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简单的商议了一番，祖大寿和祖大弼两人就换上一身便装，出了总兵府。</p>
朝廷严禁他们这些军头喝兵血、贪腐，但却并未禁止他们经商和开设工坊。</p>
祖大寿这段时间，一直想要在集宁城开设几个作坊。</p>
首要的当然就是水泥工坊和纺织工坊。</p>
集宁这地方远是远了些，但当地并不缺乏烧制水泥的矿藏。</p>
且现在的集宁城，并未完全的修建完毕，对水泥的需求量很大。</p>
至于纺织工坊，那就更加的得天独厚了。</p>
周围本就聚集了大量的蒙古牧民，自家的工坊一旦建成，完全可以从直接从这些牧民的里大量采买羊毛，将之纺织成羊毛线，出售给关内，甚至还可以织成布匹、地毯之类的出售。</p>
更不要，现在辽东那地方，现在对耕牛的需求是与日俱增。</p>
就算是不开设工坊，单是做个二道贩子，也可以赚的盆满钵满。</p>
兄弟俩带着几名亲兵，骑着马晃晃悠悠的来了城南的榷场。</p>
还未开春，前来贩卖牛羊马匹的牧民还不是很多。</p>
刚过完冬，牲畜们掉膘掉的厉害，这个时候卖不出什么好价，这个道理牧民们很是清楚。</p>
所以，榷场上大部分人，都是在采买关内运过来的粮食等物资。</p>
只有零星的牧民，实在是过不下去，才会这个时候出售牛羊等物。</p>
老远看到一口冒着热气的大锅，祖大寿转头对祖大弼道：“闻着这锅羊汤的味道不错，走，为兄请你一顿。”</p>
祖大弼闻言，只觉自己的肚子里的馋虫也冒出来了，点了点头就策马来到了羊汤摊子前。</p>
摊主一身还算干净的蒙古袍子，</p>
正拿着一柄刀在为一只羊剔骨。</p>
看到祖大寿几人走过来，赶紧将里的刀放下，就着腰间的围裙擦了擦，用有些生疏的汉话，对为首的祖大寿问道：“几位可是要喝羊汤？”</p>
祖大寿点了点头，走到大锅前低头一看，就见里面的羊汤已经煮的泛白，里面大块的羊肉正在不断的翻滚。</p>
“安达，给我们兄弟几个每人上一大碗羊汤，肉要多一些，有羊肠的话也要一些，再切上十斤羊肉。”</p>
祖大寿一口流利的蒙古话，让摊主神情一怔。</p>
这几人一看就是关内的汉人，没想到蒙古话的竟然这般流利。</p>
目光在几人身上扫过，摊主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您几位可是关内来的商贾？”</p>
祖大寿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p>
摊主见状，没有第一时间为几人盛汤，而是坐到了祖大寿的旁边，回头对简易棚子里，用蒙语大声喊了一句，就和祖大寿攀谈起来。</p>
“安达，这个时候来草原，可是买不到牛羊的，就连羊毛都没有。”</p>
祖大寿有些好奇的看着对方，笑道：“怎么？店家是有生意要照顾我等？”</p>
摊主闻言，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郁了几分，正欲话，一名蒙古妇人，带着两个半大子，各自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p>
上面正是冒着热气的羊汤。</p>
摊主将一碗羊汤放在祖大寿面前，接着道：“安达，不知怎么称呼？”</p>
“祖，祖天寿（原名）。”</p>
祖大寿没有隐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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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摊主明显不知道这个名字在集宁意味着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道：“天寿安达，我叫乌日图。”</p>
“如果你是来草原上做生意的，我可以为你们提供一些冻羊，不知你要不要？”</p>
乌日图这话的时候，眼中满是希冀。</p>
虽是在此生活了不短的时间，也从往来的汉人商贾那里，学到了一些做生意的段，但乌日图明显还是有些稚嫩。</p>
祖大寿放下里的木勺，从腰间解下一个酒壶，对乌日图示意了一下，询问对方要不要喝点。</p>
乌日图也不矫情，接过酒壶就给自己灌了一口。</p>
祖大寿重新接过酒壶，也给自己来了一口，</p>
然后对其问道：“乌日图，你的羊想卖什么价格？”</p>
“一枚银元两口羊，每口羊大约在二十斤左右。”</p>
祖大寿听后，并未答应也没有拒绝，想他堂堂总兵，哪里会知道一口羊是什么价格？</p>
但他的脑子也不慢，开口问道：“乌日图，这眼瞅着天气可是越来越热，你的冻羊如果再卖不出去的话，那可就要全都臭了。”</p>
听祖大寿这么，乌日图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愁色。</p>
“年前的时候，我就想趁着羊掉膘还没那么厉害，先宰杀了，存放在雪里，等过了你们汉人的元旦，再卖给你们。”</p>
“没想到，土默特那些混账，竟然袭击了我们的部族，虽然最后将他们赶走了，但我也受了伤，等伤势好，天气也要变暖了。”</p>
乌日图到底是没有什么经验，直接将自己的底漏了个干净。</p>
如果祖大寿真是商人的话，一定会借拼命的压低价格，从中狠狠地赚一笔。</p>
不过，祖大寿的注意力，明显不在这上面，他只在乎那句土默特袭击了乌日图的部族落。</p>
“你土默特袭击了你们？他们经常袭击你们吗？”</p>
祖大寿似是不经意的问道。</p>
“是的，土默特那些混账，经常会派出股的骑兵，袭击集宁城附近的部落，或者是落单的牧民，抢走他们的粮食，和过冬的牛羊。”</p>
乌日图在提起土默特的时候，脸上满是愤恨之色。</p>
祖大寿继续问道：“他们就不怕大明找他们算账吗？”</p>
“他们聪明的很，之前进攻集宁的时候，被大同的曹阎王给杀了不少人，从那以后，他们就不会对明人和集宁动，曹阎王也不能时刻盯着他们。”</p>
祖大寿轻轻点了点头，笑道：“行，你的冻羊，我都要了。”</p>
乌日图闻言，神情一怔，旋即连连摇头道：“不，不，安达，我的冻羊很多，你要不了那么多的。”</p>
祖大寿闻言，也来了兴趣，问道：“你有多少冻羊？”</p>
乌日图举出自己的右，无根指全都伸了出来。</p>
“五百，我有五百只冻羊。”</p>
祖大寿哈哈笑道：“莫是五百，就是再有五百，我也都要了。”</p>
乌日图也听懂了他的话，当即大喜。</p>
“铛铛铛”</p>
两人话的功夫，一阵急促的铜锣声响起。</p>
众人包括祖大寿和乌日图，皆是循声看了过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