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数股细的电流，沿着耳蜗的皮肤刮过，酥酥麻麻地一路窜到心底。</p>
夏昕怡险些尖叫。</p>
太上头了。</p>
她的脸颊涨红，双眼亮晶晶地抬眸看着他。</p>
想要听他更多的话，想要更加靠近他，想要嗅着他身上的气息，想要多看一会儿他的笑容。</p>
她的内心在疯狂叫嚣着，身体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识，控制不住地上前一步，站得离他更近一步。</p>
出乎意料的是，霍晏紧跟着后退一步。</p>
他似乎也有些迷茫自己的行为，垂头看了一眼脚下，长眉微蹙。</p>
怎么身体像是有意识，不自觉地就跟她拉开距离。</p>
不愿意跟她太过靠近？</p>
明明，他恨不能将夫人缩，变成拇指大的人儿，放在口袋里，走到哪里都揣着。</p>
时时刻刻地黏糊在一起，不要分开一秒。</p>
“夫人怎么不话？”</p>
抛开无所谓的思绪，他看着她，眉宇间全都是疑惑：“是谁惹夫人不开心了吗？”</p>
“没，没有。”</p>
夏昕怡的目光闪了闪，应了一声。</p>
声音细如蚊讷，心脏几乎要从喉咙口蹦出来。</p>
心虚，愧疚，掺杂着难以言喻的兴奋激动，混合成复杂难言的滋味儿，让她头脑发热发胀。</p>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什么。</p>
她似乎被割裂成了两个人。</p>
一个掌控着身体，头脑空白，本能地想要延长这份单独相处的时间。</p>
另外一个则飘在半空中，脑袋里涌上了无数的想法，挣扎让她立刻离开。</p>
她不能这么做。</p>
阮女士是她的恩人，将她带离了苦海，给了她人生更多的可能。</p>
她怎么可以恩将仇报？</p>
可是——</p>
“霍先生，你累不累？”</p>
她的眼神闪烁而又晶亮，眼眶微红发烫，隐隐含着泪意。</p>
夏昕怡仰视着他，嗓音发紧：“我扶你去休息，好不好？”</p>
霍晏垂眼看她。</p>
他明明已经醉了，从来一板一眼，脊背挺直的男人靠在墙壁上，展露出几分随性，连一丝不苟的发丝都有些紊乱。</p>
可是他那双黢黑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黑得深邃幽冷，深不可测。</p>
仿佛能够看透她的伪装，直接看到她的心底，将她不可言的心思看得一览无余。</p>
夏昕怡的心提了起来，一时不知道他到底是醉着的，还是清醒的。</p>
“霍先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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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干地咽了口唾沫，她露出仓促的笑容，勉强撑着问道：“你，你怎么不话？”</p>
“好。”</p>
沉默片刻，霍晏才简短地应了一声，懒洋洋地抬起臂。</p>
示意她过来搀扶。</p>
夏昕怡的心里有烟花炸开，喜悦兴奋让她的双颊滚烫。</p>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掌心早就紧张得出了汗。</p>
忙不迭地在裙摆上用力擦了擦，确定掌干燥，她才胸腔擂鼓般得上前，心翼翼地托住他的胳膊。</p>
她，她竟然真的接触到他了。</p>
这一刻，她欣喜得想要落泪。</p>
她觉得自己像是亵渎神明的偷，甚至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梦境。</p>
否则，她这么糟糕差劲的人，怎么配接触到他，跟他站得这样近？</p>
她忍不住抬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p>
疼。</p>
这种钻心的疼，让她的嘴角不由高高地翘了起来，怎么都落不下去。</p>
好高兴啊。</p>
这不是梦。</p>
她真的可以触摸到他，跟他站得这么近，近得能够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气味。</p>
即使醉酒，他依然这么完美，完美得让她自惭形秽，生出恐慌，害怕自己的存在脏污了神明。</p>
“夫人带我去哪儿？”</p>
霍晏低低地笑了一声，面容在阴影中晦暗难辨，嗓音低沉轻柔，犹如蛊惑般：“我好累，想好好睡一觉。”</p>
去哪儿？</p>
还能去哪儿？</p>
夏昕怡并不是什么都不懂。</p>
她跟李文洲有着两年的同居生活，在金沙工作的时候，也见识过五光十色、光怪陆离的夜晚生活。</p>
她清楚得知道，去不同的房间，会导致不一样的结果。</p>
而现在，选择权放在她的上。</p>
是把他安安稳稳地送回房间休息，还是贪图这短暂的一夜？</p>
她的心脏拉锯，天人争斗。</p>
以至于没有察觉到男人看过来的眼神里，若有若无的冷意。</p>
低垂着头，她的眼睫颤抖，频率高得可怕。</p>
好一会儿，她才轻声道：“霍先生跟我走就是了。”</p>
她扶着他，借着敞开房门泻出的一点光芒，心翼翼地上楼，走得缓慢又平稳。</p>
“心台阶，腿抬高一点。”</p>
她的声音温柔妥帖，像是柔情蜜意的妻子，又像是把他捧在掌心里虔诚照顾的信奉者，不厌其烦地提醒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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