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神会结束，两口锅中的焖饭见底，饕餮表面隐隐有层金光流转，参会者们满足地打着饱嗝离去。</p>
侍女凑在夏锄禾耳边，低声道：“明天还要吸纳信徒吗？家中粮食不多了。”</p>
夏锄禾仍旧会受到侍女美色的影响，脑子转得很慢，过了一会才：“别担心，我会解决。”</p>
莱文兴奋地和铁匠讨论被饕餮回应的感觉，侍女搜寻每个房间，想找到更多食物。</p>
夏锄禾坐在桌边，把玩饕餮木雕。</p>
信仰的力量，不仅饕餮感受到了，她也感受到了，一张坚实的。</p>
一个信徒代表一根丝线，数个信仰交织在一起，编成一张疏漏的。如果信仰足够多，就足够密，足够坚实，哪怕神明自万丈高空坠落，也会被这张稳稳接住，重新送上神坛。</p>
信仰是种纯粹的力量，编造故事欺骗众人的夏锄禾，忍不住心生疲乏，叹气。</p>
莱文的声音戛然而止，又响起：“怎么了？有烦心事吗？”</p>
夏锄禾遮掩：“没什么，今天把侄女送到天堂，本来想参观一下天堂的，什么也没看到。”</p>
冬毁苗怒了：“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亲侄女你也卖！”</p>
夏锄禾给了她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许你放火，不许我点灯？没把你这副臭皮囊烧掉都是我对你仁慈了。”</p>
想到自己背信弃义在先，冬毁苗略有心虚，音量都变了：“你把我放开，我偷偷去天堂看闺女，帮你打探天堂的情形。”</p>
夏锄禾不语。</p>
冬毁苗急了：“我这次真不骗你。”</p>
夏锄禾继续不语。</p>
冬毁苗急得在桌面上上下左右地蛄蛹：“要我怎样你才能信我？我知道你找到破解规则之地的办法了。”</p>
夏锄禾仍旧不语。</p>
冬毁苗不动了，她低声道：“我认输，我不，我不想输。你放开我，我想成为饕餮神的信徒，我会成功，我我”</p>
冬毁苗语无伦次了许多话，脑海里再度出现饕餮木雕上闪耀一道道金光的场景，她终于了那三个字：“我认输。”</p>
这场比试，无需比到底，她输了，没有翻盘的会了。除非</p>
冬毁苗扭过脸，再度重复：“我认输。”</p>
夏锄禾终于开口了，不过不是对冬毁苗话，而是对侍女：“给她解开。”</p>
冬毁苗颓丧地在桌子上盘腿而坐：“我要怎么做？”</p>
夏锄禾：“土遁，悄悄潜入天堂，仔细看清天堂的设计和布局，数数里面有多少人，看清她们的日常。”</p>
“好。”冬毁苗朝夏锄禾扔了颗石子，“这是节制之神给我的，交换我不会再做了。”</p>
夏锄禾瞥了石子一眼，和她所料不差，节制之神想让冬毁苗用粮食交换农场。</p>
“不，你要继续祭祀节制之神。”</p>
冬毁苗不解，但她很快给夏锄禾找到一个理由：“噢，你是为了神明夜晚的庇护吧，我们现在一共完成了五个祭祀，如果不继续祭祀，明晚就没有神明保护我们了，但是饕餮的信徒太少，明晚还没有力量保护我们。”</p>
夏锄禾没有解释，继续祭祀是为了拿到农场和其中的资源，就让冬毁苗误会着吧。</p>
冬毁苗这一去，直到次日早晨才回来，时间久到让夏锄禾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骗了。</p>
但好在，冬毁苗还是回来了。</p>
“累死老娘了，我的天，你们不知道我在天堂看到了啥。”冬毁苗强打精神，讲述一整晚的见闻。</p>
