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妤不急伤怀，先作提醒。</p>
“夫君白天答允，回来之后，愿一句，她们不如我。”</p>
“这么快，你就忘记？”</p>
鄢坞一脸无谓。</p>
“我没忘，只是不愿违心辞。”</p>
罗妤接受不了现实，满以为深陷噩梦。</p>
鄢坞有条不紊，一顿分析，试图服罗妤。</p>
“你该明白，她们既然可以入行、有会陪伴贵客，必有本事在身，足以谋利。”</p>
“吸引无数贵客临门，车马络绎不绝，她们原本，就比寻常女子，更美好些。”</p>
“这个行当，你做不下去，转而选择成婚，其中，定有缘故。同理，她们做得下去，没有选择成婚，其中，定有高超之处。”</p>
“另外，我今日玩亵之女，年方二十，并且，是今日刚满二十。”</p>
“你别以为，比你年轻，她什么都不懂。虽是初尝花趣，但她该有长处，一分不少。妙龄羞情之状，纯熟老练之术，她可谓样样精通，服侍我，极为妥帖。”</p>
“到现在，我仍是回味无穷。”</p>
“你想想，这般情况，叫我如何得出口，她不如你？”</p>
心痛迭起，罗妤阵阵苦笑。</p>
“呵呵”</p>
鄢坞不以为意。</p>
“你笑什么？我错了吗？”</p>
“刚满二十、初尝花趣之女，究竟有多美妙，不必我逐一赘述，你应该懂得。”</p>
罗妤收起笑容，和颜悦色，与之谈话。</p>
“夫君是否发现，但凡花楼新买来的女子，全是刚满二十、花羞含苞？”</p>
经她一，鄢坞惊觉。</p>
“好像，确实。”</p>
罗妤深问。</p>
“夫君可知，何来这些凑巧？”</p>
鄢坞道出猜想。</p>
“兴许他们，特意只挑年岁、身姿合适的女子，买入苑中。过了二十岁，或是丢失身节，他们便拒之门外。”</p>
罗妤慨爽诉知。</p>
“夫君岂不知，花楼常有一种段？新买来的女子，不管青春几何，俱称今日刚满二十；服下一种药，便可做出初雨之状。”</p>
鄢坞怔住。</p>
“啊？这”</p>
罗妤继续诉知。</p>
“花楼女子，多从外县远方挑选而来，是为尽可能不遇旧客，巧以纯洁，卖一次高价。”</p>
“之后，她们再服侍其他贵客，亦可称作，入行不久。”</p>
事实太过震撼，鄢坞不敢相信。</p>
“啊？怎么会”</p>
罗妤惑然。</p>
“夫君经验老到，竟然不知？”</p>
鄢坞神情，反应不及，还余一丝愣滞。</p>
“你们内部之事，我从何得知？”</p>
他千思万想，反复斟酌。</p>
“这事，不甚对吧。”</p>
“这些新买来的女子，总不能，都不干净。她们之中，该有一些，初出闺阁，纯情尚在。”</p>
罗妤点头。</p>
“确有一些人，买来之时，含苞未放。”</p>
鄢坞释然一笑。</p>
“这就对了。”</p>
“我今日相会女子，便是如此，她一定淳然清妙。”</p>
罗妤见怪不怪，一派从容。</p>
“真正清妙女子，不会登台竞价，而侍贵客。”</p>
“妙女入苑之前，掌柜通常另作住处，安置她们。”</p>
鄢坞惊奇不已，满目诧异。</p>
“安置，何用？”</p>
罗妤语调，不紧不慢。</p>
“先由权贵显赫之人，挑选喜爱女子，圆成良宵。花楼东家，不仅赚得不菲之数，且能得到一定倚仗。”</p>
“而后，妙女服药，假以单纯之名，登台竞价。其数，不及权贵出阔绰，却也能让东家，赚一笔。”</p>
“因此，你能在花楼相会的女子，绝不可能明净。”</p>
鄢坞只觉大开眼界。</p>
</p>
“你以前历事，就是这般？”</p>
罗妤语气笃定。</p>
“嗯。”</p>
“除我之外，其他共事女子，皆是这般。”</p>
鄢坞若有所思，试探一问。</p>
“看上你的权贵，是谁？”</p>
罗妤作答。</p>
“他们会戴面具，且有侍从看守，我们不晓他们长相，也不能探知对方是谁。”</p>
鄢坞隐有感觉，那位权贵，便是鄢恪。</p>
仅是胡思臆想，并无定论，他没有宣之于口。</p>
“你这些，是何用意？”</p>
罗妤温恭直谅，抱诚守真。</p>
“我想劝夫君，切莫上当。”</p>
“初次登台的女子，服药之前，需要经过许多训练。她们历经无数，与花楼其他女子没有区别，你不用多花银两，寻求凭空捏造之趣。”</p>
鄢坞随口曲解其意。</p>
“你这么，便是嫉妒她，得我青睐，意图破坏她在我心里的地位。”</p>
罗妤一分焦心。</p>
“我与她，争什么长短？”</p>
“夫君，我是好意相劝。”</p>
“花楼规矩，就是这样。”</p>
鄢坞自以为是，高傲陈词。</p>
“唯你所在花楼，是这个规矩，或者，唯你所在县城之人，不择段。”</p>
“我县，人人善良，不怀此恶。”</p>
“她，肯定是明净女子。只要我愿意出银子，她可以不陪别人，只跟着我。”</p>
“你妒忌她，比你干净。”</p>
“对么？”</p>
解释不清，罗妤有些急切。</p>
“不对。”</p>
“夫君，我言之俱实，没有骗你。”</p>
“全天下的花楼，包括盛京花楼，都是这个规矩。”</p>
鄢坞哄话搪塞。</p>
“我明白，你吃醋，不想我再找她。”</p>
罗妤一阵急躁。</p>
“不是”</p>
鄢坞止住她的话。</p>
“娘子勿忧，我不找她。”</p>
罗妤做刚做柔，好歹。</p>
“我是劝你，休做登台竞价，免得受骗。”</p>
鄢坞骤然，大发雷霆。</p>
“这也不行，那也不许，你所谓"夫君可以去"，意义何在？！”</p>
“罗妤，没有容人之量，你尽可直言，何必假惺惺，什么不怀介意？”</p>
罗妤无措。</p>
“我已然直言，的确不怀介意。”</p>
鄢坞瞋目，发上指冠。</p>
“不怀介意，你闹什么脾气？”</p>
罗妤心苦。</p>
“我没有。”</p>
“我直言直劝，不希望夫君受骗。”</p>
鄢坞雷嗔电怒，大肆咆哮。</p>
“强词夺理！”</p>
“你与二弟乱来，我大方原谅，只字不再提过，那才叫做真正的不怀介意！”</p>
罗妤忍不住反驳。</p>
“夫君怎就只字不提？你每日，起码提及十次。”</p>
鄢坞义正词严，像是掌握正理。</p>
“罗妤，你无理取闹，合该有个限度。”</p>
“这次花楼，是你，诱我去逛，若非你处心积虑，我根本不会去！”</p>
“难道，你所谓"夫君可以去"，实为等我回府，大吵一架？亦或，借题发挥，以此为由，提出离婚？”</p>
“好，离婚，如你心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