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昔日的大哥</p>
贤哥一摆，道：“保贵，咱俩之间就啥也别唠了，这么的，下个月几号出来？</p>
下个月3号！！</p>
行了！3号我过去接你，妥妥的了！这也不是唠嗑的地儿，你麻溜回去吧，要不一会儿整得鸡头白脸的，犯不上。”</p>
贤哥边着边瞅着保贵问：“那明天你还来不来了？”</p>
“明天我不来了，今天我就是替别人打个替班，眼瞅着我在里头就剩一个来月了，我得在里面拾掇拾掇，再者了，出来不得整点培训、教育啥的，要不然出来跟这社会不都脱节了嘛。”</p>
保贵瞅着贤哥腰那别着个东西，就问：“你那腰那别的是啥玩意儿呀？”</p>
贤哥这一瞅，把“叭”的一下子拿出来了，是个当时那种折叠的“掌中宝”。</p>
保贵挺惊讶地喊着：“哎呦，我操，这玩意儿能打电话呀。”</p>
“这么的，保贵，等接你那天，我给你整一个。”</p>
保贵赶忙摆：“哎，别别别，我听了，这玩意儿都挺老贵的，我可不要。”</p>
他俩这话一完，贤哥又和保贵唠了一会儿，这时候人家那头活干得也差不多了，“嘟嘟”的哨子一吹，开始集合了。</p>
保贵瞅着贤哥：“拉倒了，集合了，你快回去吧，快回去吧。”</p>
贤哥那是挺舍不得的，但也只能跟保贵分开了。</p>
咱就长话短，这一晃儿就到了3号那天了。</p>
贤哥领着春明、海波、二弟、喜子、天龙一大帮兄弟，开着车就奔北笼子那疙瘩去接保贵。</p>
早上八点来钟，那天气老好了，风和日丽的。</p>
当时那是4月份嘛，等过了一个月，那五一都过了，那时候长春这天儿都暖和了，大伙都穿着半袖，往那“啪啪”的一站。</p>
保贵背着个秦老大牌的旅行兜子，从里面就出来了。</p>
一出来，还用挡了一下太阳，嘴里嘟囔着：“妈的，挺晃眼睛。”</p>
贤哥在这边一眼就瞅见了，扯着嗓子喊：“保贵，保贵！”</p>
保贵一听，也挺激动地喊着：“我操，贤呐，你还真来了呀？？</p>
我操，你看你这话的，我来接你，我还能忽悠你。”</p>
着，保贵紧走几步就过来了，“啪”的一下子，这边海波把那大兜子接过去了。</p>
贤哥笑着：“来，保贵，我给你介绍介绍，这是我兄弟二弟。”</p>
二弟笑着打招呼：“哎，你好，贵哥。”</p>
保贵也笑着回应：“哎，你好，老弟。”</p>
贤哥又指着春明：“这个是春明。”</p>
春明也客气着：“哎，你好，听我哥总提起你？”</p>
贤哥一挥：“这也不是唠嗑的地儿，走吧，饭店啥的，我这边都定好了，走走走走。”</p>
这一，大伙呼呼啦啦地往车里一钻，直接奔那个广东菜馆去了，也就是王红军开的那个饭店。</p>
等到往包房里头一进，大伙“哐哐”地往那一坐，就开始唠上了。</p>
几杯酒下肚，那话匣子也都打开了。</p>
贤哥拍着保贵的肩膀：“保贵，啥也不了，我贤指定是欠你个人情，我瞅瞅你那腰子咋样了呀。”</p>
着，就奔着保贵后腰那位置去了，一拽。</p>
保贵赶忙躲着：“哎，别别别闹！！</p>
我看看！！</p>
哎，看啥呀，早就好了啊。”</p>
贤哥挺感慨地：“他妈的，当年那疯子那一刀可是奔着我来的。保贵，要是你不替我挡那一下子，我贤如今还在不在，那可真就两回事儿了。所以这个恩情我贤记你一辈子。”</p>
这边保贵一听贤哥那话，立马不乐意了，瞪着眼睛：“贤呐，你要跟我这么唠嗑，以后咱可当不了朋友了。我一个外地的，在你们长春这北笼子都待了好几年了。你你出去以后，咱就那钱可真没少存。就算在里面的时候，贤呐，句难听的，要是没你，我不定让那帮家伙给折腾成啥样呢，是不是？再一个，你在里面又是找人又是花钱的，我在里头可一点罪都没遭着啊。你走了以后，你的位置我就接了，一直都是带班的。真的，我有时候都寻思，要是没媳妇孩子，没我那俩把兄弟，我在里面待一辈子也挺好的，不缺吃不少喝的，要烟有烟，要酒有酒，多他妈舒坦。”</p>
