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溪听懂了他的意思，眸色沉稳，从容不迫。</p>
“除去柳姨娘？”</p>
“父亲此话何意？”</p>
“难道湘竹苑大火之后，柳姨娘真的被处置了？”</p>
“我记得那日，父亲来到湘竹苑与我话，言语之间，暗示了柳姨娘尚在人世。”</p>
“难道那日，真的是我多想了？”</p>
“父亲方才，柳姨娘之事木已成舟、追悔莫及，我便没有听懂。”</p>
“现在更是不懂了。”</p>
着，她转眸虞泽。</p>
“你既，一切都是我母亲指使。”</p>
“那你细一，我母亲指使你做了什么？”</p>
虞泽撑着重伤的身子，回话的声音很、很虚弱。</p>
“回姑娘的话，宁夫人，她用了一种很特别的香料。”</p>
“那香料，会令柳姨娘误以为自己，跟人苟合，才有了身孕。”</p>
“如此，即便人不在盛京，也不碍事。”</p>
“待宁四姑娘出生，宁夫人让人主动找上门，巧言暗示，以证自身。”</p>
“柳姨娘信以为真，自那以后，只要宁夫人香料不断，柳姨娘便会一直养着人。”</p>
“宁夫人设下此计，正是为了铺垫静知轩一事。”</p>
“一旦公爷知晓，自己疼了二十年的女儿，竟是外男亲生，一定会勃然大怒。”</p>
“这样一来，即便宁夫人当着公爷的面，直接除去柳姨娘，公爷也不会记恨。”</p>
宁云溪强调了一下重点。</p>
“香料？”</p>
“什么香料，竟有如此奇效？”</p>
宁寒望目光含怒，看着宁云溪时，少了几分疑心。</p>
“是馥郁香。”</p>
宁云溪故作不知。</p>
“馥郁香是什么？”</p>
宁寒望不由得蹙眉。</p>
“两年前，你母亲，她寻遍天下，好不容易从一个世外高人的中，买来了馥郁香。”</p>
“馥郁香，正是那位世外高人所创，至今没有问世。”</p>
“去年，你误以为自己失了清白，无奈嫁入宸王府，正是因为你母亲用了此香。”</p>
“不过她，馥郁香所用材料稀缺，就连世外高人，也只做出那一支香。”</p>
“你母亲为了促成你的婚事，香已用尽。”</p>
宁云溪演出了满脸的惊愕。</p>
“怪不得宸王，总对四妹妹，我还是清白之身，他从未碰过。”</p>
“我一直以为这是宸王的宽慰之语，意在哄四妹妹开心。”</p>
“没想到竟是母亲”</p>
其实这事，她前世便已经知道了。</p>
所以才能加以利用，设下此计。</p>
宁寒望心里那杆怀疑的秤，逐渐偏向穆蓉。</p>
“原来夫人早就寻到馥郁香了。”</p>
“而且远不止一支。”</p>
“怪不得去年，她用得那般得心应！”</p>
宁云溪转向虞泽，继续问话。</p>
“你这一身伤，又是怎么回事？”</p>
虞泽难过了一张脸，演出了痛心疾首的样子。</p>
“人重伤，亦是宁夫人所为。”</p>
“静知轩一事之后，宁夫人计谋得逞。”</p>
“人原以为，跟着她做事，整整二十年，已算是心腹之人了。”</p>
“万万没想到，她居然过河拆桥，对人赶尽杀绝！”</p>
“人避难多日，颠沛流离。”</p>
“可不论躲到何处，她都能寻到人。”</p>
“人为了活命，实在没了办法，只能重伤而至，向公爷出实情，万望公爷能够出相救！”</p>
着，他撑着伤势，努力磕头，显得十分诚恳。</p>
“公爷，人与柳姨娘确实没有任何关系。”</p>
“多年来，人看在眼里，柳姨娘对公爷，可谓情深意重。”</p>
“若非人助纣为虐，公爷与柳姨娘，还是一双良人。”</p>
“如今，人唯有满心懊悔。”</p>
“都怪人贪图一时之利，既害了自己，也苦了公爷和柳姨娘。”</p>
