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愿挽天倾，身死不惜</p>
朱棣也问了朱棡对于海别的看法。</p>
“三哥，这元朝公主虽然性子差了点，但总还是漂亮的，你这侧妃的位置。”</p>
朱棣挠了挠头：“爹可是巴不得你赶紧传宗接代。”</p>
朱棡沉吟了一下，道：“老四，最好不要让女人过于年幼的时候持有身孕！”</p>
“嗯？”朱棣不解。</p>
疑惑道：“女子来了天葵不就可以了？”</p>
朱棡叹了口气：“你哥我查了关于大同府当地百姓嫁娶的记录，女子十四周岁之前怀孕者，超三成丧命，一成母子双亡。”</p>
“十六周岁到十四周岁，有两成以上的可能会丧命。”</p>
“蔚州一州之地不过几千户百姓，一年之间就因为产子而丧命者一百七十余人！而且这些丧命者多是穷苦人家。”</p>
“而死因也都是因为力竭，流血而尽。”</p>
朱棡的初衷本不想过多的管这事。</p>
在人口凋零的大明初期，人口就是财富，官府巴不得鼓励生产，若是他执意要减少嫁娶年龄，怕是会引起一大批人的反对。</p>
朱棣错愕不已。</p>
他还从未想过有此等事情。</p>
“那怎么办？”</p>
“最好是十八岁之后产子。”朱棡叹道。</p>
别十八了，朱棡能将这个年龄争取到十六，都算是一场功德了。</p>
只是这事怎么去推行？</p>
想要减少因为产子而丧命的女子人数，第一就是增加生产年龄，第二，就是改善医疗环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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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之后，集宁的安置才堪堪接近尾声。</p>
十万人驻扎在集宁的草原上，纳尔松河从草原上流过，纳尔松河集宁这一段的河床很宽广，并没有完全冻上，水量充足也足够十万人饮用。</p>
这十万人朱棡采用了集体制度，将十万人分成四个区域，以东南西北命名。</p>
如集宁东区，西区，南区，北区。</p>
一区近三万人，这样一来就可以减少人员暴乱的可能性。</p>
四个区域也在两边河畔分别排列，两侧整整齐齐排列有上万个蒙古包。除了这些，在草原上还专门划分了牧区，牧区也不再是个人家庭的牧区，而是集体制度所有。在区的划分下，又划分了大队，每一个大队五十户。</p>
同吃，同住，共事。</p>
铁铉也正式上任了集宁府知府。</p>
“上任之后第一件事，你打算如何做？”</p>
临时的军帐内，朱棡烤着炭火，而炭火上则是烤着两颗已经撒了调料的羊宝。</p>
铁铉面色有些诡异。</p>
因为就在晋王的上上句话，还是问自己需不需要补一补。</p>
“下官以为，当一视同仁。地方治理无非恩与威，恩以仁德而立名，便是百姓口中所的仁爱。威则是以严苛而立名。”</p>
“元人没有儒学的影响，故而民风要比彪悍许多，若是一味施行仁政，怕是会让这些蒙古人生出骄纵之心。但一昧的镇压，又会使他们奋起反抗，如今他们是性命无忧，加上眼前就是粮食跟帐篷，所以没有反抗。”</p>
“可若是真的逼迫他们到了活不下去的时候，难保不会出事。”</p>
“当立律，行律！犯法者依法论处。将他们当做是汉人的身份来看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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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铁铉叹了口气。</p>
朱棡不明白他何故叹气，却听铁铉自嘲道：“相较于漠南这片荒芜之地，其实管教起来要比中原便利许多。”</p>
朱棡此时也长出了一口气。</p>
不得不，铁铉的话是很现实的。</p>
比起管教这些蒙古人，管理中原地带的地方州县才是真正的困难！皇权不下乡，中原地方管理多在协调而非管理。人家该怎么生活还是怎么生活，朝廷管不了。</p>
在东南一些地区，当地的官员话没有一族族长的作用大。</p>
听到铁铉的话，朱棡露出了笑容：“能听到你这话，本王很高兴。”</p>
铁铉感慨：“殿下，这漠南便是先头羊，只要能够将漠南用您的政策管理好，一定会对朝廷的制度产生冲击的。”</p>
这话，也不知道该他胆子大，还是他有真知灼见。</p>
朱棡翻了翻烤架上的羊宝，明晃晃的炭火照在朱棡的脸上，朱棡轻声道：“鼎石，你乃是朝廷学子，大明立国六年，你看到了什么？”</p>
看到了什么？</p>
铁铉认真的去思考了这个问题，思考了一会才坚定的回答：“日子再变好，钱财在变多！但朝廷内里，还不够干净！”</p>
不够干净。</p>
这个回答让朱棡忍不住拍叫好。</p>
大明弊政的一切起点，就在于朝廷不够干净！</p>
贪官多，懒人多，士族多。</p>
想的是争权谋利，想的是如何讨好主子。</p>
洪武，永乐朝确实是大明最为欣欣向荣的年头，但也为后来的国家埋下了巨大的伏笔。</p>
藩王制、内阁制。</p>
不是不好，而是没有定下规矩，任由其发展。</p>
当了这么久王爷，朱棡也大概明白了为什么前世的朱允炆要这么不遗余力，马不停蹄的去削藩。因为他怕，他慌！藩王太盛权了，盛权到威胁了皇权。</p>
而且各地藩王，真的就没几个干好事的。</p>
老朱虽口口声声的是朱家不能忘本，要给百姓实惠。但归根结底，朱家还是和士大夫共天下的。朱家还是跟勋贵官绅一个阶级，两者都是统治者，被统治者，只有百姓。</p>
朝廷没有定下规矩，可以肆意的增税。官绅也可以肆意的增收租子，将朝廷的税收增长给嫁祸在百姓的身上。朝廷增收吸收的钱，不是吸的官绅的，是吸的百姓的肉，百姓的血！</p>
这些，在历史书里很难看到。</p>
就如同元末的大旱大灾，在史书上只有‘岁大饥，人相食’六个字。</p>
写史书的是谁？</p>
是翰林学士，是翰林修纂。</p>
他们本身就是士大夫，是统治者。</p>
朱棡将炭火上的羊宝拿下来，淡淡道：“读书人以修身治国为己任，无数人也确实是这么做的。”</p>
“修自身易，修官身难啊。多少人当了官就变了样？”</p>
铁铉听得出，这是在告诫自己不要忘了今日的承诺。</p>
“下官必殚精竭虑，为国效劳！为百姓谋福祉！”</p>
“鼎石，若是被千夫所指。”朱棡想告诉铁铉，有事别把他捅出来。</p>
铁铉霍然抬头，无比的坚定道：“世人皆叹商鞅，皆怜商鞅，皆恶商鞅。可扪心自问，商君那般的人物，谁不想当？”</p>
“若王朝将倾，天地寂灭，唯有一死！铁铉也愿以微末之躯，以挽天倾！”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