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方见那人要跑，飞快冲过去抓住了他的后衣领，被揪住的人猛地一顿，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跄了几步，几乎要失去平衡。果然是万科长。</p>
陈东方不心碰到了急诊科走廊头顶的顶灯，惨白的顶灯在众人头顶摇晃，万科长的脸被照得煞白，加上消毒水味混着血腥气往鼻腔里钻，陈东方差点呕吐出来。</p>
万科长看了看前后，后有陈东方牢牢挡住退路，前有胖子和黄毛，像一堵墙，堵住了楼梯。</p>
万科长此刻狼狈不堪。他的衬衣扣子在挣扎中嘣开，露出胸膛，眼镜也因突如其来的冲击而摇摇欲坠，几乎要脱离鼻梁，滑稽地挂在一侧。头发更是凌乱不堪，几缕发丝贴在额头上，汗水在阳光下闪烁，显得格外狼狈。</p>
“陈陈经理，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万科长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惊恐与不解，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住，声音颤抖而微弱。他试图挣扎，但陈东方的如同铁钳一般，牢牢地控制住了他，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只有万科长的哇哇叫声，在这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刺耳。</p>
这时胖子和黄毛也围了上来，陈东方松开了，盯着万科长，“万科长，你鬼鬼崇崇的，在这里做什么？”</p>
“哼，”万科长整理了一下衬衣，理了理头发，镇定了一下心情，又装出领导派头来，“陈东方，你太过分了！红犯病，是我好心好意把她送过来，你们不感激我罢了，怎么还这样对我！”</p>
陈东方把诊断书摔在万科长脸上，“万科长，这就是你做的事情！还想让我们来感谢你吗？”</p>
\"陈东方你他妈疯了！\"万科长突然暴起，领带歪斜地挂在油亮的脖子上，他伸去推搡陈东方，\"老子是为人民服务，帮你解决了困难！红自己贴上来要贷款，你们倒怪起我来了？\"</p>
正在发呆的雷子也冲了过来，抓住万科长，狠狠地问道，“红为什么会这样，你！是不是你强迫她的！”完，握着拳头就砸向万科长。</p>
万科长眼见要被打，赶紧用双阻挡，哇哇大叫道，“这事不怪我！是红主动的！房间都是她开的！不信你们问她去！”</p>
“你胡！”雷子吼道，“她怀着孩子，怎么可能这样！”完拳头砸了下去。万科长踉跄着撞翻金属座椅，病历夹哗啦啦散了一地。他镜片歪斜地挂在鼻尖，嘴角渗出血丝，却还死撑着领导腔调：\"孕妇怎么了？现在的姑娘开放得很！——\"</p>
雷子眼底密布血丝，抡圆了的拳头带起一阵风，“你这个畜牧，我打死你！”随着一阵尖叫声，输液瓶叮叮当当撞成一片。万科长挨了几拳头，眼镜也掉了，他蹲在地上，双抱着头，苦苦哀求道，“我真的没有骗你们，红，只要帮她批下贷款，想怎么玩就怎么玩”</p>
“你他妈闭嘴！”雷子两眼圆睁，突然伸出双，使劲掐住万科长脖子。万科长脖子后面的肥肉挤成褶皱，伸出求救，陈东方狠狠踢了他一脚，“她是孕妇，你不知道她肚子里怀着的，是雷子的孩子吗？”</p>
雷子听了，双一下子松了下来，满脸痛楚。他呆滞了一会儿，突然疯了一样，对着万科长狂风暴雨般又打又踢。</p>
“别打了，再打我们就报警了！”这时几个保安冲了过来，把万科长拉开，然后走来一个穿白大褂的领导模样的人，扶着万科长，讨好地问道，“万科长，你没事吧？领导让我来看看要是伤的厉害，我们就把他们抓起来！”</p>
万科长毕竟有些心虚，摆了摆道，“算了，也没伤到我”</p>
那个白大褂对着陈东方等人训斥道，“这里是医院！不是街头巷尾！你们要是再动，就怪我们不客气了！”</p>
胖子争论道，“他把红伤害成那样”</p>
“那是你们自己间的私事，你们自己协商解决再了，不就是男女间那么点事吗，又没少点东西，值得打打杀杀的么”</p>
胖子怒道，“他要是把你老婆搞成这样，把你孩子弄没了，你还能这样吗？”</p>