“咱们从外面看天堂，是个普通的二楼别墅，但是进去之后，里面竟然是座宏伟的宫殿，宫殿外面还附带一个超级大的养殖场。我跟你们，造这座宫殿的人可造了孽了，咱在外面吃不好喝不好睡不好，宫殿的墙上却抹了白糖和牛奶，养殖场里的畜生都比咱吃的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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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知道宫殿的主人是谁吗？压根不是神明，是神使那个糟老头子。他在宫殿里弄了一堆美女和仆人，美女是献给贞洁之神的新娘，仆人是咱们献给勤劳之神的孩！”</p>
冬毁苗咬牙切齿道：“我找了一晚上才找到我闺女，她被神使我呸，她被糟老头子安排到厨房做切菜的活。那个死老头子一顿要吃一百八十八个菜，一个菜就尝一口，气死老娘了”</p>
冬毁苗啰啰嗦嗦了一堆，中心思想是神使享用神明的一切，神使是骗子，神使该死。</p>
对于冬毁苗带回的消息，夏锄禾不算太意外。</p>
人类供奉神明，向神明奉上香火钱。</p>
最终花钱的，从来都不是天上的神明，而是地上的“神使”。</p>
时间已经到了进入规则之地的第六天，夏锄禾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就帮冬毁苗破解了节制之神的神意，顺利完成对节制之神的祭祀。</p>
交换刚一完成，冬毁苗顿时瞪大了眼睛：“我我的亲娘，你藏了啥东西？”</p>
夏锄禾微笑：“哎呀，我最大的秘密，被你发现了。发现我秘密的人，要”</p>
夏锄禾做了个抹脖的动作，故意吓唬她。</p>
冬毁苗：“”</p>
幼稚。</p>
难怪，难怪夏城主让她完成对节制之神的祭祀。</p>
冬毁苗豪爽地一挥：“今天我请客，你们想吃啥。”</p>
夏锄禾：“铁锅炖大鹅。”</p>
“行。”冬毁苗一口应下，仔细在农场中搜寻，寻了半天，连一丝地缝都没放过，愣是没找到大鹅。</p>
夏锄禾嗤笑：“行了，我知道没鹅。下午炖个鸽子汤，给那些女人和孩补补身体，再整个杀猪菜。”</p>
有昨日的焖饭打底，今天闻香而来的信徒更多了。知道夏家碗筷少，信徒们自带碗筷，有备而来。</p>
准备菜肴，收集信仰，和昨日一般，不必细。</p>
时间自然而然来到第七日。</p>
夏锄禾罕见地收到了贞洁之神的主动联系。</p>
距离接下贞洁之神的祭祀已经过去了三天，贞洁之神要求夏锄禾献上侍女，夏锄禾却迟迟没有动作。</p>
今天，贞洁之神终于降下神谕红绡未祭吾坛，邪兽啮尽汝物。</p>
呵，这是明晃晃的威胁——如果不把新娘交给我，我将不再庇护你的家宅，邪兽会侵蚀掉你所有的东西。</p>
夏锄禾摸着金光闪闪的饕餮，并不把神明的威胁放在心上。</p>
夜晚，邪兽果然来了。长着许多臂的大黑影，一巴掌拍向夏家，拍断了院墙。</p>
铁匠咽了下口水：“你家不是有神明保护吗？今晚今晚怎么”</p>
莱文死死盯着黑影，在心中呼唤饕餮神的名字。</p>
夏锄禾眉头紧锁，指挥冬毁苗把其他房间的桌子全搬到厨房，拼在一起，让众人躲在桌子下。</p>
黑影不停地拍击院墙，击打地面和墙面。</p>
房顶扑簌簌地掉落泥土和瓦块。</p>
铁匠身体虚，躲桌子的动作比别人慢了几拍，好几次差点被砸到。</p>
他刚把双脚蜷进桌子底下，房顶轰然倒塌，无数碎土块碎瓦块砸在单薄的桌面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