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贺氏答言，唐卿卿又继续道：“你们选择的方式就是禁药，苗蛊和走私？”</p>
贺氏闻言，脸色有着瞬间的难看，而后抿唇不语。</p>
唐卿卿看着贺氏：“四十年前的事情，我没有亲见，不好直接评判。”</p>
“贝家究竟受了什么委屈，我也不知道。”</p>
“但是，你们用禁药，苗蛊，还有走私造的孽，我如今都看得清清楚楚。”</p>
“害国害民。”</p>
贺氏愤然起身：“是皇家先对不起我们贝家的。”</p>
“当年我们贝家忠心耿耿。”</p>
“可结果呢？”</p>
“忠心的结果，就是家破人亡，流落四方。”</p>
“我们想要报仇，有什么错？”</p>
“难不成受尽委屈，还要死死忍着不成？”</p>
“皇帝不仁，就该换一个。”</p>
“而且，凌王也有皇家血脉，也不算是流了外人田。”</p>
“自古以来，哪位成功者不是踩着尸山血海来的？偏偏我们就不行？”</p>
“那些人，能够成为我们的基石，是他们几辈子修来的福分。”</p>
“等到我们成功了，也算他们一份功劳。”</p>
“届时，新帝自会向万民致谢。”</p>
贺氏的声音十分尖锐，刺的人耳膜生疼。</p>
她笑的猖狂。</p>
可唐卿卿又分明从里面听出了几分可悲。</p>
“你昨晚，你巧合下听到了凌王与其心腹的谈话，得知了另外一名幕后是六皇子”</p>
不等唐卿卿把话完，贺氏就打断道：“那是真的。”</p>
唐卿卿微微蹙起眉头。</p>
贺氏抿着唇道：“与凌王合作的，确实是当朝六皇子。”</p>
“我昨日之所以毫无顾忌的出来，那是因为凌王已经死了，另外那个凭什么还活着？”</p>
“还是踩着凌王活着，凭什么！”</p>
“既然要下地狱，那就一起下地狱，谁也别安安稳稳待在人间！”</p>
贺氏目光灼灼的盯着唐卿卿：“你不相信我？”</p>
“我连身份都自爆了，没必要骗你。”</p>
“和凌王合作的那位皇子，确实是六皇子。”</p>
“禁药，走私，苗蛊，他都掺和了一脚的，哦对了，还有私自开采矿藏，豢养兵士。”</p>
“他都有干的。”</p>
“而且，凌王之所以愿意和他合作，是因为他没有会继承大统。”</p>
唐卿卿眉头蹙的更紧了：“没会继承大统？”</p>
贺氏点点头：“是啊，他不育，而且眼睛还瞎了一只，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当皇帝？”</p>
唐卿卿眯起眼睛：“六皇子受伤，是这两年才发生的事情。”</p>
贺氏毫无顾忌的道：“是啊，是这两年才发生的。”</p>
“比凌王计划的早了些。”</p>
“凌王原本计划着，等到一切都准备妥当，只差最后一步的时候，再废了六皇子的。”</p>
“谁知道他是个矬的，竟被你那妹妹给废了。”</p>
“也好，省得我们王爷亲自动了。”</p>
完这些，贺氏身子往后靠了靠：“九皇子妃，该的我都了。”</p>
“如果还有什么我没想起来，你又想知道的，那就问吧。”</p>
“只要我知道，我一定会告诉你的。”</p>
“毕竟，大人的命，算是你们救的，我知这一份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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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卿卿直接问道：“你长这副样子，为什么还要曹大人拦船？”</p>
“或者，曹大人拦船后，你称病不出即可。”</p>
“为什么要明晃晃到我们面前。”</p>
“给我的感觉就是，你好像要故意引起我们的注意，引着我们去调查。”</p>
贺氏笑笑：“一直听九皇子妃聪慧。”</p>
“如今亲见，我才算知道，人的名树的影，都是有源有根的。”</p>
“九皇子妃确实很聪慧。”</p>
“总能问到关键。”</p>
“我确实是故意的，故意让大人拦船，故意让你们见到我。”</p>
“这妆容，也是我故意画的。”</p>
“故意遮遮掩掩的，这样才能引起你们的注意。”</p>
“如今看来，我很成功。”</p>
“皇子妃很轻易就注意到了我，甚至还那么快就摸清了我的身份。”</p>
唐卿卿眯起眼睛：“所以，宴会上那些刺客，是你的笔，是你故意要吓唬曹大人”</p>
贺氏摇摇头：“不是。”</p>
唐卿卿语气陡然冷了几分：“你不承认？”</p>
贺氏抬眸：“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承认？大人待我很好，我怎么会刺杀他？”</p>
“那箭再偏一点点，大人可就死了。”</p>
“还有昨晚那碗药，若非大人警，此刻也已经是一具尸体了。”</p>
“我想报仇，但我不想要大人的命。”</p>
唐卿卿嗤之以鼻：“不想？”</p>
“如果你真的想让他长命百岁的活着，就不会拖他下水了。”</p>
“凌王干的，那可都是谋反的事情。”</p>
“一旦失败，必会死无葬身之地。”</p>
“而且，你还诱他使用了禁药，长久下去，他身子必然会比掏空。”</p>
“这桩桩件件，你都是要害他的。”</p>
“如今还装什么深情？”</p>
“你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认了，本皇子妃还能高看你一眼。”</p>
贺氏抬眸看着唐卿卿：“我都这样了，将来脖子上是免不了挨上一刀的。”</p>
“一个必死之人，实在没必要骗您。”</p>
“我的都是实话。”</p>
“我从未想过要伤害大人，至于谋反一事”</p>
“他身为我的夫君，被我牵连，是我对不起他，若有来生，我愿意为奴为婢报答他。”</p>
唐卿卿再次嗤笑一声：“死都死了，再这些有用吗？”</p>
“曹夫人，你还真是让人看不懂。”</p>
贺氏长叹一口气：“人生在世，谁能毫无顾忌的一直向前？”</p>
“总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缘由，让你畏畏缩缩。”</p>
“却又不能停下脚步。”</p>
“所以在外人看来，难免就有些拧巴吧。”</p>
“或许，这就是皇子妃看不懂的所在。”</p>
唐卿卿瞥了贺氏一眼：“这句话，我倒是很赞同，你若能一直这般通透，也就不会”</p>
贺氏嗤笑一声：“谁能保证一辈子一直通透？”</p>
唐卿卿点点头：“倒也是。”</p>
贺氏看向唐卿卿：“皇子妃，看在我坦白这么多的份上，我能不能求您一件事情？”</p>
“贺源他虽然也参与了一些，但都是边缘之事。”</p>
“能不能饶他一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