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妃一脸的指甲印，有一道划痕更是直接从脸颊一直到了脖子跟，此时又红又肿的，看上去可怕极了。</p>
她捂着自己的脸，心里想到刚才长公主扑上来那不要命的样子，简直恨得咬牙切齿。</p>
堂堂一个长公主，打起人来跟市井泼妇有什么区别？！</p>
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扑上来挠她的脸！</p>
她真是一辈子的脸都在今天丢尽了！</p>
这一动，就牵动了脸上的伤口，她忍不住嘶了一声，痛得面目扭曲。</p>
旁边的洛川郡主更是也没好到哪儿去，此时头发散乱，脸上也好几个巴掌印，右脸都彻底的肿了起来。</p>
可是比起脸上的痛，洛川郡主更多的却还是羞耻和愤恨。</p>
她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京中贵女之中的第一人。</p>
从来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被人抢风头。</p>
哪怕是自己的表姐妹柳明珠当年风头盖过她，她都很乐意帮着别人打柳明珠的脸。</p>
可现在，她却被长公主揪着头发打了几个巴掌！</p>
她的面子都丢尽了！</p>
她忍不住死死的咬着下唇，心里恨到了极点。</p>
正在此时，夏太监出来，目光在她们脸上溜了一圈：“周王妃，洛川郡主，圣上宣您二位进去”</p>
周王妃顿时回过神，心脏剧烈的跳动几下，嘴唇动了动，又不敢耽误，忙弯腰低头上了台阶，洛川郡主跟在她身后，心情沉重得简直像是要去上坟。</p>
事实上也的确是跟上坟没有两样了。</p>
永昌帝高高坐在上首，里正拿着几张纸。</p>
而长公主和陆明安陆锦棠三人则跪在地上。</p>
周王妃一进去，便拉了洛川郡主一把，急忙跪倒在地。</p>
大殿之中是令人难以呼吸的安静。</p>
周王妃只觉得口干舌燥，匍匐在地呼吸困难。</p>
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永昌帝才冷冷的问：“秦氏，锦棠的婚事，是你保媒，是吧？”</p>
来了！</p>
周王妃的心跳个不停，声如蚊蝇的应了一声是。</p>
永昌帝就嗤笑了一声：“你和长公主府有什么深仇大恨？”</p>
这话分明是笑着问的，但是周王妃却觉得心脏都被一只名叫恐惧的大给摄住了，面色惨白的砰砰砰的磕头：“圣上，臣妇不敢！臣妇不敢！”</p>
她忙不迭的解释：“当时锦棠在臣妇的别庄对曾文秀一见钟情，长公主因此来问臣妇的意见，臣妇当时真的只是想成人之美，所以才去曾家提亲”</p>
她艰难的吞了口口水：“当时曾家的确是跟臣妇过，曾文秀怕配不上锦棠，又孩子年轻，之前还有心仪的人”</p>
谎的最高境界就是真话假话混合着。</p>
七分真三分假，这才最难分辨。</p>
周王妃早就知道谎是不能的，便避重就轻：“臣妇当时的确是想着要跟长公主交好，因此便也没有追问太多，便武断的让他们仔细掂量掂量，看上她的可是长公主的独子”</p>
洛川郡主跪得膝盖都有些发痛，可此时却不敢有丝毫的不满，一时之间紧张到了极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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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昌帝呵了一声，冷冷将那几张纸给扔在地上：“是吗？那你看看这是什么？”</p>
周王妃不敢不看，爬了几步将纸给捡起来，才看了一眼，就脸色煞白。</p>
第一张第二张分别是曾大老爷和曾大夫人的证词，两人都一口咬定当时已经把话清楚过，是周王妃威逼利诱让他们咽下宋六少爷和曾文秀的事。</p>
第三张却是她宴请过宋夫人的图画！</p>
是锦衣卫！</p>
她一时之间心里寒气密布。</p>
他们府中有锦衣卫！</p>
这些锦衣卫虽然可能听不到她们具体的是什么，但是却知道她们家中的访客，还知道她们见面的场景！</p>
多可怕？！</p>
她的肘支撑不住的开始发抖。</p>
而等到看到最后一张的时候，更是连最后一丝血色都退的干干净净！</p>
因为最后一张是曾文秀的证词。</p>
她将自己吃落胎药的原因都推在了洛川郡主身上！</p>
还有坠湖的事，也都是洛川郡主出的主意。</p>
周王妃心里发冷，可背上却止不住的开始出冷汗，终于坚持不住趴在地上猛地磕头：“”圣上恕罪！圣上恕罪！臣妇有罪，臣妇该死！”</p>
洛川郡主吓了一跳，看着母亲咚咚咚的磕头，没一会儿额头就磕破了，终于从心里生出无限的惊恐。</p>
她从来没有见过周王妃这么害怕的模样。</p>
也从来没见过永昌帝这么吓人的一面。</p>
天子一怒，血流漂杵，从前她一直只以为是夸张，可如今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p>
她也忍不住浑身颤抖的开始跟着磕头。</p>
长公主忍不住哽咽出声：“皇兄，您也知道，我这一生也就只能有锦棠这么一个孩子！他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指望，可是周王妃却如此对我们！我们做错了什么？”</p>
她忍不住哭着质问周王妃：“周王妃，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陷害我儿子？！”</p>
周王妃现在哪里还有力气回答？</p>
她现在简直已经怕到了极点，急忙哭着分辨：“不是的，不是的！殿下，我真的没有坏心，我只是，只是”</p>
永昌帝淡淡的笑了：“只是想要讨好太子，想要帮太子的宠妃分忧，因此才想要送宋家一个顺水人情，帮宋家甩掉这个尾大不掉的包袱，又顺便还能拉拢长公主，是吧？”</p>
周王妃的哭声戛然而止。</p>
永昌帝冷冷的扯了扯嘴角：“是啊，都已经是亲王妃了，升无可升，当然要为子孙后代考虑了，朕老了，自然是该去讨好太子的时候了。”</p>
这话的真是诛心至极，周王妃再也承受不住，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p>
夏太监眼观鼻鼻观心，只当自己是聋子瞎子，什么都没看到。</p>
正在这时候，夏太监看到外面太监探头，便默不作声的往外走，过了一会儿悄无声息的进来，轻声跟永昌帝禀报：“圣上，周王来了。”</p>
周王现在的心情，比以前去接陆明安和萧墨的那一次还要沉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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