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嘴毒心软的老师6</p>
舒姣随把名单往书里一压，又开始编她的教材。</p>
晚自习没她的课，她倒也没走。</p>
高一就两节晚自习，今儿周三，是地理和政治课。</p>
舒姣踩着时间点，慢悠悠的从楼梯上去，暗戳戳站在后门靠窗的位置，面无表情的往里面看。</p>
把走神朝外看的学生吓得一抖，连忙坐正。</p>
顺她还用胳膊肘碰了碰同桌，眼神示意对方——</p>
老班在看，别搞！</p>
舒姣安静听了会儿。</p>
这政治老师，是今年新来的实习生，水平不咋地，加上政治这门课又自带催眠效果。</p>
好些同学都已经听得两眼发直，脑袋空空了。</p>
哎</p>
头疼。</p>
数学她倒是有把握强行拉上去，其他科咋搞？总不能她一一代劳吧？</p>
舒姣微皱了皱眉，动身往家走。</p>
她住在学校提供的宿舍里。</p>
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宿舍空间不算大，但一个人住也够用，离学校就几步路，而且不要钱。</p>
就是家具老了点。</p>
舒姣往床上一躺，几秒后挺身而起，眼神坚定，“三儿，不行，我还是得搞钱。”</p>
这床，硬得比死了三天的尸体还要硬！</p>
这窗户，跟监狱有什么区别？</p>
她吃不了这个苦。</p>
她的大平层，她的洋房，她的别墅</p>
“噗”</p>
003闷笑一声，“我支持你宿主姐，咱们搞钱。”</p>
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p>
舒姣摩挲着下颌，寻思着怎么搞点儿副业。</p>
开个公司，还是玩玩儿股票，或者直接弄点收藏品出去卖？</p>
“叮铃”</p>
正想着，冷不丁她的铃声便响了起来。</p>
“喂，姣姣啊，下课没？”</p>
接起后，电话那头是一道略显沧桑的女声，嗓音里透着一种走流程似的关心。</p>
这是原主亲妈。</p>
原主读书的时候，一个月联系一回，一回通话七八分钟，问问成绩问问生活，每个月按时往卡里打600，母女感情交流活动到此为止。</p>
至于亲爹像不存在似的。</p>
后来原主上大学，生活费加了两百。</p>
八百块。</p>
一毛钱不带多给的。</p>
要不是原主自己私底下接私教的业务，大学四年得饿成骨架子。</p>
等原主入职学校，一个月三千实习工资后，哎</p>
这妈好像突然就有了爱女之心！</p>
隔三差五电话一顿打，那叫一个关心，那叫一个心疼，担心她吃不好、穿不暖，提醒她天冷记得加衣，下雨记得带伞，吃早餐对胃好</p>
唯恐自己好女儿在外地上班被欺负了。</p>
可打一次电话，又会似有若无的暗示原主家里穷。</p>
你这个姐姐读出去了，有钱了，也该分担一点儿家庭负担了吧？</p>
你弟弟缺个，缺个电脑，那鞋子也穿三年没换过了，那裤子还有我跟你爸的衣服，那也是四五年没买新的</p>
原主呢？</p>
她没少想要狠心断了联系。</p>
可想想父母的关心，想想从前的生活费，想想父母苍老的面容和过年过节时那些欢快的场面，又忍不住心生愧疚，有一种强烈的负罪感。</p>
但保持联系吧？</p>
那虚假的关心又让她打从心底里的反胃厌恶，的每一句话都在折磨着她。</p>
原主父母给的爱，刚刚好。</p>
既没有让原主产生彻底抛弃父母的决心，又没有满足原主正常的感情需求。</p>
煎熬而痛苦，进退两相难。</p>
可那是原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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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舒姣嘛</p>
父母？</p>
抱歉，她又不是人类。</p>
舒姣眉尾微挑，“下课了，有事儿？”</p>
“吃饭没啊？”</p>
“吃了。”</p>
“吃的什么？”</p>
舒姣：</p>
对话这么人的吗？</p>
“食堂，有事儿？”</p>
许是察觉到她似乎有些不想交谈，对面笑了笑，“没啥事儿，就是问问你。这几天工作忙不忙？”</p>
“没事挂了。”</p>
舒姣挂断电话，疏离的情绪隔着山海都能感觉到。</p>
舒母许是也没有被舒姣这样对待过，一时有些生气，气恼之后情绪又渐渐变得失落，轻叹了声。</p>
“你吃柚子吗？这边柚子好吃。我跟你爸前几天去摘的，给你寄点过去好不好？”</p>
“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了什么问题？有事儿你跟我和你爸。在外头不要亏待自己”</p>
舒母连着发了五条长语音。</p>
舒姣没听，回了个“嗯”。</p>
这家庭关系真的很难评。</p>
原主被丢在家里自由散养，原主弟弟却从跟在父母身边。初中弟弟转校回老家县城，父母就跟着转回老家干活儿。</p>
原主高中住校三年，弟弟读高中父母却就近租房换工作陪读。</p>
原主大学选学校盲选，弟弟考大学父母却塞钱让老师帮忙填学校、选专业，甚至父母又跟着去了弟弟读书的大学，到处借钱在那边买了套房。</p>
他们对弟弟的爱，随处可见。</p>
可偏偏他们也没有忽视原主，口头上的关怀和询问从来不少，只是</p>
有对比。</p>
有对比啊！</p>
这样惨烈的对比，如何能叫人不生怨呢？</p>
“罢了，人类的感情，真的奇怪。”</p>
舒姣一撇嘴，“还是搞钱吧。搞钱最简单，搞钱使我快乐！”</p>
感情什么的，再。</p>
父母要是不过分，逢年过节就这么处着，六十五以后，每个月一千的养老不会缺，多的一分没有。</p>
至于弟弟</p>
关她屁事。</p>
舒姣打开大盘，看了又看，但也没着急，又把上的教材往后写了点儿。</p>
到十一点就睡觉。</p>
熬夜不行，身体为重。</p>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她就被闹钟吵醒，迷迷瞪瞪的收拾完，路边买了个饼进学校。</p>
就在那么一瞬间，舒姣忽然明白，为什么原主能当班主任了？</p>
因为</p>
原主年轻耐造。</p>
老教师禁不起折腾啊！</p>
一个月就多那几百块的工资，老教师真不乐意把命往里搭。</p>
进教室转一圈，打开窗把冷空气放进去，就坐在讲台上准备逮迟到。</p>
“老师好。”</p>
“舒老师早上好。”</p>
这会儿，走读生背着满满当当的书包进教室，瞅见舒姣乖乖走回座位上，书包都不敢打开。</p>
毕竟书包里装的啥，她最清楚。</p>
“带早餐的赶紧分了吃，别饿着，早读都打起精神来。”</p>
舒姣都看笑了。</p>
哎</p>
舒老师今天脾气也太好了吧？</p>
学生们都有些纳闷儿，但也没多想，一个个欢天喜地的开始找走读生拿自己的早餐。</p>
“我的豆沙包和豆腐粉丝包！”</p>
“我的抓饼！”</p>
“我的炒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