“从今往后，人一定洗心革面，求公爷，给人一次活着赎罪的会吧！”</p>
宁寒望漠漠提问，言简意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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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什么证明，这一身伤，都是我夫人所为？”</p>
虞泽伸入怀，取出一只荷包。</p>
“宁夫人的贴身婢女，人有过数面之缘。”</p>
“这个荷包，正是那婢女带着一帮人、寻到人家中时，人无意间从她身上扯落的。”</p>
“荷包绣工，或许出自那位婢女，人不知，可否以此为证？”</p>
宁寒望接过荷包一看。</p>
“确实是晴锦的荷包。”</p>
“织帛云绣，我记得，这是她刚出生时，夫人特意赏的。”</p>
宁云溪暗暗一笑。</p>
“父亲连这个都记得。”</p>
“真是好记性。”</p>
宁寒望转而询问。</p>
“依你之见，一个荷包，足以为证吗？”</p>
宁云溪认真回应。</p>
“女儿不敢妄言。”</p>
“但做为医者，有些话，却不得不告知父亲一声。”</p>
“此人的伤口上，似能寻到一点芯艳丸的痕迹。”</p>
宁寒望显然惊住了。</p>
“芯艳丸？”</p>
“那不是穆族特有的防身之物吗？”</p>
宁云溪点头。</p>
“确实是母亲的母家特有的。”</p>
“而且配方，从未透露给外姓之人。”</p>
“芯艳丸溶于茶水，倒在伤口之上，能令受伤之人，迅速断送生息。”</p>
“看来，使用芯艳丸之人，是想以最快的速度，除掉虞泽，免生后患。”</p>
虞泽接上了话。</p>
“对对对。”</p>
“那婢女确实往人身上，倒过茶水。”</p>
“即便那茶水是凉的，人亦觉灼热异常。”</p>
“幸而偶遇一位神医，仗义相救，否则人就”</p>
他早被颜瑜买通。</p>
颜瑜自然不会让他有事。</p>
穆蓉派人，致他重伤之后，颜瑜便立即出抢救了。</p>
而今伤势，虽然看起来非常严重，但不至于危及性命。</p>
待事成之后，颜瑜和宁云溪自会治愈他的重伤。</p>
听至此处，宁寒望尚有最后一丝疑心。</p>
于是，他找来了府上所有郎中。</p>
甚至，请了两位外头的郎中。</p>
经过郎中们的细心检查，最后确定，虞泽身上，确实有被人用过芯艳丸的痕迹。</p>
至此，宁寒望终于相信了虞泽的每一句话。</p>
“来人，去请夫人过来。”</p>
不一会儿，穆蓉来了。</p>
“老爷。”</p>
宁寒望冷冷一应，目光一扫虞泽，以作示意。</p>
“你谋害烟儿之事，已是凿凿有据。”</p>
“芯艳丸的痕迹，更是经由各位郎中检查，确认无疑。”</p>
“我传唤你过来，只想听一听，”</p>
“你还有什么话？”</p>
穆蓉眸色一惊，难以置信地看向宁云溪，只觉后背发凉。</p>
“芯艳丸？！”</p>
“你竟连芯艳丸都能研制出来？”</p>
穆蓉并不蠢笨，怎么可能留下芯艳丸的证据？</p>
况且，她根本没有用过芯艳丸。</p>
宁云溪轻轻抚额，</p>
以背，掩饰眸中不心表露出的得逞一笑。</p>
其实芯艳丸，是她和颜瑜一起，在医药空间里研究出来的。</p>
虞泽身上的芯艳丸痕迹，正是颜瑜所为。</p>
穆蓉原本还想强辩，</p>
怎料，被宁云溪弄得无可辩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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