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又见虚空！</p>
程实麻了，他觉得自己不是深入了一场梦，而是来觐神来了。</p>
之前心里还在想，好久没见过自己的另一位恩主了，这不，祂就来了。</p>
只不过对方这态度</p>
程实心里咯噔一声，在恩主的注视下站的笔直，见对方久久不开口，当头便是一句：</p>
“赞美”</p>
话还没完，就被那双冰冷的眸子打断了。</p>
“虚无的行者为何踏入混沌？”</p>
很简短的一个问题，直接把程实的魂儿都给问飞了。</p>
这一刻，虚空中的狂风再次有了温度，一度让程实回想起了在第二次命途起点的时候，自己被那恐怖威压肆意揉捏的那一幕。</p>
坏了，最近这冷汗，越出越频繁了。</p>
自己不会是虚了吧？</p>
嗯？虚无确实算得上一种虚啊，倒也合理。</p>
！！！</p>
程实，现在不是胡思乱想这些鬼东西的时候了，你得想办法糊弄，不，应付，不，回应自己的恩主啊！</p>
祂现在正在看着你，脑子赶紧给我转起来啊！</p>
程实的cpu超频了，这一刻他绞尽脑汁思考着狡辩的理由，为了找到一个好的借口，他在一瞬间就回忆起了所有有关自己融合混乱这件事的过程。</p>
那记忆涌现的速度之快甚至让他有那么一瞬的恍惚，思路突然拐出去想了一个额外的问题，那就是自己有没有资格再当一个记忆宠儿？</p>
可很快这莫名其妙的脑洞就消散了，另一句话涌入他的脑海。</p>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离开混乱神殿前可塔罗对自己的那句模棱两可的话，对方：</p>
“大人，我能给您的建议就是：我不知道。”</p>
程实一直都没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直到这一刻，他福至心灵恍然大悟，心道原来“我不知道”是这个意思！</p>
于是他脸色猛地一变，立刻从一个担惊受怕的“渎神者”变成了一个无能为力的受害者，悲愤又凄凉道：</p>
“恩主大人，我我不知道！”</p>
这句话程实的理直气壮，但他眼角的犹疑和忐忑还是暴露了他的理不直气不壮。</p>
他在想自己的恩主大人会不会看出来，但命运身为洞彻寰宇本质的虚无主宰，怎么可能不知道程实心中的想法。</p>
祂看清了一切。</p>
尽管这一切都是自己那位胞神布下的陷阱，但毫无疑问，程实的贪念让他心甘情愿的跳了下去。</p>
所以，他的意志确实曾背离了虚无一瞬，在祂所能看到的未来中，自己的信徒不应该踏足混沌。</p>
而现在，变化再次主导了命运，繁荣自灭的影响还在继续，命运微微蹙起了眉头。</p>
不过祂并未因此而责罚自己的信徒，而是恢复了冷漠，无喜无悲的道：</p>
“混沌意在阻止本质清醒，祂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p>
你行走在混乱的道路上，只会与命运越走越远。”</p>
“！！！”</p>
这句话一出，程实腿一软，差点倒在虚空里。</p>
这都已经不算是旁敲侧击的警告了，这几乎就是明牌的恫吓！</p>
祂不想让自己靠近混乱。</p>
可是！可是这三个混乱天赋也太香了</p>
如果自己不曾拥有，不要也就不要了；可这天赋都已经装我口袋里了，你这个时候再让我掏出来丢掉抱歉，我做不到！</p>
程实吞了口唾沫，决定为自己兜里的钢镚硬气一回。</p>
他疯狂开动脑力，思考着诡辩的逻辑，不一会儿便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道：</p>
“恩主大人，我</p>
错了。”</p>
虚空中的狂风突然就停了下来，但冷冽的温度仍未散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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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星辰之眸的星点不再闪烁，螺旋也不迷转，祂静静的看着程实，看这这位被自己的胞神过度影响的信徒，不发一言。</p>
