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沧海动了动唇，眼底闪过明显的挣扎。</p>
他似乎想要别开视线，可清妃却忽然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骤然起身冲到他面前，狠狠揪着他的衣领，尖叫道：“顾沧海，你告诉她！”</p>
她目眦欲裂，“我这双脚都是为你废的——明明我已经取代了清妃，根本不需要再受更多的伤，可你只是为了让皇帝更信任我一点，就把我弄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p>
清妃死死盯着他，眼底逐渐升起无法克制的恨意，“明明我是你的女人，你明明可以找其他人去取代清妃，可你不相信她们，所以你把这个世上最爱你的人送了出去我这么爱你，什么都听你的，我这一生都在为你活着！就连我的女儿都只能被迫送人，假意将她认作义女！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就不能听我一次，救救我们的女儿吗？”</p>
到最后，她几乎是咆哮出声。</p>
顾沧海踉跄了一步，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眼神颤动得愈发厉害。</p>
云浅想，或许像他这样的人都是没有感情的怪物，为达目的不择段，甚至随时牺牲自己至亲至爱之人。</p>
但是，那一切都建立在他有目标、有成功的计划时。</p>
而今，功败垂成，他已经没有挣扎的必要了。</p>
仅剩的倔强，不过是为了强撑着最后一丝颜面罢了。</p>
果然，下一秒他就朝她看了过来，“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他哑声道，“只要我把所有的事告诉你，你就会给她们母女一条活路？”</p>
“慕诗音可以。她目前为止伤害的人也只有我而已，我可以代表自己放过她。”</p>
话落，征询着看向景帝，“父皇，您呢？”</p>
景帝闭上眼，点了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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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诗音确实犯了大罪，但是连当事人自己都不追究了，他又有什么不能容忍的？</p>
只是</p>
他忍不住看了老七一眼。</p>
萧墨栩低垂着眉眼，眼底分明闪过一丝狠戾。</p>
他知道云浅得有道理，她要问的也一定是至关重要的事，否则今日清妃和慕诗音犯了死罪，她不会就这么放过慕诗音。可是一想到慕诗音曾经那般伤害过她，他就无法控制体内的暴戾因子，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杀了那个女人，以绝后患。</p>
尤其她还是假清妃的女儿。</p>
这个女人，害死他的母亲，他也想让她尝尝至亲之人当着她的面被杀死的痛苦！</p>
“萧墨栩。”</p>
云浅忽然唤了他一声。</p>
萧墨栩胸膛微震，抬眸对上她温柔的目光，薄唇逐渐抿成直线，哑声吐出一个字，“好。”</p>
云浅征得众人同意，才又看向清妃，“至于你伤天害理的事做多了，总要付出代价。你杀了父皇最爱的女人，杀了我心爱之人的母亲，我不可能代表他们原谅你——就算我现在我会放过你，你也不会相信的，不是吗？”</p>
清妃哈哈大笑，泪水逐渐溢满眼眶，“是！是！但是没关系！”</p>
她猛地看向顾沧海，“我不用活，只要诗音活着就好了，你快把云浅想知道的告诉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