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此战不能再打了！回家，回家！</p>
当那一幕出现在明军眼中的时候。</p>
整个明军彻底愤怒了！</p>
“卑鄙！”</p>
“扩廓，我曰你祖宗！”</p>
“居然用汉人当挡箭牌，草！”</p>
在不远处的草原上，一排排衣衫褴褛，双目无神的汉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朝着战场走来。</p>
这是人盾。</p>
“营长，咱们冲进去救人吧！”楚老二捏着拳头，咬着牙，目光之中满是恨意。</p>
这时候，海别转头看向了楚老二。</p>
她有些疑惑，这人明明是草原人的长相，为什么会为汉人效命。</p>
“当初，我爹娘就是被元人抓来当人盾的！”楚老二转头，也注意到了海别的眼神。</p>
整个冲锋的明军阵营都突然安静下来。</p>
可这种安静，绝不是因为他们甘愿沉默。</p>
若是寻找一个比喻，那么他们此时就是一堆火药。</p>
火药在没有点燃的时候，是很平静的。</p>
此时差的，就是点燃这些火药的东西！</p>
“将军，怎么办？”副将问道陆亨。</p>
陆亨此时也为难了。</p>
那些可都是大明的百姓啊！</p>
他们被抓来草原为奴多年，已经凄惨无比，若是不救他们，岂不是冷血？别心里过意不去，就是在这些将士眼中，那也是一种麻木不仁。</p>
“暂时稳住。”陆亨振臂，五千骑兵缓缓停下，刚刚奔腾而起的烟尘瞬间弥漫遮挡了众人。</p>
那些汉人的惨状简直有些不堪入目，他们蓬头垢面，整个人身形佝偻，骨瘦如柴！比乞丐的样子还要惨上许多！如此惨状，可想而知他们在草原上遭受了怎么样的苦难和折磨。</p>
而且，他们眼中，无光。</p>
真的就是宛如行尸走肉一般。</p>
或许在草原那么多年，他们连自己的思维都变得有些麻木了。</p>
死亡，寒冷，饥饿，常伴着他们的生活。</p>
在这样的精神折磨下，能够活下来的人早就神志失常了。</p>
侧面山岗上，朱棡目光注视着这一切。</p>
他喃喃道：“扩廓还是这么做了。”</p>
这句话让海别有些羞愧。</p>
“若是他不这么做，我还会敬他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可现在看来，陛下对他的称赞，有些言过其实了。”</p>
朱棡的声音有些冷冽。</p>
楚力气如斗牛，胸膛起伏，积怒已久，气得他咬牙切齿：“什么奇男子，狗屁！用平民来掺和战场，想要用明军的仁厚来给自己取得一条生路。”</p>
“妄自他为元庭的齐王！”</p>
“营长，只要你发话，咱现在就带着兄弟们冲上去，将那些汉人救下来。”楚力沉声道。</p>
“对！救人！”</p>
“救人！”</p>
将士们你来我往，都坚定了救人的心思。</p>
朱棡此时也沉声道：“楚力，沿着边缘横冲过去，有没有这个胆子？”</p>
“哈哈哈！”楚力大笑：“营长，刀山火海，万人长阵之中咱们都冲过来了，这有什么难处？”</p>
“咱楚老二不是什么大英雄，但也知道为君效力，报效国恩！”</p>
“大明待咱不薄，家中家眷已有田地。”</p>
“此去，无悔！”</p>
楚老二拉住缰绳，身上铁甲熠熠生辉。</p>
此时的他，好似江湖之中的带刀侠客，虽死无悔。</p>
赵武也拱道：“营长，从当上浮屠营的那一天，兄弟们就知道这是一支了不得的军队！咱们也都做好了送死的准备。”</p>
“兄弟们别无所求，只求营长不要让浮屠营就此泯灭于人世间。”</p>
“此去，无悔！”</p>
朱棡原本是不懂古人心中的忠义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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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经过此次北上，他似乎明白了。</p>
忠义，并不是单单指忠君爱国那么简单。</p>
忠义，是仁德，是德行之正！是一种道德的理念，忠者，德之正也。忠义并不是让人无脑的去服从自己的领袖做一些不理智，不理性的事情。</p>
而是以德行之正，行光明磊落之事！</p>
面前的将士们就是如此！</p>
他们以自己的德行，自己的光明磊落行事。</p>
虽死无悔！</p>
“我以大明晋王之名起誓，今日之后，浮屠营之名必将长存于世，永不凋零。孤必将倾尽一切财力，物力，以及自身供养浮屠营，让其成为我大明边境之顽石。”</p>
“浮屠！浮屠营！”</p>
“浮屠塔下镇妖邪！”</p>
“千军万马莫靠前！”</p>
“杀！”</p>
朱棡下令。</p>
似乎经过了短暂一瞬间的凝滞。</p>
“浮屠营冲锋！”</p>
楚力率军杀出！</p>
浮屠营，这支领先于当世最高军事水准的骑兵队再次加入战场。</p>
在修养了一个多月之后，这只骑兵相较于之前的锋芒毕露，多了一丝沉稳，一丝稳重。</p>
银光策策，旌旗猎猎，马儿奔腾之声宛如瀚海狂奔。</p>
浮屠营兵锋所指，如臂挥使。</p>
原本那些元人的骑兵还在驱赶着那些汉人当挡箭牌，靠近明军的阵地。</p>
可就在浮屠营动了之后，浮屠营宛如一只利箭从侧面穿插而入！</p>
轰隆隆隆。</p>
战马奔腾之下，全无完卵。</p>
元军很快发现了这一支军队从侧面切入，立即派来骑兵阻拦。</p>
“拦住他们，放箭！”</p>
“放箭！”</p>
箭雨一轮轮的齐射而来。</p>
而很快元军就发现，己方的弓箭居然完全无法对这些骑兵的甲胄造成伤害。</p>
“该死！快，禀报大王。”前锋将领咬牙怒道。</p>
浮屠营宛如一把刮肉的刀，从边缘地带将元军和那些被驱赶的汉人给分割开来。</p>
这边的陆亨此时也急了。</p>
“快，快，快去接应那些百姓！”陆亨大喊道。</p>
话音落地，阵营之中的蓝玉便纵马而出。</p>
“随我救人！”</p>
蓝玉振臂高呼。</p>
身后几千骑兵也立马倾巢而动。</p>
李文忠此时看着战场，赶忙下令道：“擂鼓！为明军壮势！”</p>
‘咚咚咚咚。’</p>
振聋发聩的鼓声很快响起。</p>
浮屠营宛如一把利刃，割开了一条元人和百姓的分隔带。</p>
扩廓大营之中，扩廓在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沉默了。</p>
“明军之中，出了一个鬼才。”扩廓看着地形图，良久叹道。</p>
乃儿不花此时摩拳擦掌：“大王，让我率亲军上去跟这只铁甲骑较量较量！”</p>
扩廓抬头，只是摇头道：“此战，不能再打了！”</p>
帐中将领此时也都沉默。</p>
扩廓起身，众人也纷纷跟随他的脚步。</p>
走到账外，扩廓望着天穹，道：“已经快到秋天了，牛羊要屯秋膘，马儿要交配。牧民们也需要家里的男儿们回去一起加固蒙古包，囤积草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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