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尼拉的西班牙人，被明人击败了？”</p>
副官满脸的惊骇之色。</p>
普特曼斯点头道：“是的。”</p>
“不可能，西班牙人在吕宋的实力不弱，明人怎么可能击败他们？”</p>
震惊过后，副官就是一脸的不可置信。</p>
普特曼斯的眉毛动了动，烟雾从鼻子里喷出来，幽幽道：“明人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上欺骗我们。”</p>
副官有些不甘心道：“那我们也不能放弃热兰遮！”</p>
“东印度公司在巴达维亚，在苏门答腊、在摩鹿加群岛都有武装商船，明人不可能像击败西班牙人一样，击败东印度公司。”</p>
普特曼斯对自己这位副官的性格很是了解，闻言也不恼怒，而是继续道：“我们为什么要占据热兰遮？不还是为了赚取金银吗？”</p>
“随着明国全面放开海禁，大量的明国人开始出海，他们也不用非得通过我们，明国的货物可以直接运送到满剌加。”</p>
“莫是正常的贸易，就是税收也收不上来，难道要我们的士兵们，去向东番岛的土著去收税？”</p>
“与其这样，不如放弃东番岛，和明人打通关系，</p>
直接和他们进行贸易。”</p>
到这里，普特曼斯顿了顿，眼中闪过一道凶光，继续道：“甚至，我们还可以继续去打劫西班牙人的商船。”</p>
副官对他的法不置可否。</p>
但却坚决拒绝退出爪哇和苏门答腊，以及巴达维亚。</p>
普特曼斯也表示赞同他的意见，但最终的决定权，却在阿姆斯特丹的东印度公司那里。</p>
他们两人话的功夫，何廷斌已经带着百十人，摸到了热兰遮附近。</p>
钟斌、杨六他们这些海盗头子们，早就被被鹿耳门的炮火和喊杀声惊醒，一大帮子人，衣衫不整的抄着各自的兵器，就向鹿耳门方向而来，正好遇上了前来偷袭他们的何廷斌一行。</p>
“钟六？”</p>
何廷斌一眼就看到了人群最前面的钟斌。</p>
钟斌也看到了他，还未话，视线就被何廷斌身后的明军吸引。</p>
“何廷斌！你这个要修仔，果然背叛了我们！”</p>
“诸位兄弟，一定是何廷斌带着官军过来的，杀了他！”</p>
“杀！”</p>
双方就在荷兰人的眼皮子底下，互相砍杀起来。</p>
不远处的荷兰人，在普特曼斯的严令下，并未有任何掺和的想法。</p>
对他们来，这些中国人，死得再多和他们也没关系。</p>
荷兰人不参战，对何廷斌一方来，绝对是一件好事，但对钟斌他们来，就是一个噩耗了。</p>
“该死的红毛鬼！”</p>
钟斌一边搏命厮杀，一边恨声咒骂。</p>
很快，原本就处在劣势的海盗们，就开始支撑不住了。</p>
看了眼鹿耳门方向冲天的火光，钟斌知道，这是有舰船被引燃了。</p>
当下，他也顾不上和何廷斌他们缠斗，趁着夜色的掩护，就像要逃出去。</p>
对他们这些人来，只要留得青山在，就不愁没柴烧。</p>
只要自己可以活着逃出去，就还有复仇的一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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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直注意着他的何廷斌，哪里会让他如愿，见钟斌几人想跑，也不顾危险，抽出自己的武器就冲了上去。</p>
普特曼斯这个时候，也在副官和两名传教士的陪同下，来到了城墙上。</p>
接着昏暗的火光，普特曼斯举着里单筒望远镜，密切的关注着不远处的战斗。</p>
“阁下，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p>
传教士甘治士，开口对普特曼斯问道。</p>
和其他大部分传教士不一样，甘治士还算是纯粹，一心只想在东番岛传教，心性还算是良善，自是看不惯这样的杀戮。</p>
普特曼斯没有话，一旁的副官冷声道：“这是他们明人之间的事，和我们没有关系。”</p>
“但那些人”</p>
“好了，都安静。”</p>
普特曼斯收起里的望远镜，板着脸阻止了两人的争论。</p>
对大明官军和海岛之间的战争，普特曼斯是下定了决心不参与。</p>
因为荷兰人的袖旁观，海盗一方很快就支撑不住。</p>
临近天亮的时候，除了战死和趁乱逃窜的，大部分海盗，都已经被官军俘虏。</p>
就连钟斌和杨六他们，也都被何廷斌他们抓获。</p>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之前还和自己商议归顺郑芝龙的何廷斌，竟然会带着官军来围剿他们。</p>
“何廷斌，你个狗东西，今日你若杀了我，他日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p>
被五花大绑的钟斌，声嘶力竭地喊道。</p>
何廷斌充耳不闻，这次如果不送这些人去死，那死的就是自己。</p>
既然如此，那还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吧。</p>
施大宣和李煜两人，见战事已经结束，立即命人打扫战场，将所有的海盗全部押解回澎湖，这些人该怎么处置，还得看郑芝龙的。</p>
还有那些海盗船，自然也都被带了回去。</p>
至于他们自己，则是率领主力战舰，就停靠了在鹿耳门外海，时刻威胁着热兰遮的安全。</p>
鹿耳门溪岸边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海盗的尸体和被烧毁的船只。</p>
热兰遮堡，普特曼斯和副官，以及传教士甘治士等人，一直在关注着这场战斗的进展。</p>
等战事结束，明军取得了胜利，海盗们被消灭得差不多时，心中也有着不同的想法。</p>
“阁下，这些海盗在尼古拉的人面前，根本不堪一击。”</p>
副官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p>
普特曼斯点了点头。</p>
“明国如今实力不容觑，我们与他们和谈是正确的选择。”</p>
完这句话，普特曼斯转身，环顾一眼众人，继续道：“都准备准备，我们也是时候离开了。”</p>
甘治士有些不甘心道：“普特曼斯阁下，我可以留下吗？主的光辉需要我们这些主的仆人们传播。”</p>
普特曼斯看了甘治士一眼。</p>
“神父，东番岛是大明的领土，大明是怎么对待主的信徒的，想必你也清楚，你们还是和我们一起去巴达维亚吧。”</p>
甘治士微微叹了口气，没有再话。</p>
大明这些年，对他们这些人可以严防死守，其境内所有的传教士，都被官府抓捕入狱，就连信奉上帝的大明百姓、士绅都被当成了罪犯。</p>
对这一点，莫是他，就是教廷都没有任何的办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