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应了一声,借力坐起来,稍稍清醒后就命宫人进门伺候洗漱,之后用了几口奶茶和饽饽,便要换上朝服往乾清宫去。</p>
一番忙碌,待伺候穿戴的太监们都退下后,德妃才上前为皇帝整理朝珠,皇帝低头见她满眼疲倦,便知是一夜未睡。</p>
“既然睡不着,怎么不叫醒朕问问?”</p>
“您来了倒头就睡,累成那样了,什么事不能等今天再问,臣妾睡了,只是睡得浅。”</p>
皇帝道:“朕过来,反而扰得你不能安歇。”</p>
德妃却轻轻睨了眼:“我不爱听这话,你知道的。”</p>
一句话里,放下了尊卑谦恭,皇帝反而没了顾虑,道:“你那傻儿子,你就不担心?”</p>
德妃笑道:“阿哥所里的太监宫女,还能伺候不好他?”</p>
皇帝没好气道:“你就不能主动问一问,昨晚他跑来找朕什么话,既然这么沉得住气,怎么还会睡不好?”</p>
德妃笑得更灿烂了,直将一夜不眠的疲倦都扫了去:“那傻孩子若了胡话做了蠢事,您不能睡得那么踏实,只要皇上安好,儿子也没事,臣妾就没什么可担心的。”</p>
“只管嘴硬”话虽如此,皇帝走到穿衣镜前打量自己一番后,接着道,“他要朕把胤礽当儿子,离了乾清宫就是父子,国事和家事本不该混为一谈。他和毓溪会吵架拌嘴,朕和你也常常生闲气,两口子过日子,一家子人过日子,难免这些俗事。这次的事,只要太子妃原谅了胤礽,旁人就不必搀和。”</p>
德妃自然要谦虚一些,道:“他自己还没活明白呢,怎么敢对阿玛道理。”</p>
皇帝却道:“朕这辈子做皇帝、做丈夫,还当阿玛如今都是爷爷了,可唯独这儿子,没能当几年,朕才不能体谅他们。胤禛得对,不论何时,胤礽永远都会惧怕朕,父子之间生了嫌隙,朕若还想要父子情,不能空等胤礽来修补,胤礽害怕,他想来也不敢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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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是。”</p>
“上回朕就等他到深夜,十分失望,可如今想想,胤礽敢来吗?”</p>
德妃欣慰地:“皇上能解开心结就好,但胤禛的糊涂话,您当笑话听听就是,他自己还糊涂着呢。”</p>
皇帝道:“不必替他谦虚,儿子了,他不是太子,他有额娘,所以他敢半夜跑来乾清宫和朕谈父子情,但太子没人给他底气,可原本朕才是他的底气。”</p>
话到这份上,德妃不再什么,最后扶正皇帝胸前的朝珠,便送他出门。</p>
到了门外,皇帝又冷声怒道:“就在太子妃要生之前,詹事府还为了她与胤礽起争执,上折子要训诫太子妃。他们不过是朕指派给东宫的奴才,可一个个都妄想当起爹妈来,朕的儿子和媳妇,轮得到他们多嘴?”</p>
德妃郑重地福了福:“还请皇上,千万给太子妃一个公道。”</p>
且夏日夜短,当乾清宫升朝,京城的天已大亮。</p>
毓溪带着弘晖补了一觉,醒来时,瞧着屋外浓烈刺目的日头,往窗前站一站,就有热浪扑面,叫她很担心胤禛在宫里会不会中暑。</p>
青莲来时,带着四阿哥的消息,和毓溪猜想的一样,胤禛临时在阿哥所睡了半夜,不仅没和皇阿玛起冲突,皇阿玛还凌晨赶着去永和宫歇了两个时辰。</p>
“您放心吧,宫里照顾四阿哥的人多着呢,不咱们娘娘,就是佟妃娘娘也时常派人问候冷暖暑热的。”</p>
毓溪颔首,道:“但愿暑天快过去,不然太子妃坐月子可辛苦,这么热的天动一动就满身汗,若不得洗漱,那样娇贵的人,如何受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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