贤哥听了这话，乐了，笑着问：“保贵，这回出来有啥打算呢，要不你就留在长春得了呗，行不行？有我贤有的，将来保贵你也都有。”</p>
保贵一听，叹了口气：“贤呐，我也看出来了，你在长春指定混得不错，而且在里面好多兄弟也跟我讲了，你在长春现在那是挺有号。实话，作为你的兄弟，我听着心里也替你高兴，是真得劲儿。但是吧，长春我肯定是不能留了，我要是无牵无挂的，贤呐，我就跟你在一块儿待一辈子了，我跟你是真没处够。但不行啊，你也知道。”</p>
着，“啪嗒”一下子，从怀里把他媳妇的照片给掏出来了，递到贤哥跟前：“你瞅瞅，我家娘们。”</p>
贤哥接过来一看，笑着：“哎呦，嫂子长得挺漂亮啊。”</p>
保贵也跟着：“可不是咋的，长得老带劲了。你在家都五年了，我能放心吗，对吧？我这出来了，不得回家，不得回去好好尽尽当老公的本分啊，他妈的，要不然再给我戴绿帽子了可咋整？哈哈哈。”</p>
贤哥一听，点点头：“行啊。”</p>
这时候春明伸拿过来一个包，“啪”的一下打开，里面是个纸袋，再一拽，是个没开封的东西。“</p>
摩托罗拉掌中宝的，啪”的一翻开，贤对保贵：“贵儿，你看我这也没啥送你的，这个电话你拿着，出去了你用得着。”</p>
保贵一看，挺惊讶地喊着：“哎呀，妈呀，这啥玩意儿呀，就你之前带的那个啊。”</p>
贤笑着：“对啊，啪啪”的把塑料纸撕开，把电话拿出来。</p>
保贵把那电话拿起来，瞅着：“哎呦，就这么个玩意儿，这玩意儿能打电话啊，这比过去那对讲都，比号子里管教使的那对讲都。”</p>
贤解释道：“对，这可是今年的最新款。”</p>
</p>
保贵又问：“哎呀，我操，这玩意儿多钱呢。”</p>
贤摆摆：“哎呀，你别问了，你留着使就得了，别磨叽多少钱了。”</p>
保贵却较起真来：“那我留着使，别人要是问我，那我不得知道多少钱吗。”</p>
贤无奈地：“一万来块钱！</p>
啥玩意儿？？！</p>
行了，拉倒拉倒，你跟我俩还客气啥呀。”</p>
保贵一听，寻思了一下：“那我留着留着吧。”随后把那si卡也拿出来了，“啪啪”的往卡槽里一插，贤哥在旁边瞅着：“这号，我特意找人给你要的，是个豹子号，豹子3个。”</p>
保贵一听，嚷嚷着：“行，我操，行了，我操，有个号能打就行呗，还非得要三个干啥呀，是不是也得花钱呢？</p>
我有个老弟就在那营业厅干这玩意儿！</p>
哎呀妈呀！我打一个我试试来，你多少号。”着就在那捣鼓着打电话，这边把电话拨出去了，那边又用别的电话往回打，保贵拿着电话喊着：“哎，你话呀，贤呐，我听着清不清楚。”</p>
贤哥特意走到窗口那边，回着话：“哎，保贵！！</p>
哎呀，妈呀，这家伙这话听着真清亮，太清亮了！这东西真好。</p>
就往这一别啪”往腰上一放，得意地：“嘎嘎牛逼。”</p>
贤哥瞅着保贵，问道：“兄弟，你这回邯郸有啥打算呢？”</p>
保贵挠挠头，回答：“我这也还没想好呢。能混就混一混，要是混不了了，我就索性金盆洗，做点买卖啥的。还好我进去之前，家里面还有点积蓄。”</p>
贤哥听了，“啪”的一下把包拿过来，从里面掏出5万块钱，直接就递给保贵。</p>
保贵赶忙摆，道：“贤呐，你要这么整的话，咱们以后这哥们可处不了了啦，干啥呢？又拿电话又拿钱的，上午还领我买衣服，我可不能要啊。”</p>
贤哥瞅着他：“保贵，这个钱呢，不是我给你的，算我借你的。你你这刚出来对吧？你不管是做买卖还是干啥，不得用本钱吗？是不是？你就算是重新混社会，回去你养那帮老弟，这刚出来有段时间青黄不接的，里面没点钱，你也当不了大哥呀，现在这个社会，跟咱们以前可不一样了。保贵，你也得慢慢适应。”</p>
