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两步,季鹤伏追上舒姣。</p>
便瞧见他这位在屋内活泼娇俏的夫人,瞬间端庄温婉起来,和他从前见过的那些高门夫人无甚区别。</p>
哟</p>
他这夫人,还有两副面孔呢?</p>
季鹤伏玩味儿的想。</p>
“府上诸事,往后便有劳姣姣操心了。”</p>
吃过饭,季鹤伏便柔声道。</p>
“夫君尽管放心。”</p>
舒姣唇角微勾,“定叫夫君,再无后顾之忧。”</p>
季鹤伏定定看她几秒,便又笑着握住她掌,“我自是相信夫人。这府上任何事,夫人尽管做主便是。”</p>
“任何事?”</p>
“任何事。”</p>
“任何人?”</p>
“任何人。”</p>
“那夫君”</p>
舒姣笑吟吟的用拇指勾了下他粗糙的掌心,“也由我做主吗?”</p>
季鹤伏微怔片刻,而后一脸坦然,“自然。”</p>
双目对视,眼神交缠。</p>
二人都顶着一张笑吟吟的面孔,语气温柔而缠绵,却叫周旁伺候的人,忽觉得一阵阵的阴风在吹似的。</p>
季鹤伏确定了。</p>
他这位夫人,真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p>
如此也好。</p>
他娶夫人进门,不正就盼着她有些本事,能替他在诸府后宅周旋吗?</p>
想着,季鹤伏看舒姣的眼神越发亲密。</p>
舒姣那当然也是不落下风,眼角眉梢里似乎都透着爱意。</p>
看得003直呼不错。</p>
休假三日。</p>
这俩白天演戏,晚上打擂台,忙得不可开交。</p>
抽空还回了一趟宁伯府。</p>
三朝回门嘛。</p>
总得在爹娘面前展示一下自己婚后甜蜜生活。</p>
等到要去上值那天,季鹤伏寅时轻轻脚爬起来,没忍住扶了一把腰。</p>
他没经验。</p>
但他觉得,自家夫人的体力好像有点过于优越了,跟他那些同僚们的完全不一样啊!</p>
他摸着那身赤色朝服,一点点换好。</p>
忽得一双从他背后袭来,接过那条镶金的革带,环住他窄细的腰。</p>
“吵到你了?”</p>
季鹤伏身体紧绷起来,下意识抬起想来个肘击,但很快又停下,几个呼吸后才缓缓放松,语气轻柔的问着。</p>
舒姣好似没发觉他的异常,绕到他身前替他系好革带,整理好衣裳。</p>
抬眸看季鹤伏时,眼里的惊艳一览无余。</p>
季鹤伏:</p>
嗯,看出来了,他夫人是真喜欢他这张脸。</p>
“夫君这便要走了?”</p>
舒姣抱住他的腰,没忍住摸了两下。</p>
感真的是一绝。</p>
尤其是在他紧绷起来的状态时,更绝!</p>
“嗯。”</p>
季鹤伏轻点头,“你在府上如若无趣,带好奴仆出门闲逛便是。府上银钱,你随意花,左右你夫君我是不缺的。”</p>
钱季鹤伏还真不缺。</p>
抄家的时候,他不拿,</p>
替人平事,官员贿赂,他不收,底下的人怎么收?</p>
替皇帝干完脏活,皇帝不好明面上给赏赐,暗地里银钱、铺子这些东西是没少给的。</p>
所以他是真有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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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钱再多,哪里比得上夫君陪在我身侧呢?我哪里不知朝事重要?只是舍不得夫君罢了。”</p>
舒姣眼波轻转间,露出几分不舍。</p>
昏暗的烛光,微微摇动,怀中人那张娇媚的脸愈发动人。</p>
前不久,他们还在那张雕花床上亲密无间的纠缠,此时她又在怀中亲昵的留恋,她身上似有若无的香气就这样飘到鼻尖。</p>
这样暧昧而美好的一幕,让季鹤伏眼神涣散了一瞬。</p>
但很快,他又笑起来,弯腰将舒姣抱起,轻轻放到床上,甚至还细心的替她盖好被子,“睡吧,我先走了。”</p>
往外走了几步,他下意识回眸道:“我尽量,早些回来。”</p>
而后大步离开。</p>
见他真的走后,舒姣两眼一闭,“三儿,别,他腰真不错啊”</p>
被她折腾三天,居然屁事儿没有。</p>
不愧是练过武的。</p>
003:</p>
又快活到了是吧,宿主姐?</p>
“你赶紧睡吧,两点才睡,四点又起,你想猝死啊。”</p>
舒姣没搭理它,因为她真的困了。</p>
那头,季鹤伏骑马直奔皇宫,先去找康正帝报到。</p>
康正帝打趣他两句之后,语气便忽得微沉,“鹤伏啊你,若是朝堂上,人人都如你这般忠心能干,朕得省多少心?”</p>
这是又有任务了!</p>
季鹤伏低着头,眼都没抬,“为皇上尽忠竭力,是臣下的本分。”</p>
“朕听,左明侯之子,最近与太子走得很近啊?”</p>
左明侯投了太子,朕很不爽,你想办法干掉他。</p>
“臣明白。只是左明侯到底曾立下不少汗马功劳”</p>
试探一波,这干掉的底线在哪儿?是抄家啊,还是全家一个活口不留啊?</p>
“你得也是。”</p>
康正帝点了点头,“左明侯也曾是朕的肱股之臣,可惜养出个目无君王的不孝子,让朕心生悲痛,彻夜难安呐。”</p>
听听。</p>
一个臣子,都让朕彻底难安了。该怎么办你心里有数吧?</p>
显然,季鹤伏心里是真有数,“臣明白。”</p>
没有限制,不择段,直接把左明侯府干灭就行。</p>
他就喜欢这种任务。</p>
简单,粗暴,好干。</p>
不瞒康正帝,栽赃构陷让人抄家灭族的段,他有一百种不重样的!</p>
季鹤伏兴致勃勃的走了。</p>
他直奔玄卫司。</p>
玄卫司驻地,被高大的围墙困起来,四周阴影环绕,阴气森森,宛若人间炼狱。</p>
朱漆大门,似被鲜血染红,门内两侧的刀枪剑戟散发着森森冷光,大门上悬挂着“玄卫司”的牌匾,字字透着叫人背脊发凉的锋芒。</p>
“见过大人。”</p>
守在大门两侧的护卫,躬身齐声见礼。</p>
“无需多礼。”</p>
季鹤伏应着,抬脚往里走去。</p>
里面脚步匆匆的玄卫们,见着他都立身站定,脸上、眼神,甚至每一个动作里都透露着恭敬与乖顺。</p>
可见这群家伙,被季鹤伏训得有多听话。</p>
“大人,前些天抓回来的江风言,骨头实在是硬,都已经晕死三回了,还不肯招。”</p>
一人低声禀报。</p>
“是吗?”</p>
季鹤伏来了些兴趣,“骨头这么硬的,还真是少见。人关在哪儿?”</p>
“地刑司。”</p>
“走,瞧瞧去。”</p>
季鹤伏一边走,一边回忆着江风言的资料,想起来他是个文官,在户部任职,贪了很多钱。</p>
康正帝很生气。</p>
当然,这不重要。</p>
重要的是,玄卫要从他嘴里撬出他的同伙。</p>
撬不出来,就是他们玄卫司无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