万科长站在保安后面，又神气起来，他整理了一下衣服道，“这事真不能怪我，一切责任在红，房间是她开的，是她主动拉我去的，只要能办下贷款，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也问过她孩子的事，我要是孩子有点问题怎么办，孩子爹会找我自由的，红，孩子爹还不知道是谁呢！”</p>
“你放屁！”雷子跳了起来，指着万科长骂道。</p>
万科长似乎是满血复活，神气地道，“红真是这样的，不信你回去问她！要我，我这是帮你了你大忙呢！你想想，要真不是你的崽，生下来你还养着，那不是吃大亏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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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子又要冲过打他，被保安挡住了。白大褂急忙推搡着万科长，“万科长，您快回去休息吧”</p>
万科长得意地哼了一声，“陈东方，你告诉红，她也没吃亏”</p>
等万科长下了楼，白大褂和保安们才离开，临走前还不忘警告一番，“不要再闹事了，损坏公家东西要赔偿的”</p>
陈东方和胖子、黄毛用同情的眼光看着雷子，柳姐和芳姐、金丝雀也是如此，尤其是芳姐，嘴巴里简直能塞进个鸡蛋。金丝雀则脸上微带得意之色，心想，我早就看出红是个水性杨花的东西，果然不假，她名义上上岸了，却还在背后和人勾勾搭搭，给雷子戴绿帽子。</p>
陈东方刚想怎么安慰雷子，突然雷子跳了起来，满脸怒色看着陈东方。</p>
“陈东方，这事都是你闹的！”</p>
“要不是你让红来找姓万的申请贷款，事情不会闹到这个地步！红不会住院，孩子也不会打掉！”</p>
陈东方瞠目结舌，没想到雷子最后竟然把锅甩到他身上。</p>
胖子看不下去了，上前指责道，“雷子，你这话就不对了，红是主动要求来找姓万的，咱们当时都在场！”</p>
“对啊，这事和陈东方一点关系没有，”柳姐也急了，“雷子，你扪心自问，红来找姓万的，你是不是还支持她？”</p>
“那他也不能把红丢下，自己回来啊？”雷子强词夺理道，“他要是和红一起回来，红就不会跟姓万的走”</p>
陈东方差点被雷子气笑了，“雷子，等红出来，你问问她，我有没有要带她一起走！是她非要留下，和万科长还有事情要谈！而且我在大堂等了她半个多时，结果她跟着万科长从后门走了！这么一个成年人，自然有是非判断能力，现在出了事，你不能把责任都推给别人！”</p>
“对啊，雷子，这事你不能怪东方哥，”黄毛当仁不让地站了出来，“雷子，咱们吃饭的时候都听见了，东方哥让你给红打电话，催促她回来，你都不愿意打！现在出事了，怪到东方哥身上，有没有搞错呀！”</p>
金丝雀在一边哼哼着道，“现在这个世界真奇怪，出了问题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怪到别人，真是三国演义里的，内事不顺怪鲁肃，外事不顺怪周瑜！”</p>
雷子被几人围攻，脸色愈加发黑，他猛地吼道，“别了！你们都是对的！一切都是我的错！”罢便双臂挥动，如发疯一般冲出去了。</p>
“他不会想不开，出什么事吧？”胖子关心地道。</p>
“他老婆还在里面躺着呢，生死未知，他不掏一分钱的术费，还好意思朝我们发火”金丝雀不满地道。</p>
“好了，别了”</p>
突然，一个急促的声音划破了这份沉寂：“红的家属！红出来了！”</p>
陈东方他们赶紧涌向术室，红被从术室推了出来，她脸色苍白如雪，双眼红肿，发丝凌乱地贴在额头上，显得格外憔悴。红看到芳姐和柳姐时，哇的一下哭了。</p>
“芳姐”红艰难地抬起臂，向芳姐伸去。芳姐见状，快步上前，一把将红搂入怀中。红的身体在芳姐的怀抱里颤抖着，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滴落在芳姐的肩膀上，打湿了衣襟。</p>
“孩子没了”这四个字，每一个都像是重锤，狠狠地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芳姐的心也跟着绞痛起来，她轻轻地拍打着红的背，“别哭，红，孩子没了我们可以再要一个，但如果你的身体垮了，那可就什么都没有了”</p>
柳姐也安慰道，“就是，你现在还年轻的很，把身体养活好了，想要几个要几个”</p>
红抹了一会儿眼泪，又看着大家，怯生生地问道，“雷子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