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p>
张贺趴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p>
声音中满是后悔痛苦,这个结果,并不是出自他的本意,</p>
自已的存在,是给殿下清扫障碍,而不是拖殿下后腿!</p>
这个被烫熟,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的狠人,竟能发出这种哭声。</p>
司马迁蹲下,拍了拍张贺的后背,</p>
“我如何能不写?国之大事,是不可能不写的。</p>
就算我不写,也会有别人写,最起码,我写了,别人就不会瞎写。</p>
我也知道殿下不该受到这种污名,可人岂能算尽天事?</p>
你走吧。”</p>
张贺擦了把泪,重重磕了个头,</p>
看向司马迁,坚定道,</p>
“我还会来找您的。”</p>
司马迁苦笑,</p>
“你再找我几次,我都不会改变主意。”</p>
张贺转身离开,望着他的背影,司马迁一时怔住,许久,又坐回桌案前,重新拿起了笔刀,</p>
并没有把之前写的划掉,而是继续写了下去。</p>
</p>
是夜</p>
“殿下。”</p>
霍光在神武宫前请见。</p>
刘据略带疲惫的声音传出,</p>
“进。”</p>
霍光走进,</p>
桑弘羊、金日磾也在殿中,他们正与刘据着大汉财政,已然触目惊心到了崩溃的程度,</p>
太子据看向霍光,</p>
微笑道,</p>
“还通报做什么,直接进就是。”</p>
霍光摇头,</p>
“您是君,我是臣,君臣之礼该如此。”</p>
惊讶的看了霍光一眼,刘据摇头道,</p>
“你是自家人。”</p>
闻言,霍光愣住,心里好像吃了蜜一样,别提多开心了,</p>
恐怕此刻,刘据若是想吃饭,霍光得立刻扛着锄头,撅腚去翻两亩地,</p>
“殿下~”</p>
桑弘羊受不了霍光这么粘糊的视线,咳咳两声,</p>
霍光正了正神色,</p>
开口道,</p>
“殿下,刘屈氂要来见您。”</p>
“嗯,让他来呗,今日朝会倒是没看见他,刘买也不在”刘据叹了口气,“唉,诸侯国叛了啊,先把他接进东宫吧。”</p>
“是。”</p>
在旁侍立的玉狗儿,出东宫接引刘屈氂。</p>
带进刘屈氂,</p>
刘屈氂一见殿下,扑通跪倒在地,</p>
“殿下!微臣该死,诸侯国全叛了!”</p>
此话一出,刘据和霍光对视一眼,眼中均是闪出激动的光彩!</p>
刘据想要诸侯国叛,诸侯国也确实是叛了,</p>
属于是双向奔赴!</p>
一场权力的游戏,奖品是天下,具体点,是重新定义游戏规则的权力!</p>
刘据的视线已经看到了未来,</p>
借着平叛诸侯国,整个大汉天下最疲软之际,</p>
也是更改地方制度、重新度田大改税制的完美时!</p>
</p>
翌日</p>
甘泉宫</p>
“帝登基,定年号为建元,首制。”</p>
包桑捧着简牍,跪在陛下身前,声情并茂的念着,</p>
“哼哼!”</p>
猪得意的晃了晃脑袋,伸,包桑适时停住,</p>
“朕真是个天才!朕是第一个定下年号的皇帝!</p>
建元!真帅啊!</p>
你朕这脑袋怎么长的呢?”</p>
“陛下为雄主!”</p>
“哈哈哈,”刘彻下意识想要伸抓起个葡萄吃,悬住,忽然想到汲黯吃葡萄的样子,心里闪过一阵烦躁,终是没吃,“接着念!”</p>
“时窦太后干政”</p>
“元光二年,帝行马邑之谋,以韩安国、李广、公孙贺”</p>
“这段跳过!”猪气鼓鼓起身,“朕一听到这个,就想起了那群猪头!蠢得要命!王恢真该死!”</p>
