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归不想，该搞清楚还是要搞清楚的。</p>
程实坐在地上仔细的整理着脑中的一切讯息，企图在大量的情报中寻找蛛丝马迹，弄清楚阿夫洛斯的故事乃至搞清祂们的意图。</p>
但他想了很久，发现仅凭自己根本不可能想清楚诸神之间的事，于是他放弃了。</p>
放弃了自我猜想，改为</p>
向祂们“咨询”。</p>
既然事关诸神，那么或许只有祂们才了解祂们。</p>
于是他再次拿起中的骰子，开始虔诚的祈祷。</p>
“谎如昨日，嗤”</p>
嗤笑还没完，就听“嗖”的一声，程实瞬间消失于原地。</p>
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一双冷漠的星辰之眸高挂虚空，正一动不动的盯着他。</p>
看这模样</p>
坏了，怕不是命运！</p>
程实的冷汗瞬间打湿后背，他顾不上整理表情，低头就是一顿真诚的赞美。</p>
但这次他学乖了，辞藻不再华丽，而是变得朴实，甚至朴实到应付，以免自己再抬起头时又发现面前这位还是那个爱搞事的欺诈。</p>
“赞美您，伟大的命运。</p>
愿命运永远命运。”</p>
这赞美也算是新鲜，应付的新鲜，但耐不住命运也觉得新鲜。</p>
比起那一串串谄媚的应付，这种简短的直指本质的赞美显然更让祂开心。</p>
于是，眸子冷漠的眼角稍显冰融，整个虚空都升起了丝丝迷幻的色彩。</p>
程实余光捕捉到了这个变化，心中一定，确认面前就是命运了。</p>
于是他迫不及待的抬起头，也不管自己的恩主有何神谕要求，一开口就抛出了一个大大的问题。</p>
“恩主大人，我好像跟污堕的令使阿夫洛斯扯上了关系，这是污堕</p>
向我发出的信仰邀请吗？”</p>
程实的话很直白，直白到敢在一位祂面前肆意的谈论另一位不属于虚无的祂。</p>
可程实是有底气的，那底气不是因为他自诩摸透了恩主的脾性，而是命运曾过“若有疑问，想问便问”！</p>
是祂在程实回归命运之后赐下了许诺，可为程实解答寰宇之事。</p>
只不过因为这局试炼本就是对着欺诈祈愿的，所以程实并不想麻烦命运，可既然都已经见到了</p>
来都来了，不问白不问！</p>
虚空中的眸子星点微闪，听到问题后无喜无悲道：</p>
“你想多了。”</p>
“”</p>
恩主大人，你这话还怪伤人的嘞。</p>
程实面色一滞，干笑两声挽尊道：</p>
“那就好，那就好，我可没有走出虚无的打算。</p>
就算祂真的给我邀请，我也不会答应的。</p>
我的道路早已既定！”</p>
且无论程实的是否是真的，又是否是心里话，总之这话在命运耳朵里听起来很中听。</p>
眸子的眼角再次平缓了三分，祂看向程实，眼中的螺旋绕转片刻，似乎看清了程实当下与过去的命运轨迹，而后再次开口道：</p>
“既定并未变化，但你要切记：</p>
远离污堕。</p>
祂并不是凡人可以靠近的存在。</p>
还有，祂从不会发出任何邀请，每一个沉入欲海的生命都是自愿的。</p>
他们控制不住内心的欲望，以祂的召唤和指引为借口，自发的靠近了祂。”</p>
祂从不发出邀请？</p>
甚至祂的召唤和指引都是借口！？</p>
程实懵了，因为他一直觉得污堕信徒的欲望都是被他们的那位恩主拉扯放大的</p>
可为什么自己的恩主会把污堕描述成一个“受害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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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不解，但命运的话显然还没完。</p>
“阿夫洛斯是一场悲剧，但祂并不值得怜悯，是祂自己亲造就了这一切。</p>
至于欺诈为何把你送入了诞育的试炼中，或许是祂们又签订了什么不为外人所知的协议。</p>
祂总喜欢跟其他人签订这些东西，但很少有用。”</p>
“”</p>
不是，恩主大人，我怎么觉得您这话的语气跟痴愚似的。</p>
程实不敢接话，只是悄悄拿出自己里的欢欲之门信物，那几段破碎的系带，然后示于神前，问道：</p>
“恩主大人，那这东西”</p>
“身陷囹圄者的自救段罢了，这信物可以让你随时去往祂的门前，但正如祂那不曾主动邀请别人的恩主一样，祂无法强制你推门那扇门，除非</p>
你在自身欲望的驱使下，自己推开。</p>
无需理会祂。</p>
你做的很好，没有被欲望拉扯推开祂的门。</p>
欢欲之门并非污堕为祂冠上的神名，而是时间赐予祂的称号。</p>
凡人在推开那扇门后，自身的欲望便再不受控制，与欲海连成一片，成为倒灌欲望洋流的洼地，此后除了沉沦自乐之外，再无追求。</p>
阿夫洛斯曾想打造一个世人皆欢的欲望乐土，但祂的想法不被存在认可，于是时间赐予了祂，永囚之刑。”</p>
永囚之刑！</p>
程实听到这个词后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到了那个时间的s级天赋，永恒牢狱，一个可以让人停滞在时间中的强控天赋。</p>
原来时间喜欢这个道道，囚禁？</p>
额，这不是重点！</p>
程实赶忙摇摇头，将杂念摇出脑袋，而后再次问道：</p>
“恩主大人，可为什么污堕的令使要时间赐名，污堕祂没有意见吗？”</p>
眸中的星点渐渐停止了闪烁，祂遥望了一眼欲海的方向，语气中竟也带着凝重。</p>
“祂从不拒绝，也不会拒绝，就像祂从不邀请，也不会邀请。</p>
因为欲望的放纵本就是打破拒绝，所以我才告诫你：</p>
远离祂。</p>
秩序之音都已经被污染，你等凡人，不该与祂有任何沾染。”</p>
秩序被污染？</p>
程实一愣，突然想到了骨座上的那位大人曾过的“秩序出了问题”以及那个所谓的“秩序的恐惧，恐惧（秩序）”。</p>
所以，秩序是因为污堕才出的问题？</p>
秩序败给了污堕！？</p>
程实惊了，他猛地瞪大了眼想要从那双冰冷的眼眸中得到回应，但命运并未告知他当年的真相。</p>
“那些东西离你太过遥远，想之无用。</p>
你只需要坚定的走在自己的道路上就可以了。”</p>
“可恩主大人，我还是很好奇，如果污堕什么都不会拒绝，那祂会拒绝别人杀死祂吗？</p>
或者换种法，如果有神明要攫取祂的权柄，又或想要让祂陨落，祂</p>
也不会拒绝吗？</p>
比如您额您在虚无的另一位胞神。”</p>
这话太直白了，直白到把众神之间互相攫取权柄的事情都搬上了台面。</p>
甚至还点名道姓的指向了自己的恩主！</p>
尽管他做了找补，但讲道理，如果这话要不是程实出来的，任何一个玩家在神明面前道尽诸神的龌龊，或许这会儿就已经去觐见死亡了。</p>
不，大概率是直接觐见湮灭，然后无痛的离开这个世界。</p>
可命运独爱宽容，祂并未怪罪于程实，只是略微沉默了片刻。</p>
祂也在考虑，该不该让程实知道这些事情。</p>
但看着程实殷切希冀的眼神，并念在他还算虔诚的份儿上，那双眸子还是略作了回应。</p>
“也不会。”</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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