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一十章</p>
跑路王者</p>
我死命的一把拽住了哈尔德,当然,他最后也留了下来。</p>
我找了个非常蹩脚的借口,我不能跟着他们一起去石洞,怕他们突然发生意外,没人保护。</p>
但所有人都很清楚,我怕那条大黑狗,怕的要死。</p>
关羽娣跟我同病相怜,自然是不会出言讥讽。</p>
哈尔德心照不宣,也不便直话直。</p>
只有那个口无遮拦的阿娜尔,一边讥笑我胆如鼠,一边威胁我立马就把幽冥鬼步教给她,不然她就把巴特儿叫进来跟我亲热亲热了。</p>
还好哈尔德能治的住她,否则我绝对会立马就施展幽冥鬼步逃之夭夭。</p>
至于能不能跑的过那条大黑狗</p>
我可是徒步赢过金虎天尊的跑路王者,对于脚底抹油这种绝技,那还是相当有自信的。</p>
我在屋里睡觉,他们三个人坐在院子里商量着,到底哪一座浮雕石像才是巫神之眼的所在。</p>
一开始我还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他们的对话,慢慢的,一股困意笼罩了我的大脑。</p>
屋外偶尔传来的牛羊叫声倒是不错的催眠白噪音,萦绕在鼻尖里的屎味儿,让我的思绪回到了二十多年前,跟师父生活在上水村的那些日子。</p>
唯一影响我睡眠的苍蝇嗡嗡声,也在逐渐涌起的困意面前变的越来越微弱。</p>
几分钟之后,我大概是睡着了。</p>
只不过</p>
这次我又做梦了,而且内容还记得挺清楚的。</p>
舒籍依然是毫无意外的出现在了我的梦境里,他静静的坐在茶台前,稳如老狗的品茶赏花。</p>
我努力的瞪大眼睛,竖起耳朵,想要看看他究竟在干什么,更希望从他的口中得知一些关于任诗雨的只言片语。</p>
可他却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更没有话。</p>
我的身体定在距离他几米外的地方动弹不得,就这么跟看哑剧似的看了他很久。</p>
舒籍就这么面无表情的坐着,脸跟我的目光形成了一个四十五度的角度偏差。</p>
他似乎是在看着窗台上的那盆花,但又好像是那边有个人站在窗外,供他近距离欣赏一样。</p>
偏偏我却正好看不见那个角度,我死命的想要探头过去,只要脑袋往前伸一点点,哪怕只是一拃距离,我就可以看见窗户后边到底有没有人了。</p>
可无论我怎么用力,脖子都挪动不了一厘米出去。</p>
我有九成相信,窗外一定站着一个人。</p>
而且那个人</p>
极有可能就是任诗雨。</p>
我越发焦躁了起来,好几次都想要尝试着狠狠的咬一下自己的舌尖。</p>
即便是不能移动身体,哪怕是从这个令人抓狂的梦中醒来也好。</p>
可是</p>
毫无悬念,我失败了。</p>
我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舒籍脸朝窗外,双眼脉脉含情,气的真想当场昏死过去。</p>
要是梦中只看到了舒籍,我倒不会感觉太意外。</p>
因为上次已经有过一回相同情况的怪事儿发生了,可不久之后,我却猛然看到了一幕让自己目瞪口呆的场景。</p>
骤然出现在我梦境之中的</p>
竟然是我那死了好几个月的干爹,吴桐!</p>
他还是我记忆中的那副模样儿,干瘦邋遢,穿着一件泛黄的大汗衫,一条破了几个洞的大裤衩儿,此时正坐在一张桌子前,眯细着眼睛对着头顶的灯光仔细查看着里的一样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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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睁大眼睛看去,他里拿着的似乎是</p>
一张面具。</p>
没错,就是一张面具,底色打满了红色的涂料,然后几道黑色线条勾勒出了面具的五官,看起来就跟戏台上的大花脸似的。</p>
只是这张面具显的有些奇怪,颧骨往上的位置一片血红,并没有勾出眼睛的形状。</p>
而在额头正中却有一个孔洞,就像是一枚竖着立起的贝壳一样。</p>
一束灯光透过这个孔洞落在了吴桐的脸上,映照出他那副似笑非笑,意味不明的表情,怎么看怎么感觉贱嗖嗖的。</p>
我心中微微一动,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赶忙收摄心神,凝神继续看了下去。</p>
吴桐保持着这个姿势,静静的坐了足有几分钟时间。</p>
他的拿着那张面具,十分缓慢的朝自己的脸罩了下去。</p>
但在距离他的脸还有半拃远的时候,他又重新停止了动作。</p>
那束灯光聚成了一个十分明显的贝壳形状,正正的照在他脑门正中。</p>
吴桐扯着嘴角笑了笑,伸出左抓过桌子上的移海扇,轻轻摇动了几下。</p>
“忽!”</p>
我眼前一花,吴桐的样貌轻轻模糊了一下。</p>
紧接着,一个身形清癯,面带戾气的中年人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取代了吴桐的位置。</p>
我微微一愣,很快就反应了过来。</p>
他也是吴桐,只不过</p>
是四十年前的吴桐,那时候他还是个相貌俊朗,道骨仙风的中年人,既不老,也不糟。</p>
以我掌握的时间线索推算,在当时那个年纪的时候,吴桐应该是已经跟老居士有了爱情的结晶,也就是花姐。</p>
但老居士的野心逐渐开始膨胀,名义上率领着中州五魁全力粉碎三才之力合一的阴谋,阻止天邪冥王降世。</p>
可暗地里,老居士却在谋划着想要掌握三才之力,让天邪冥王变成自己的傀儡。</p>
日日夜夜跟老居士如胶似漆的吴桐,自然是发现了这个异常状况。</p>
他深爱着老居士,当然下不去杀她。</p>
但吴桐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居士在邪路上越走越远,几经思虑,他走了一步险棋。</p>
他只身远赴滇南,在楚门禁地之中偷走了一枚传音贝,将天邪冥王的封印解除了一部分。</p>
与此同时,他还窃取了一缕天邪之力,融进了自己的女儿,花姐的右眼之中。</p>
只要三才之力完成合一,天邪冥王重新临世,那花姐就会成为天邪冥王的献祭品,一命呜呼。</p>
老居士发现了吴桐的所作所为之后勃然暴怒,但此事关系到亲生女儿的性命,她也只能无奈的回心转意,重归正途。</p>
但老居士却没有第一时间明白吴桐的良苦用心,她从此痛恨上了吴桐。</p>
为了避免自己忍不住心中的怒气痛下杀,老居士选择了离开青竹台,浪迹天涯。</p>
直到吴桐去世之后,老居士才从他的遗书中得知了当年的一切。</p>
现在,他俩合葬在宝瓶山上,虽然生前没能白头偕老,但至少在死后冰释前嫌,合穴共寝,也算是不枉此生相爱一场了。</p>
梦境中的吴桐轻挥着移海扇,突然金光一闪,一枚散发着古铜色光芒的传音贝凭空出现在了面具之前。</p>
吴桐狠狠的深呼吸了几口,放下移海扇,伸拈起传音贝,慢慢的朝面具上的那个孔洞靠近了过去。</p>
我紧张的瞪大了眼睛紧盯着他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口。</p>
就在吴桐中的传音贝立马就要接触到面具的那一刹那,我的梦境骤然剧烈的晃动了起来。</p>
吴桐的身体一瞬间就变成了破碎的虚影,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道急切的声音就传进了我的耳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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