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桀要和江白登山，其他虽然是同行，但也只是远远跟在后面，给俩人留了足够的空间。</p>
山路算不上崎岖，足够两人并肩而行，即便如此，任桀依旧落后江白半个身位。</p>
他一边走，一边着，</p>
“江白，之前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就当是他们给你开了个玩笑”</p>
为了引江白入局，做戏可谓是做了全套。</p>
就连天焱、星皇，本来一门心思找地方潜修，等待神系大门开启的两位顶尖强者，都被拉来充当背景板。</p>
起来，他们也很冤枉，幕后之人的再长，也到不了净土。</p>
以往，他们针对天帝，都是想办法把天帝骗出去杀，在净土杀死一名天帝，实在是太难了。</p>
更何况，武天帝也好，灾天帝也罢，都是净土历代天帝中能够排进前五的狠人。</p>
真把他们骗出来了，到底是谁杀谁，还不准呢</p>
两人此刻就站在山道旁，像是夹道欢迎一样，看着江白和任桀从他们身边路过，又目送两人离去。</p>
星皇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忍不住感慨道，“若是杀了任桀，兑换的功勋”</p>
“够给你上八辈子坟的了。”</p>
天焱毫不客气地回道。</p>
“那倒也是。”</p>
两人先前为幕后之人效力，按照功绩来算，兑换一段假期绰绰有余。</p>
“我大概知道，我们和净土结下的交情是怎么来的了”</p>
看着任桀和江白消失在山道尽头，天焱轻叹一声，只可惜，各为其主，不然的话，净土也有些英雄豪杰，他想结识一二。</p>
黄秘书出现在两人身前，平静开口，</p>
“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二位请回吧。”</p>
“作为此行的报酬，在零界，神系序列能力的极致升华，我保证有二位的一席之地，在那之后两清。”</p>
天焱却没有搭话，转而道，“我们二人无法多留，这是我二人的一点心意，望转交人王。”</p>
着，他拿出一个信封，同时解释道，</p>
“只是做个顺水人情，没有别的意思，无需多想。”</p>
黄秘书收下了信封，点头回道，</p>
“若是你们快死了，净土也会回礼。”</p>
星皇、天焱：</p>
这个，大可不必。</p>
主人下了逐客令，继续留在这里就是恶客了。</p>
天焱和星皇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离开龙虎山，在第一地藏的陪同下，走出了净土的范围。</p>
以他们的实力，当然可以在瞬间爆发出恐怖战力，对净土造成巨大的伤害。</p>
作为代价，他们也会死在净土。</p>
所以，他们没有选择这么做。</p>
江白和任桀还在爬山，江白似乎不打算等任桀，只是闷头走着。</p>
任桀在他身后不远处跟着，时不时开口几句话，</p>
“我们上山的路，是一条道，平日里很少有人走，打理的也少。”</p>
“同一条路，你走的太快了，很多风景都会看不清，就算你走上两次，还是一样的结局。”</p>
听到这里，江白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任桀，</p>
“你是，我还会输？”</p>
江白已经输过一次了，至少，道疤是这么的。</p>
任桀摇了摇头，“你没有输，你只是还没赢。”</p>
江白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任桀脸上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p>
“但是，我赢过一次了。”</p>
挑战王座这种事，千年以来，只有三位存在成功过，其中两位，都在王座上好好坐着。</p>
唯独任桀，本该坐在人系王座上的至高存在，此刻却要走向自己生命的最终章。</p>
“我曾经问过你，人系的是不是人和”</p>
任桀问道，“你猜，你是怎么回答的？”</p>
江白翻了个白眼，他根本不用猜，因为他就是江白，他给出的回答就是江白的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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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项序列能力都能达到同样的高度，因此，不存在哪一系的是什么，不如”</p>
江白在这里沉默了一下。</p>
任桀接着他的话往下，</p>
“不如，神秘潮汐可能不是第一轮出现。”</p>
“上一轮的九次神秘潮汐，诞生了九位王座之上的至高存在，而在上一轮，人系登顶的序列能力名为人和”</p>
这个猜想，并不难。</p>
序列零，和其他序列能力相比，确实足够逆天，堪称行走的外挂。</p>
可就算是外挂，也要有个过去的逻辑吧？</p>
江白觉得，这个法目前来看是最合理的。</p>
他掌握的序列零，是上一轮神秘潮汐王冠上的明珠，如今在他中，算是明珠蒙尘</p>
至于江白的道疤究竟从何而来，他又为什么挑战三次，失败了三次，还能活下来</p>
这些都需要江白自己去探索，挖掘出真相。</p>
就算人王没有老年痴呆，人王也很难知道这个答案。</p>
挑明这一点后，两人继续登山，江白还是跟之前一样，闷头赶路，似乎想早一点走到山顶，早一点结束这场压抑的登山之旅。</p>
“江白，就没什么想问我的？”</p>
“没。”</p>
“你走慢点，再走就要到了。”</p>
“我压着速度呢”</p>
“你再这样，姓姜的早晚要找你收侵权费的”</p>
“”</p>
“爬山其实也没那么难。”</p>
任桀喘了口气，感慨道，</p>
“上山容易，下山难”</p>
他就不下去了。</p>
最终，两人还是来到了山顶。</p>
任桀站在山顶，看着近在咫尺的太阳，悠悠道，</p>
“有时候，我也会分不清，这到底是朝阳还是夕阳。”</p>
“太阳升起总会落下，人活着就会死，死人却不会常活，死了就是死了，最多能多死几次。”</p>
对于自己的宿命，任桀很坦然，他是最顶尖的强者，命运就掌握在自己中，他的生死，自己了算。</p>
“上山的路，我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p>
任桀背对着江白，感慨道，</p>
“下山的路，就靠你自己了。”</p>
白不语，只是轻点了点头。</p>
他怕一出声，紧绷的情绪就会在这一刻崩溃。</p>
任桀笑了笑，没有再什么。</p>
他知道，自己无需顾虑。</p>
江白会照顾好一切。</p>
这也许很残忍，这也许对江白并不公平，但他们背负的一切太过沉重，从未有过真正的公平。</p>
他们在力所能及之中，已经做到了最好，江白亦是如此。</p>
站在山顶，任桀向前迈出一步。</p>
他披着朝霞的彩风，饮着人间的酒，在云朵上随意穿行，好似顽童一般，与鸟兽同行，与天地同乐。</p>
星辰在他头顶围成一圈，幻化为王冠为他加冕。</p>
无数人追求一生的王冠，被他像垃圾一样随丢弃。</p>
他不屑为世界的王，只愿守净土一方。</p>
最终，化作点点星光，葬在这片朝阳。</p>
世间，再无人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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