祂并未被程实诚恳的态度所打动，祂只是想听听自己的信徒到底还会出些什么东西。</p>
程实这次没有选择舌绽莲花的诡辩，他觉得“既定既然是既定，便应该容得下变化”这一套辞有些过时了，并且再三使用同一套理由很容易引起被忽悠人的反感，尽管对祂来这本质上也是一种敬献，可敬献虔诚也得换个思路常换出常新不是吗？</p>
于是程实这次选择不再当一个违心的虔诚者，而是做一位真诚的倾诉者！</p>
他开始跟命运搞交心局了。</p>
“您虔诚的信徒，我，必须承认有时候确实是有一点点点贪婪，但我并非想引起混乱的注视，而是想要从祂和秩序的博弈中捞点好处。</p>
并且信仰融合才刚刚开始，我认为自己已经融合了信仰，虚无加身之下，我不知道自己还能融合其他信仰，所以我才放心大胆的给予了祂一些暗藏心思的回应。</p>
可我没想到那根本不是祂与秩序的交锋，而是祂扮演了”</p>
话刚到这里，程实被沉默了，物理沉默。</p>
另一股虚无的狂风从他的嘴边凭空吹出，直接把他即将出口的话统统吹回了他的肚子里。</p>
与此同时，一双嬉笑的眸子睁开于程实的头顶，甫一现身便让整片虚空都弥漫起阴阳怪气的色彩。</p>
“让我看看，是哪个心眼儿，在恐吓我的信徒啊？”</p>
听到这话，程实恨不得把头埋进更深层的虚无里，他颤巍巍的站在原地，声都不敢出。</p>
冷漠的眸子瞥向嬉笑的眸子，眼神愈发冰冷：“看来你真的想打一架。”</p>
“那个谁，别光不练，你现在有时间了吗？”</p>
话音刚落</p>
“轰！！！”</p>
程实飞了。</p>
虚无内战的余波毁天灭地，整片虚空都坍塌于一瞬，无尽的虚无气息如同复苏的火山从最深处喷发而出，将这满眼的漆黑涂抹的更加虚无。</p>
可哪怕这恐怖的力量以凡人所不能理解的速度扩散开来，将虚空中的一切存在全都泯灭，却也未曾伤到这位可怜的凡人一丝一毫。</p>
程实只是感觉到一股巨力迎面袭来，而后他便像高尔夫球一样被狠狠的击飞出去。</p>
人在前面飞，魂儿在后面追。</p>
也不知道飞了多久，当意识勉强回归躯体时，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稳定且安静的新虚空中，并以极快的速度一头扎进了“地面”上。</p>
“嘭——”</p>
丑坠了。</p>
等他狼狈的坐起来后，才发现在这片虚空里，也有一双眼睛正灼灼的凝视着他。</p>
程实先是一惊，而后一喜。</p>
“嗨，龙王，又见面了，你也是被打进来的？”</p>
不错，这双眼睛的主人不是哪位祂，而是李景明，此时的他正站在虚空之上，正虔诚的等待“恩主”的召见。</p>
可欺诈自从把他带到这里后就离开了，紧接着，一个程实掉了下来。</p>
程实的观察力很敏锐，他看出了龙王眼中的疑惑，再联想到对方的这副姿态，他很快就猜到龙王的觐见还未开始。</p>
于是他眼珠一转，轻咳两声道：</p>
“咳咳，那个，恩主大人让我给你带个话。”</p>
李景明看到程实的那一刻眉头就皱了起来，此时听到程实这么，更是疑惑：“命运？”</p>
“哦，你的恩主，欺诈。”程实赶紧改口，这些把戏对他来非常熟练，“有时候话的太快容易吞字，再，虚无本是一家，相信相爱的，还分什么彼此，是吧。”</p>
“？”</p>
李景明眼角一抽，觉得对方的话十分有一百分的不可信，但在这里也没有别的事可做，于是他便点点头，示意程实继续，想看看这个命运的信徒又想干些什么。</p>
程实搓了搓，表情变得古怪：</p>
“起来我还有点震惊，因为我也是第一次碰见这种方式。</p>
龙王，你别不相信，你恩主这是个到付的带话，所以你在听之前是不是</p>
先把邮费付了？”</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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