保贵听了，回着：“行，我知道了。”</p>
接着，大伙这顿酒就可劲儿造，贤哥领着保贵在长春那可是待了3天，酒也连着喝了3天。</p>
到了第四天头上，保贵一瞅，道：“贤呐，我都出来好几天了，这么的，我过一段时间呢，看看我再回来，还是你到我这儿来，完了我就得回去了，家里面我是真惦记着。咱谁有个媳妇、孩子在家，能不惦记呀，对吧？”</p>
贤哥那也是通情达理的人，虽然心里再舍不得，也知道不能拦着，就：“行，保贵，你回去以后有啥事儿，你给我打电话。”</p>
保贵连连点头：“放心吧，放心吧。”</p>
就这么着，贤哥开着车把保贵送到了火车站，保贵踏上了长春到邯郸的列车。</p>
到这，有兄弟可能要问了，保贵是谁呀？到底是咋回事儿啊？</p>
兄弟们，我给你们简单介绍一下。</p>
保贵呢，在0年代，或者0年代末、0年代整个中期后期，在邯郸那可是纯纯的一把大哥。</p>
这人为人特别讲究，跟贤哥的性格挺像的，特别仁义。</p>
但唯一不同的是啥呢？保贵这个人比较张狂，啥意思呢？就有点像焦元南似的，在邯郸那地界儿，谁要是跟他呛呛两句，他指定得干人家。</p>
而且呢，底下有俩把兄弟，那也是嘎嘎牛逼。</p>
一个呢，老二叫虎子，另外一个老三，叫栓子，外号叫啥？叫保贵。</p>
你看看，当年这哥仨在邯郸那干得可相当大了，又是替别人要账，又是替别人摆事儿的。</p>
结果呢，到了长春，把人家药厂的老板给打坏了。</p>
这个药厂老板挺不地道的，欠别人钱，他就是不给，知道不？而且还找了一帮大屯的社会混子，就这么的，两边就干起来了。</p>
那保贵下也没留情，当时就把人给打伤了。</p>
就这么的，在咱们吉林省，就给他判了，就给关到北笼子去了。</p>
当时可以这么讲，他们来的一共七八个人，还有他的二兄弟，就是把兄弟虎子，还有老三，也就是大栓子。</p>
保贵那可贼鸡巴够意思，当时人都被抓了，他也没跑，全都担了。</p>
保贵那可真是够义气，一个人把那些事儿全他妈给扛下来了，大声喊着：“都是我干的，跟我兄弟没关系。”</p>
别人：“他们也动了。”</p>
保贵就直摇头：“没有没有，没一个动的，全是我做的。”</p>
外面人家也找了人，也花了钱，人家那边也就没追究其他人，保贵就一个人进去了。</p>
走的时候，那俩兄弟还呢：“哥！</p>
啥都别，我家孩子还，这才一岁，你大侄还，你嫂子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家里肯定不容易。咱是哥们儿，你们回家帮我多照顾照顾行不行？”</p>
“你们放心吧，哥，你放心吧，哥。”</p>
就这么着，他俩就没进去，回邯郸去了，而且这几年在邯郸发展得那是相当好。</p>
等着保贵往邯郸这一回来，没人知道他回来。</p>
他进去那时候，连bb都没有，就有几个老式电话。</p>
这保贵一下火车，就想起那老式电话了，寻思寻思，“叭叭”的一打，那电话一直是占线的状态，其实就是已经开了，兄弟们能明白不？反正就是没打通。</p>
没招了，就在站前打了个车，奔着自己家就回去了。</p>
你看，“啪啪”的到了家门口，他家是个平房，在院里“叭”把这门一推开，就见院子里坐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儿，那孩儿一抬脑袋，问：“你找谁呀？”</p>
保贵这一瞅，心里想着，这孩子这不就是自己儿子，宝，跟他妈自己时候长得那是一模一样，肯定错不了呀，对吧？跟他妈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