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之前那短短的时间,一张照片,秦斯年与她的一次聊天,还有她再次重想的回忆,让她心底对姜晚迎的感觉,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p>
姜晚迎的神色一如既往,看到秦斯年时,惊了下:“秦总?”</p>
秦斯年冲她从容绅士的颔首。</p>
反应了数秒,伊桃的表情才表露出平时对她的那副亲和表情,“晚晚,你怎么又过来了?”</p>
姜晚迎又瞄了眼秦斯年,一边往伊桃身边走,一边,“我突然想到,璨儿今晚不陪你了,你一个人在病房,万一遇到什么突发情况呢,我就过来了。”</p>
话毕,她在伊桃身边坐了下来。</p>
她今日身上又穿了一件中长款的外套,坐下时动了下裙摆,扇出了一丝风。</p>
陡然间,伊桃的瞳仁悄然一缩,输液的那只的指,猛地握住。</p>
现在的病房很温暖,且只有她一个人住,白天也会一直开船通风,并没有什么味道。</p>
刚才姜晚迎动衣服扇出的那一丝风,让她身上带着的气味在空气里浅浅扩散。</p>
而那个味道。</p>
和季悬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p>
秦斯年看姜晚迎来了,便又把充电头拔掉拿起起身,“桃,你朋友来了,那叔就不多陪了。”</p>
伊桃先冲秦斯年点了点头,然后又用力闻了下身边的味道。</p>
的确。</p>
她没有弄错。</p>
和季悬身上那浓烈的,让她头晕恶心的香味一样。</p>
而这种浓香,很多夜场和酒吧会有。</p>
她又欲张口,秦斯年走到了她病床的床尾,姜晚迎马上站起身,冲秦斯年颔首:“秦总,辛苦您照顾桃儿了!”</p>
秦斯年莞尔应了句“不客气”继续往前走,姜晚迎又叫住:“秦总您是特意来看护桃儿的吗?”</p>
此时此刻。</p>
伊桃的眸色变得幽暗,没有一丝温度。</p>
秦斯年似乎也觉得姜晚迎话多了,站住脚步,眉头皱了起来:“怎么了?”</p>
“我能加您个联系方式吗?”姜晚迎甜笑着开口,并时又朝伊桃看过来。</p>
伊桃也马上弯唇。</p>
接着,姜晚迎继续道,“咱们都是看护桃儿的,如果我有事儿不能来医院,我可以和您。”</p>
话音落定,秦斯年也看了眼伊桃,:“不必了,桃联系我就好。”</p>
完他没有再给姜晚迎搭话的会,果断离开。</p>
虽然病房里一直没开灯,昏暗的光亮都来自窗外的路灯,但她依旧看清了姜晚迎脸上的错愕。</p>
她笑了声。</p>
但此刻她也不知道自己这笑容里,藏着如何的情愫。</p>
“晚晚,叔觉得咱们呢,不会添加咱们的联系方式的,就是我有,也是璨儿给的。”</p>
姜晚迎这才转身,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秦总真的没女人啊?”</p>
“不知道啊,你知道的,我向来不怎么八卦,”过,她用力起身,故意明显的动了动鼻子,“晚晚,你换香水儿了?”</p>
姜晚迎登时顿住,抬起臂闻了闻,但脸上的表情还是很从容,“没有,就是后来从你这儿离开,我做了些事儿。”</p>
“有个朋友身体不舒服,我去看了下,然后又和共同朋友去酒吧坐了会儿。”</p>
“后来看时间不早了,就突然想到你可能需要我陪着,我就马上过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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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桃的胃部持续的不舒服。</p>
若之前她去思考这些年姜晚迎做过的让她不舒服的事,过的让她不舒服的话,是她敏感多疑。</p>
但现在,她可以直接确定,姜晚迎就是撒谎,甚至还非常高明的了蒙太奇式谎言。</p>
她的话,的都是真的。</p>
朋友身体不舒服,去看了下,这的是裴让。</p>
和共同朋友去酒吧坐了会儿,这肯定是季悬。</p>
毕竟裴让和季悬,上个月关系还很不错。</p>
而蒙太奇式谎言,就是重新编排真实发生的事情,让事情的呈现方式错乱颠倒,误导别人。</p>
擅长这种谎言的人,就不会露出什么撒谎心虚的表情,因为他们会自我暗示——“我的,都是真话。”</p>
“你太好了。”伊桃回应着,“我也希望你能过来呢,想和你话,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心情多不好。”</p>
此话毕,姜晚迎的眸子微微一亮,马上表露出很关心的神色:“怎么了?”</p>
伊桃很不想把这个认识二十二年的女人往阴暗、邪恶的方面想。</p>
可是疑心一旦生出,就会迅速疯涨蔓延。</p>
以及,朋友终究都会有各自的人生,而她失去裴让,失去孩子,于她来,如同丢了半条命,失去了所有幸福。</p>
什么都没有这些重要。</p>
“不知道你的什么朋友,和裴让认识,”伊桃,“然后裴让的特助周回就联系我了,对我了几句话,我现在”</p>
她也学着姜晚迎,了蒙太奇式谎言。</p>
而姜晚迎瞧着她也淡然的表情,很好奇:“现在怎么了?”</p>
“想开了,要赶紧和裴让有个具体的结果,不能再这样折磨自己了。”</p>
姜晚迎下意识以为她所的“具体结果”是离婚,立马勾起了笑,“好啊,这样想才对,人得对自己好点!”</p>
只是这话完,伊桃眼里突然没有征兆的流下了眼泪来。</p>
姜晚迎又马上表现关心神色,拿纸给她擦眼泪:“怎么又哭了?”</p>
“不是我要哭,”伊桃虽然在落泪,但声音淡淡的,“是我抑郁症又发作了,我控制不住自己。”</p>
“啊?”姜晚迎眉心蹙起,看起来对她心疼极了,“可是你最近也不能吃药啊!”</p>
“嗯,我知道。”</p>
伊桃擦了擦泪。</p>
现在她的眼泪,并不是因为所谓抑郁症而有了想哭的冲动,而是她自从开始做副导演后,每天和严千里还有其他的导演,以及一些老戏骨合作,耳濡目染学会了一秒落泪这种表演。</p>
严千里除却很欣赏她的外貌,也觉得她在演戏上有天赋。</p>
她这一点不谦虚,她自就懂得察言观色,后来绘画,也会观察很多人的动作表情,加之她共情心太强,有时候就会因为听了别人的故事,而有很深的代入感,自己也会难受。</p>
她这样的人去演戏,就很容易入戏。</p>
等把眼泪都擦干,她又,“不过现在也不用吃药,我想看部电影,你帮我拿一下遥控好吗?”</p>
“好!你这么客气干什么!”姜晚迎走到隔壁病床前,把外套脱掉,就去给她拿遥控。</p>
伊桃打开对面墙壁上挂着的电视后,又,“你看我现在脑子糊涂的,都忘了告诉你,我想看一部恐怖片,晚晚,你现在还怕看那些吗?”</p>
一听是恐怖片,姜晚迎震了震,“你要在医院看恐怖片?”</p>
“嗯。”伊桃认真点头,“我之前睡了一觉,做了个梦,梦见了很多死人,还有一个孩儿,应该是我和裴让的孩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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