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巧颜的脸色很难看。</p>
李霍山可以是她在建州灭垢司最敬重的长辈，即便齐家兄弟二人再加上兰心水，在她心目中都比不上李霍山。</p>
李霍山虽然是一条老咸鱼，但他也是灭垢司的“人间清醒”。</p>
身为长辈，李霍山从不会倚老卖老，最初慕容巧颜刚到建州来时，李霍山经常指点她，教她如何做一名管理者。</p>
之后李霍山成为慕容巧颜最信任的成员，不论大事事，都会先找李霍山商量。</p>
在慕容巧颜的心里，李霍山或许还不算师父，但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人生导师。</p>
而如今</p>
出卖灭垢司，成为黑衣人走狗的人，竟然会是李霍山。</p>
慕容巧颜一时间难以接受。</p>
她坐在椅子上，心烦意乱，想要拿起杯子喝一口水，却发现杯子里早就没水了。</p>
我默默地走上前，给慕容巧颜倒上一杯水，沉声道：</p>
“喝了水，就去抓人。”</p>
慕容巧颜眼帘低垂：“抓到后呢？”</p>
“你是领导，如何处置应该由你了算。”我严肃道。</p>
慕容巧颜咬咬牙：“你帮我做决定。”</p>
“帮不了！”我果断道。</p>
我又不是灭垢司的领导者。</p>
之前虽然我出了几次风头，但我一直很明白自己的位置。</p>
并不是在关键时刻打退堂鼓，而是越是在关键时刻，就越需要慕容巧颜自己做决定，否则她在大家心里的威信只会越来越低。</p>
慕容巧颜无助地望着我：“一定要抓吗？”</p>
“慕容巧颜！”</p>
我怒拍桌子，把慕容巧颜还没喝的杯子都打翻了。</p>
慕容巧颜从未见过我变脸，更没想到我会在她面前变脸，一时间有些吓呆了。</p>
我沉声道：“你是领导还是我是领导？如果你下不了这个狠，你就不配当这个领导，我陈安也是看走了眼，才会对你产生爱慕之情！”</p>
慕容巧颜的眼眶中，隐隐有泪光闪烁，她揉了揉眼睛，问道：</p>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啊？”</p>
“我当然知道。你就当我趁表个白好了，但我也想让你知道，如果你下不了决定，那就忘了我刚才的话吧。”</p>
我盯着慕容巧颜，等待着她的决定。</p>
我最担心慕容巧颜下不了这个狠，她的优柔寡断是有可能危及到整个灭垢司的生死存亡的。</p>
慕容巧颜呼吸变得急促，低头看着翻倒的水杯。</p>
半晌。</p>
她咬牙道：“抓！”</p>
我心里松了口气。</p>
慕容巧颜果然没让我失望。</p>
我转身道：“我去把大家喊进来，你自己做好准备。”</p>
“嗯。”</p>
慕容巧颜的脸上露出决绝之色，想来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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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后，灭垢司的所有成员都在临时会议室里集合。</p>
李霍山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难得地换上一身还过得去的衣服，也没有再穿凉鞋了。</p>
“乌青斋的师弟这么快就到了？”李霍山疑惑道。</p>
慕容巧颜却是盯着李霍山，沉默不语。</p>
李霍山感觉会议室的气氛有些奇怪，但又不出问题出在哪儿。</p>
兰心水是女人，心思更为细腻一些，打从她走进会议室的那一刻，就感觉到不对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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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着对我道：“陈安，巧颜，你们俩的脸色不太对劲，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p>
齐东强贱兮兮地道：“你俩该不会是偷偷好上了吧？其实我早看出你俩不对劲了，但不得不，你俩挺搭的，恭喜恭喜啊！”</p>
齐德隆把齐东强拽到一旁，训斥道：“龟孙真是没眼力见，他俩的表情，像是要宣布好事儿吗？”</p>
齐东强委屈道：“咱俩是亲兄弟，我是龟孙，你是啥啊？”</p>
“”</p>
李霍山拧开随身携带的保温壶，冲着瓶口吹气，然后“吸溜”地喝了一口，道：</p>
“巧颜，召集大家来到底有什么事儿啊？”</p>
慕容巧颜深吸一口气，闷闷地宣布道：</p>
“很遗憾地告诉大家，我们灭垢司当中有奸细。有个家伙，一直在向黑衣人和厌惑出卖我们的动向。”</p>
“什么？！”</p>
一石激起千层浪，灭垢司炸开了锅。</p>
所有成员都满脸不敢相信，同时第一时间看向身旁的人。</p>
兰心水第一个道：“巧颜，你这话是认真的吗？大家明明知根知底，像家人一样朝夕相处，怎么可能有人是奸细呢？”</p>
李霍山则稍微稳重一些：“你有证据吗？确定奸细的身份了没有？”</p>
“证据确凿，”慕容巧颜低声道，“而且我们已经知道那个奸细是谁了。”</p>
听到这话，会议室里的尘埃落定，所有人都安静下来。</p>
大家都在等待慕容巧颜出那个人的名字，犹如等待审判一般。</p>
慕容巧颜抬起头，望着李霍山，久久不能言语。</p>
过去李霍山对她的指点和教诲，一点一滴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可如今她却要做那个刽子，亲口宣布李霍山的罪行。</p>
但——</p>
她必须这么做。</p>
只见慕容巧颜深吸一口，望向我：“陈安，动，抓人。”</p>
“好。”</p>
我快步冲向李霍山！</p>
所有人都露出震惊之色，大家怎么也没有想到，奸细会是资历最老的李霍山！</p>
兰心水甚至想要出阻拦我，她认为这之中一定有什么误会！</p>
然而，就在我杀到李霍山面前之时。</p>
李霍山忽然朝一旁闪躲。</p>
我与李霍山擦肩而过。</p>
慕容巧颜脸色一变，以为我大意了，让李霍山闪过了。</p>
可我却速度不减，直接忽略李霍山，一把抓住站在李霍山身后的齐德隆！</p>
轰！！！</p>
一声巨响过后，齐德隆被我推到墙上，后背狠狠地在墙面上撞出一个深坑！</p>
鲜血顺着齐德隆的额头，缓缓流淌下来。</p>
这一次，包括慕容巧颜在内，所有人都懵了。</p>
慕容巧颜惊疑道：“陈安，你是不是抓错人了，我们之前不是确定了吗？霍山叔才是才是奸细啊！”</p>
我死死地顶着齐德隆，咧着嘴冷笑道：</p>
“你藏得真深，若不是我玩了一个计中计，霍山叔还真要被你陷害了。”</p>
慕容巧颜瞳孔一缩。</p>
计中计？</p>
陈安居然连我也算计在里头了？！</p>
可是，为什么奸细会是齐德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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