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司老头的话语让金大爷四人忘记了吃饭。</p>
金二叔先沉不住性子问道：“你的那人是不是叫金俗？”</p>
“哦，好像是叫这个名字。没错，就是叫这个名字。”老头：“我怎么给后生取这么个名字？哪家人不想望子成龙。”</p>
“俗人在谷底，仙人在山头。我们祖上出了个仙人，也是这样一步步脚踏实地爬上去的。”这是金四姑给老头的解释。</p>
半个时后，他们再次来到谈话室等到宓八月，被宓八月问到相似的问题，又将这番话了一遍。</p>
后面又加了两句——</p>
“此番话不过是自欺欺人，用来蒙蔽金俗和外人用的。”</p>
“金俗的生母给他取名为‘俗’就是认定他一辈子只能做谷底俗人，别妄想登仙。”</p>
宓八月道：“我却听金俗，他是金氏历代族人中血脉模样最接近祖上金仙人的。”</p>
话落，宓八月注意到四人面色或多或少都流露出尴尬，当即明白金俗那番话可能有蹊跷。</p>
“祖上金仙人的画像是在金俗六岁那年，我们根据他的相貌推算他长大后的模样所画，做旧藏在一处引导金俗自己去找到，和他现在的长相有八成相似度，经过做旧处理的模糊后，就能像到十成了。”</p>
他们的心思是那样好猜，连四人中心思最深沉的金大爷这会儿也没有任何辩解自救。兼修心理学的宓八月知道，这四位老人彻底被磨平了菱角。他们行木将朽，在三天前就已经存了死志。</p>
金四姑他们没有对宓八月‘撕开’他们所有遮羞布的言行产生怨恨，连动怒的心思都不存在，只是惶惶不安的等候宓八月的发落。</p>
“金俗也不是一直毫无所疑，他十四岁开始正式修炼，偶尔会问我们，为什么他修炼速度并不快，为什么领悟不了金缕仙。我们告诉他，只有找到金缕仙才能领悟。他是最接近祖上之人，一旦接触金缕仙必能有所获。”</p>
反正他们浑身上下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事物，连肉体和灵魂不值得被人拿去做研究。</p>
金四姑不得不详细解释起来。</p>
哪怕是现代和平社会上的人发现信了一辈子的理念突然破碎，严重的都会当场精神崩溃变成神经病，更别是在灵毒肆虐的灵州之人，金俗绝对会被趁虚而入的灵毒当场逼疯。</p>
金大爷：“金俗并未欺瞒大人。”</p>
“金石渊贫瘠，金氏贫困，他娘怀他时就吃住不良，他出生后更体质羸弱，随时可能会夭折。”</p>
宓八月的语气并不严厉，然而内容犀利得让金四姑他们无法自持。</p>
宓八月：“展开。”</p>
他一开口先给金俗开脱。</p>
“一个谎言得太久了，不止被欺骗者坚信不疑，连撒谎者也渐渐被迷惑。”</p>
如果放在三天前面度这一幕，他们或许连这点惶惶不安的情绪都不会生出来，做好大不了一死的准备。</p>
宓八月眼底闪过一丝微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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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俗生母生下他后就疯了，某天突然自尽，金俗成了金氏纯血最后一个新生儿。”</p>
宓八月平静却具有穿透力的目光落到他们脸上。</p>
“所以我们自他有意识开始就和他祖上仙人的故事，告诉他是金氏历代以来和金仙人最相近之人，金仙人的道义就是苦修自己而济泽天下，旁的金氏族人之所以没成功就是不够虔诚。”</p>
事实上宓八月这些并没有为金俗打抱不平，或者是谴责金四姑行为的意思。</p>
宓八月其实听了开头几句就差不多明白怎么回事。</p>
现在又听金四姑了这么多细节，她接话出自己的理解和分析，“凭金俗的实力，他不可能坚持到金缕仙可能出现的后几日。哪怕他坚持下去了，也赶不上金缕仙出现和消失的速度。所以你们的谎言不会被揭穿，这会成为金俗一直坚持下去的信仰。”</p>
金四姑道：“没错，金俗的都是实话，只是这些‘实话’都是我们编造的。”</p>
“你们自认为给了金俗退路，对他抱有希望又没多少信心，让他脱离金石渊和金氏。只是加固了几十年的精神枷锁，不可能一朝斩断。金俗知道你们不会遵守约定离开，你们也知道金俗不会走。他一旦走了，必死无疑。”</p>
金四姑他们无声默认。</p>
“或者你们也不是完全丧失期待，奢望着哪天能够出现奇迹，不定金俗哪天真的找到金缕仙，并在接触后就将它解悟了。”</p>
自出生到这个世上产生自我意识的</p>
金俗真在那个计划中选择离开，就明他对自己的精神信仰产生怀疑，出现绝对的裂痕。</p>
“所以有了这一次的孤注一掷。”</p>
她只是习惯性的做出分析并陈述，如做研究一样剥丝抽茧。</p>
显然，理性的研究数据的方式放在复杂的人身上是不适合的。金氏四位老者和金俗之间的种种也不能用对错去衡量。</p>
当一个人潜意识习惯了吃苦，并有更高层面的意义时，他就不会为吃苦感到难过，还会主动去追求苦修。</p>
金四姑他们脸上是一种完全被中心思的表情。</p>
“好多次我们都以为这孩子要死了，又奇迹的活了下来，可随着他月份渐足有了自我思考能力，怕是受不了自己的身份和贫困的处境，会生出和他娘一样的自毁想法。”</p>
这是打就给金俗洗脑。</p>
现在能有这点鲜活的反应，还是在永梦乡三天的生活给他们注入了一些生命力。</p>
而现在终于是要失去了吗？</p>
金四姑他们没有愤怒，没有不舍，没有不甘，反而有种‘果然还是来了’的了然一闪而过。</p>
过去三天他们一直没有真正沉眠过，闭目养神后睁开眼看到还在暂住的居所都觉得如在梦中，然后像是在享受死前最后的幸福时光一样过接下来一日，既想深入又不敢深入，怕脱离的时候受不了。</p>
现在设想中一直悬挂在他们头顶上的镰刀终于要落下，反而叫人有了真实感。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