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个，赵嬷嬷也没什么话来开解了。</p>
侯夫人这阵子没出半点纰漏不，还将外院也管得妥妥帖帖。</p>
几个管家都唯侯夫人马首是瞻。</p>
管事妈妈们和管事们天天都要去梧桐苑回禀事情，时日长了，侯夫人的威望日隆。</p>
也难怪顾六夫人着急。</p>
她们封着院子，打听消息也不方便。</p>
起初，还有些顺路的管事妈妈们过来些有的没的。</p>
后来侍卫们巡查的紧，管事妈妈们也不顺路了。</p>
还是刘太医每日看诊，从陪同的厮那里打听些零零星星的消息。</p>
照赵嬷嬷看来，开府之后，这中馈只怕</p>
“夫人往好里想，胡椒可是能大赚一笔的，有了银子，日子还不好过么。”</p>
到这个。</p>
顾六夫人脸上总算是好看些了。</p>
赵嬷嬷试探地道：“那老奴这就把李郎中请来，也给姐看看，李郎中还要给黄姨娘开药，是怕琴姐儿还没好，大人却先倒下了。”</p>
顾六夫人有些惊讶，道：“看这行事比刘太医妥帖多了。”</p>
“可不是么，”赵嬷嬷抱怨道：“刘太医冷冰冰的，高人一等似的，倒是这李郎中应该是长年坐馆的缘故，虽然脾气硬，但对病人却是没话。”</p>
顾六夫人道：“那你去将人请来吧。”</p>
等赵嬷嬷再去厢房，李郎中已经都看完了人，药方子也开好了，就等着一起拿了，由管家在门处给药房，让他们配药送来。</p>
药僮和厮两个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等候，见她进来了，都站起身来。</p>
赵嬷嬷满脸堆笑，走到近前，道：“李郎中，我们夫人请您进去给姐看诊。”</p>
李郎中点点头，道：“行，走吧。”</p>
着就带了人跟着赵嬷嬷进了正房。</p>
秦鸢再次踏了进来，就发现顾六夫人的架子低了不少，心中暗暗点头。</p>
不得不，东很是聪慧。</p>
几番话就将李郎中的排面给抬了起来。</p>
若是李郎中自个，是万万做不到的。</p>
顾六夫人陪笑道：“还请李郎中去内室给姐儿看看。”</p>
李郎中道：“带路吧。”</p>
顾六夫人、赵嬷嬷就带着他们去了内室，内室外面点着香炉，燃的是秦鸢配置的香料，几人在外面熏了熏，这才进去。</p>
秦鸢第一回踏足六夫人的院子，没想到还入了内室。</p>
六夫人的院子和梧桐苑差不多大，院内没有梧桐苑那么多的曲折和景致，倒是一层跨院套着一层跨院的。</p>
想来跨院里住着的都是生了孩子的姨娘。</p>
六夫人本人居住的正房，装点的甚是豪阔旖旎。</p>
见到内室里悬挂着的宝珠帘子，拔步床上挂着的八宝销金账、象牙细丝编就的簟席，一整套的嵌了芙蕖玉的黑漆樟木家具她就知道六夫人暗地里定是个糜费的主。</p>
六爷养花、赎女人、游湖结社的花费都在明面上，可六夫人的花费就不好了。</p>
秦鸢垂下眼帘，不再四下里打量，跟着李郎中往床上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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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躺着个的女孩子，瘦的下颌尖尖能戳死人，气息微弱，虽然比黄姨娘的女孩儿要好些，却也好不到哪里去。</p>
秦鸢就叹气。</p>
谁知道半路上就突然杀出来了个刘太医呢。</p>
原本这两个孩子不用遭这些罪的，府里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病人。</p>
人口简单的定北候府居然危重重，杀四伏。</p>
前世侯府也未曾有这么一遭。</p>
日后可要更心才是。</p>
李郎中伸出，给女孩把脉，好半天才道：“这孩子亏空的厉害，虽然没有前面那孩子闹腾的凶，但内里脏腑都已虚亏，还有炎症”</p>
话未完，顾六夫人的眼泪珠子就大颗大颗地砸下来，蜡黄的面容更显憔悴。</p>
李郎中顿了顿，道：“好在遇见了我，只是”</p>
“只是什么？”</p>
赵嬷嬷着急地问。</p>
李郎中道：“你们需得保证不得再乱来，严格遵照我的做。”</p>
顾六夫人哽咽道：“好。”</p>
李郎中道：“先给这孩子把外裳褪了，我要扎几针给她提气，待会儿睡一觉，喝点药，有了力气可能会哭闹，但也别慌，这还是好事，明日我再来给她扎几针。”</p>
听他得清楚，赵嬷嬷赶紧上前，脱了女孩儿的外裳，只留了纱衣。</p>
现在岁数，也还未到讲男女大防的年纪，李郎中抽出针，掐指算了算时辰，缓缓入针。</p>
秦鸢和东都不错眼珠地盯着看。</p>
李郎中用的是李家祖传的针法，很不好学，在配穴上要根据病人的状况和天干地支时辰演算，只有勤下苦功，练习千遍万遍才能入门。</p>
秦鸢上辈子拿着他留下的医书，仔细琢磨，最终还是差了些火候。</p>
她在心中默默地推算，李郎中要扎的穴位，居然都是准的，只是入针的力度和方式与她想的有些出入。</p>
秦鸢全都记下，和自个的推算印证。</p>
李郎中没扎多少针，却满头大汗。</p>
东上前递了巾子，让他擦汗。</p>
李郎中接过擦了汗，又等了一刻的功夫，这才将针取了，道：“好，待会儿开了药方，按照我的做便是。”</p>
顿了顿，又道：“六夫人也得瞧瞧，您现在肝气郁结的厉害，若是再不调整，拖的久了，成了顽疾，只怕难好。”</p>
顾六夫人这些日子，过的煎熬，睡不好，吃不下，心里有许多不出的担忧，慢慢的有些惊悸之症，却没想到这病是从肝上来。</p>
赵嬷嬷赶忙道：“那请李郎中快些为夫人看看，夫人这些日子清减的厉害。”</p>
李郎中道：“出去在外面看吧。”</p>
一众人等又出了内室，到了外间，李郎中给顾六夫人把了脉，开了药方，这才道：“你素日里操心太过，又好强好斗气，难免给自己找了许多不自在，若是这些气不散发出去，郁结在心，只怕对寿数有些影响。可你若是散出去，只怕旁人受不得，夫人平日里还是多修身养性为佳。”</p>
这话得赵嬷嬷心服口服。</p>
顾六夫人脸色有些不好看但也没出声。</p>
赵嬷嬷道：“不知该如何修身养性？”</p>
“游山玩水，吟诗作画，养花逗鸟，再不济还可以念佛修道。”</p>
顾六夫人脸上彻底挂不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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