</p>
“是,陛下。”</p>
包桑又拿起一卷新的简牍,</p>
“元狩元年,皇子据立。”</p>
刘彻躺着转过身,把头枕在胳膊上,让包桑看不清他的脸。</p>
“元狩二年,平匈奴。”</p>
“对了!对了!”</p>
刘彻像精神病一样,好一阵坏一阵,一听到平匈奴,又来了自信,起身掐腰,得意的摇头晃脑。</p>
“别,司马迁这人最起码公正!朕的功绩,他全都记清楚了!只可惜,写得太少,他要把匈奴多难打也写上啊!</p>
唉,可惜~你再多念几遍这段。”</p>
“是,陛下。”</p>
包桑又是念了十几遍元狩二年的事,念得口干舌燥,刘彻才算暂时听够。</p>
“往下念。”</p>
“右内史汲黯觐见,斥帝为昏君。”</p>
“这还念什么?!”</p>
刘彻伸出长臂,一把打落简牍,还记得当年因为这事,还去找过司马迁,</p>
朕真被这俩人气得够呛!</p>
“对了!”</p>
刘彻突然想到什么,</p>
“把司马迁唤来!这次熊儿杀弟,他记没记!既然是史官,就该公正!</p>
记了朕,也要记熊儿!</p>
让他带着新写的史书!</p>
哈哈哈!”</p>
刘彻兴奋的搓,</p>
要是司马迁记了,他开心。</p>
司马迁没记,他也开心,最起码能恶心一下司马迁!</p>
刘彻是被幽了,但除了不出宫外,基本还算自由,想见司马迁,司马迁就被带进来。</p>
“微臣参见陛下!”</p>
“拿来!”刘彻伸,又解释道,“新写的史!”</p>
司马迁自董先生死后,口吃有好转的迹象,昨晚被张贺一吓,彻底好了,</p>
掏出崭新简牍,奉给刘彻,刘彻等不及包桑再递给他,一下抢过来,如饥似渴的读起来,</p>
“哈哈哈,真记了!对!</p>
张贺是为熊儿杀的皇子,该算在熊儿身上!”</p>
刘彻激动的满脸通红,看向司马迁,满眼感动,</p>
“朕以前错怪你了,原来你不是针对朕啊!”</p>
“陛下,史家就要秉笔直书。”</p>
“好一个秉笔直书!”</p>
刘彻盛赞,</p>
又忽然注意到什么,</p>
崭新简牍的开篇第一句,就是刘据弑弟,</p>
这是刚发生过的事,怎么后面的简牍,都被写满了呢?</p>
莫非又发生了什么大事?!</p>
刘彻低头快速浏览,看罢,抬起头看了看司马迁,又不可思议的低头看向简牍,</p>
终于忍不住,嘶声道,</p>
“谁教你这么写的?”</p>
司马迁真以为这是个问句,耿直回答道,</p>
“我爹。”</p>
“去你爹的!!!!”</p>
贵公子刘彻竟被气得爆了粗口,大破防,将简牍砸向司马迁!</p>
司马迁在写和不写之间,选择了多写。</p>
就像他的,对于国之大事,史官没有记或者不记的选项,</p>
史官只能记。</p>
但,并不意味着,这没办法操作。</p>
史官可以选择,多写,或者少写,</p>
少写就一笔带过、春秋笔法,</p>
多写就是洋洋洒洒一大篇,</p>
就像现在这样!</p>
第一句写的刘据杀弟,</p>
后面呢?</p>
把刘彻这段日子干得昏事,全记下来了!</p>
注意,司马迁可从来没明,这两件事有因果啊!</p>
就是碰巧写在一起了</p>
可他故意把这些事写在一起,看史书的后人,怎么可能不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p>
合着刘据弑弟,都是因为刘彻昏庸!</p>
这口大锅转来转去,又扣在了刘彻头上!</p>
刘彻满脸通红,向司马迁咆哮,</p>
“司马迁!你欺人太甚!!!”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