>
只剩下一种近乎漠然的冰冷和专注,如同蛰伏的猎食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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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p>
这半个月来,港府的金融市场风声鹤唳。</p>
佳林集团的负面新闻如同瘟疫般蔓延,股价好似断了线的风筝,直线下坠。</p>
各种道消息和内幕爆料在坊间流传,把陈劲松和他的商业帝国推到了悬崖边缘。</p>
中环,宁曼安办公室,空气一如既往地弥漫着高级香薰的冷冽气息。</p>
宁曼安端坐在红木办公桌后,面色冷凝如冰。</p>
桌上摊开着最新的财经报纸,头头条醒目地报道着佳林集团股价摇摇欲坠的消息。</p>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秘书阿祥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脸“诚恳”笑容的陈劲松。</p>
陈劲松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把里的资料往桌子上一放,掏出烟斗就开始抱怨——</p>
“世侄女,这几日我真是焦头烂额。最近股市动荡得厉害,佳林的股票被人恶意做空,你看看我调查的这些结果吧!”</p>
“不光是本港的敌人要做空佳林,还有几股国际热钱在里面兴风作浪,他们分明一伙的!”</p>
“我早就了,摆明了是有人要往死里整我,等我查出来背后的人是谁,绝对不会放过他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