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透他。</p>
只能下意识后退，“什么意思？”</p>
“我们不离婚了，好不好？”</p>
傅祁川握住我的腕，摩擦着我脉搏处，“以后不管怎么样，我都只要你，不管别的任何人了。”</p>
“包括温芳和傅衿安？”</p>
“对。”</p>
“傅祁川，”</p>
我觉得可笑至极，“这话你自己信吗？”</p>
如果是突如其来的醒悟，那也来得太迟了。</p>
我没有猜到他今天会相信我，可是这也不够弥补过往的所有隔阂。</p>
他嗓音沉缓，“你还是不愿意？”</p>
我定定地看着他，吐出五个字，“对，我不愿意。”</p>
倘若回到没失去孩子的时候，他做出这个决定，我可能会立马同意。</p>
但现在，我想不到有什么答应的理由。</p>
是我被撞倒的时候，他越过我去扶另一个人吗。</p>
还是我流产的时候，他那耳光打得不够狠呢。</p>
我们这段婚姻已经没有退路了。</p>
傅祁川沉默了很久，将我的越攥越紧，末了，眼底只剩一片清明，极尽讽刺，“连这几张照片，我都可以当做没看见，这还不够吗？”</p>
这句话，让我瞬间像是在寒冬腊月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血液都被冻住了。</p>
我扯了扯嘴角，眼泪却先冒了出来，猛地挣出他的桎梏，“原来，你压根没有相信我？”</p>
“傅祁川，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啊。”</p>
“南枝”</p>
他神情突然慌张了一下，想伸来碰我。</p>
我避开他的动作，一边往后退，一边笑着摇了摇头，“在你眼里，我都跟别人去开房了，多脏啊，你碰我不嫌恶心吗。”</p>
他有几分呆愕，“我不是”</p>
“傅祁川，别虚伪了！”</p>
话落，我转身就跑上楼，砰地一声关上房门。</p>
我躲进卫生间，拼命想忍住，拼了命的不允许自己哭，不许再为了他哭，可是眼泪却争先恐后的往外滚。</p>
哪怕铁了心离婚，但我也不是刀枪不入了。</p>
我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也会疼啊。</p>
他怎么能这么侮辱我</p>
八年，就换来这么个下场。</p>
挺可悲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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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过后，我和傅祁川好像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p>
一连三四天，都是我起床，他已经出门了，我睡觉了，他才回来。</p>
根本见不到，因此也不难熬。</p>
倒是陆时晏，给我发过几次微信，问我有没有事之类的。</p>
傅祁川这个人偏执起来，谁也拿他没办法，更何况，他们已经闹得够僵了，我不想雪上加霜。</p>
再者，也没必要把陆时晏牵扯得更深。</p>
我就都回复没事，让他放心。</p>
这晚，我洗漱完半躺在床上看书时，突然听见楼下传来一阵着急忙慌的声音。</p>
我下意识准备去看看，刚拉开门，听见程叔几乎恳求地劝道：“您就算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要想想老爷子啊，你身体垮了，傅家怎么办？”</p>
偌大的老宅，能让程叔用尊称的，只剩傅祁川和我了。</p>
我拉门的动作顿住，心里似被什么扯了一下，又很快归于平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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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应该对自己的身体有数才是。</p>
对。</p>
我想着，又关上了门。</p>
门合拢之前，听见傅祁川声音沉哑地道：“没什么大事，您打电话叫医生过来一趟吧。”</p>
我重新躺回床上看书，可看了不知多久，才发现书都拿反了。</p>
变得有些心神不宁起来。</p>
不知道他的身体是怎么了，如果是因为那一枪那本该是在我身上的。</p>
我心烦意乱地合上书，准备去阳台透透气时，房门便响了起来，伴随着程叔的声音，“少夫人。”</p>
我的脚步都不受控制地快了一些，打开门，“程叔，傅祁川还好吗？”</p>
“祁川他发烧了。”</p>
闻言，我略微松了一口气，以为是感冒之类的，却又听见程叔开口：“是前几天的枪伤感染了引起的。现在不让任何人碰他，也不肯吃药。”</p>
“你们要离婚了，我本来不该来找你的，但实在是听他睡着了，在喊你的名字”</p>
我捏了捏心，“我去看看吧。”</p>
因我而起，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p>
因为发烧，傅祁川两颊染着不自然的浅红，长睫覆下，呼吸均匀绵长，只是眉心依旧蹙着，好似遇到了天大的烦心事。</p>
程叔指了指床头柜上的药，“这是医生刚来开的，能退烧、消炎。”</p>
我点头，“好。”</p>
“那我先出去了，您有事随时叫我。”</p>
程叔出去后，偌大的房间只剩下我和他。</p>
我走过去，探了下他的额头，很烫。</p>
至少三十八九度了。</p>
未料，却在准备收回的那一刻，被他下意识攥住，低声呢喃道：“老婆，阮南枝为什么要离婚，不要离婚。”</p>
房间静谧，他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地闯入我的耳朵。</p>
我在原地站了许久，俯身拍了拍他的脸，“傅祁川，醒醒，吃药。”</p>
他迷蒙地微微睁开眼，看见我，似乎有些不相信，突然用力一带，将我拽进他的怀里，他瓮声道：“是我对不起你，辜负了你。你骂得对，我是王八蛋，是混蛋。”</p>
我被他拉得猝不及防，好在反应还算快，重心没落在他的伤口那一块，但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滚烫。</p>
人都烧迷糊了。</p>
他清醒的时候，绝不会有这么深的觉悟。</p>
我撑在床上，又好气又无奈，“那你就利落一点和我离婚，别再耽误我了。”</p>
“我不要。”</p>
他还圈在我的腰间，双眼却又轻阖了起来，声音也变得不那么清晰。</p>
这人发个烧，搞得跟喝醉酒一样。</p>
我无奈，反掰开他的，脱离他的怀抱，却在要收回的瞬间，目光突然一紧。</p>
他的腕内侧有好几处黑红相间的烫伤。</p>
新旧不一的伤，在他精致如玉的上，灼得人眼睛都发疼。</p>
明显不是同一时间烫到的。</p>
那就不是不心烫到了而是故意的。</p>
可是，以他如今的身份，除了他自己，没有人敢这样对他。</p>
我努力睁大眼睛，抬压了压内眼角，忍着鼻腔的酸楚，又拍了拍他的脸，“傅祁川，你上的伤，怎么回事？”</p>
“嗯？”</p>
他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好像没听真切。</p>
我弯腰，“我，你上的伤，烫伤，怎么弄的？”</p>
睡梦中，他眉心蹙了蹙，低声呢喃，“想老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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