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言。</p>
第二日，孙妙言起了个早。</p>
费了不少力气，化了一个很可怜的妆容。</p>
然后才吃了早饭，然后带着两份礼，坐上马车，往顾沉暂住的府邸走去。</p>
一路上，她都有些紧张。</p>
毕竟，昨天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还是被费神医当众揭穿。</p>
万一九皇子不肯见她怎么办？</p>
就在孙妙言忐忑间，马车已经摇摇晃晃到了。</p>
孙妙言深吸一口气。</p>
而后才命人去叫门，递上拜帖，求见九皇子殿下。</p>
然后，孙妙言就在马车里等着。</p>
等了许久。</p>
久到，她心底已经认定，九皇子不会见她了。</p>
正欲命人离开的时候，府门打开了。</p>
一名女卫走了过来。</p>
孙妙言屏住呼吸，就听那名女卫道：“孙姐，我家皇子妃有请。”</p>
孙妙言一愣。</p>
她刚刚的拜帖中，不是求见的九皇子殿下吗？</p>
怎么是皇子妃？</p>
她倏然想起，上一次她打着情报消息的幌子来见九皇子殿下，也是见的九皇子妃。</p>
看来，九皇子妃还是挺善妒的。</p>
善妒好。</p>
这样她才有可乘。</p>
毕竟，哪个男人不喜欢温柔大度的女子？</p>
孙妙言深吸一口气，下了马车，然后跟着女卫进了内院。</p>
女卫将孙妙言领进了偏厅中。</p>
很快，又有丫鬟上前，给孙妙言上了茶点。</p>
然后便退到了一旁。</p>
全程安静。</p>
孙妙言抿着唇坐在椅子上，端着茶杯轻抿了一口。</p>
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有种不安的感觉。</p>
那种不安，一直持续着。</p>
时间越久，就越不安，到最后，她几乎坐不住了。</p>
就在她不停的往外张望时，外面廊子里终于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p>
紧接着，房门被推开。</p>
孙妙言立刻站起身。</p>
唐卿卿从门外走了进来，身边跟着数名女卫和丫鬟。</p>
众星拱月，十分有排场。</p>
“臣女孙妙言，给九皇子妃请安，九皇子妃万福。”孙妙言福身行礼道。</p>
“孙姐不必多礼。”唐卿卿摆摆，坐到了首位上。</p>
抬眸看了孙妙言一眼：“孙姐坐吧。”</p>
“多谢九皇子妃。”孙妙言再次福身致谢，而后侧着身子坐在椅子上。</p>
有些不安。</p>
昨晚，她在心里为今日演练了许久。</p>
但都是对这九皇子殿下。</p>
就像上一次一样，她预想的许多，都没了用武之地。</p>
她该多做一份准备的。</p>
可是，时间太紧了。</p>
“不知孙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唐卿卿抿了一口茶，淡淡问道。</p>
“是为着昨日之事，特登门道谢，也登门道歉。”孙妙言道。</p>
“多谢您府中的女卫救了臣女的性命。”</p>
“也很愧疚我身边的丫鬟狼子野心，搅扰了盛会，搅扰了您和殿下的心情。”</p>
唐卿卿半晌没话，只是安静的喝着茶。</p>
孙妙言抿着唇，指紧张的搓着衣袖，她不知道这沉默代表的是什么。</p>
良久后，孙妙言终于忍不住，再开口道：“九皇子妃，还请”</p>
唐卿卿却突然打断道：“孙姐，你还是坚持，是你的丫鬟狼子野心，妄自行动吗？”</p>
孙妙言身子微微一颤，俏脸瞬间白了几分。</p>
心里慌张了一瞬。</p>
但很快，就镇定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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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抿着唇，抬眸道：“事实却是如此。”</p>
唐卿卿失望的摇摇头：“孙姐，你这般作为，真的让我很失望。”</p>
孙妙言抿紧了唇，指攥的更紧了。</p>
她嘴唇嗫嚅着。</p>
半晌却什么都没出口。</p>
翠香已经承认了，并且受了罚，她只能咬紧了，不然翠香不白挨打了？</p>
而且，他们孙家的名声，也不能因此受损。</p>
她倒是无所谓，可还有弟弟妹妹。</p>
她也很无奈。</p>
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p>
人生或许就是这样吧，总是会陷入身不由己中。</p>
沉默</p>
一时间，房间内静谧异常，安静的能听清彼此的呼吸声。</p>
这种安静，让孙妙言心跳的更快了。</p>
嘴唇干裂的难受。</p>
就在她再也承受不住时，唐卿卿开口了：“孙姐，有件事情，我想你应该知情。”</p>
孙妙言抬眸，本能的问道：“什么事情？”</p>
唐卿卿起身：“跟我来吧。”</p>
孙妙言抿了抿唇，立刻起身跟上，走出偏厅，去了隔壁的院落。</p>
那处院落，比这边更加的安静，安静的让人心慌。</p>
孙妙言有些紧张起来：“皇子妃，这”</p>
唐卿卿招招。</p>
绣球立刻抱着一个褐色的木盒子走过来。</p>
然后在唐卿卿的示意下，将木盒子摆到了孙妙言的近前。</p>
孙妙言愣住：“这是？”</p>
唐卿卿语气很是随意：“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p>
孙妙言却有些紧张起来。</p>
她有种预感。</p>
这木盒子里的东西，或许会让她很难过。</p>
唐卿卿等了半晌，都没见孙妙言打开木盒子，不由的开口催促道：“打开看看。”</p>
孙妙言这才双颤抖着打开了木盒子。</p>
里面是一叠叠的信笺。</p>
孙妙言抬眸看了唐卿卿一眼。</p>
唐卿卿抿了一口茶：“看看吧，这些都和你孙家有关。”</p>
孙妙言这才拿起最上面的一封信笺，细细看了起来。</p>
一封，两封，三封</p>
孙妙言速度很快。</p>
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也不听使唤的抖着。</p>
最后就连嘴唇，都变得像一张白纸一样，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p>
整张脸，唯有眉毛眼睛是黑色的。</p>
其他地方，都惨白惨白的。</p>
看起来十分吓人。</p>
这要是大晚上看见的话，非得吓死几口子。</p>
良久，孙妙言终于看完了。</p>
她的脸色，也更加惨白起来，若不是还有清浅的呼吸，都像个死人了。</p>
唐卿卿扫了她一眼，没话。</p>
孙妙言将信笺又一一放回木盒子里，抬眸看向唐卿卿。</p>
眼神有些呆滞。</p>
唐卿卿抿了一口茶，依旧没先开口。</p>
孙妙言捏了捏指，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皇子妃，您给臣女看的这些”</p>
唐卿卿抬眸：“都是真的。”</p>
孙妙言指捏的更紧了，指关节处有些发白。</p>
她嘴唇动了动，最终却什么都没。</p>
她想自己不信。</p>
可是这盒子里的信笺，桩桩件件都是证据确凿的。</p>
她想反驳，都不知该从哪里反驳。</p>
唐卿卿又看向孙妙言：“怎么？不信？这些事情里，有一些你也是半知情的吧？”</p>
孙妙言身子抖的更厉害了。</p>
也正是因此如此，她才没办法反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