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生跟中学生期末考不同，而是照着周来算，考试周里学生期末测验。京华大学期末考由老师自主出题，善良点的可能早早画重点，而严格的则是挑着难点考。</p>
元月中旬，莘莘学子归家团聚。</p>
至于假期学习</p>
非一般自律学生翻翻书，余者家里疯玩，书早不知扔哪里！</p>
“寒假严寒，回家烤烤火不出事就行，天高皇帝远远的，不要为难自己。而且一个个成年人总是明白自己该做什么的，控制不住也是自己的事。”</p>
“有理。”</p>
“不提这个，毓准备啥时候回家？”</p>
话音未落，教授齐齐侧目注视李毓。</p>
因常常串门，文学院教授跟李毓混得非常熟悉，日常有点零嘴愿意分享，毕竟谁不喜欢长得好且懂礼貌的晚辈呢？</p>
视野里，青年盯着圆锅里冒泡泡的黄酒，眼神并无焦点。</p>
“十四号最后一科考试结束，十六号回家。你们知道京都有哪些比较出名的特产吗想买点带给家人尝尝。”</p>
“京都特产？”</p>
“推荐杨子胡同对面的生煎笼包，想想就口齿生津，而且胡同里面有一家糕点铺”</p>
“桃记是吧？我最喜欢里面的桃酥饼。”</p>
聊着聊着，一位教授忽然耸耸鼻：“怎么有一股灌汤包味？”</p>
“啥？”</p>
周围人互相瞧瞧，沈裕总算想到“居家”室友的另一份汤包，垂着眼睫腼腆道：“是我，刚刚打包两盒灌汤包，另一盒是同学的。”</p>
“室友？”</p>
老教授非常老练伸：“是赵柴他们吧，灌汤包给我，我明天给他们班画重点！”</p>
“而且，上课照顾他一点。”</p>
“”</p>
沈裕：汤包保不住了。</p>
“铃铃铃”声音响，刚下课的老师推门进屋，瞧着窗前围着一堆人煮酒，不介意附庸风雅一回。</p>
“哪来的闲情逸致？”</p>
“你瞧瞧外面飘雪，多漂亮。雪里煮酒，人生乐事，而且上一年煮酒失败”</p>
教授互相揭短，而另一位则皱眉道：“刚刚课上学生问国家新政的意义，制度跟兴盛”</p>
崔院长耷拉的眼睛骤然一睁，抬咳两声，直接抢话茬。</p>
“学生懂得思考是一件好事”</p>
酒面“咕嘟咕嘟”冒泡，酒香弥漫，宛若置身山间泉涧。</p>
沈裕长睫微颤，清澈瞳眸扫一圈乐呵呵“论古今”的儒者，举目望，玻璃窗外白雪飘飘，悠悠岁月</p>
酒香，他有点醉了。</p>
鬓角半百的学者滔滔不绝阐明新政见解，周围有的赞同，有的则持不同意见，特别是社会性质层面的问题。</p>
“我觉得”</p>
“你的想法错了，领导肯定有更重要的考量”</p>
“你才错！”</p>
学术争论最易恼，一个两个似乎比谁声音高。</p>
沈裕照着唐婉意思数五颗话梅扔沸腾的黄酒里，静静等待，瞧着话梅不停翻滚沉浮，片刻再一勺勺帮教授舀酸梅黄酒</p>
抿一口，酒暖暖，胃非常舒服，一点不觉得晕。</p>
再抿一口</p>
半晌，争着面红耳赤的教授各自重重“哼”出一声带着怒火的鼻息，指着往日交情不错的同事骂。</p>
“孺子不可教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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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牛弹琴！”</p>
“噗嗤。”</p>
围观者噗嗤笑出声，辩输的崔院长蔫蔫扫一圈，瞧见唯一的“软柿子”。</p>
“李毓啊，你觉得新政最重要是什么？”</p>
青年舀着第二勺酒，白皙脸颊染上一丝薄红，瞳眸潋滟。</p>
闻言，怔愣一下。</p>
周遭沉默些，崔院长正失望，却见眼前人唇瓣翕合吐出一句话。</p>
“发展生产！”</p>
沈裕拍拍有点晕的脑袋，总觉得面前一切都清晰，可晕乎乎。</p>
晕晕着清醒着？</p>
抛开环境问题提制度就是一个伪命题，而且国家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发展生产力。生产力就像面前一壶酒，的，只能一人一勺。</p>
哪怕用最精细的量杯量，只是一滴两滴的差别。</p>
可是发展生产力人民拥有的不止是一锅酒，而是一桶甚至更多的“酒”，那时候五谷丰登，高楼大厦，国家呈青竹攀高之势一日日繁荣。</p>
旧策谁言对错？</p>
国情年年不同，当时的政策必然是最符合国情的，当事物发展途中出现偏差，再慢慢修剪枝叶，不能固步自封。</p>
青年扯唇，周围飘着一股话梅甜。</p>
“我觉得挺不错的。”</p>
“田是农民的根。家有新田，母亲跟姐姐肯定高兴。李建国是一个非常负责的队长，日日不辞辛苦跑田里监督，晒得跟黑炭一样。”</p>
“可村里合作社食堂储备粮老不够，中午白菜煮粥，傍晚番薯粥，村民抱怨，前半夜睡觉肚皮咕咕唱歌，后半夜偷偷摸摸到田里挖点番薯烤只有丰收期间能吃点结结实实的硬饭。”</p>
“而今生活有盼头。”</p>
“勤者靠着薄田种粮，养牲畜，等农闲再推着车搞点生意，不用畏畏脚。”</p>
“往日干活最喜欢偷奸耍滑的惰者失掉倚仗，只能劳作”</p>
声音慢慢，却清晰。</p>
屋里不知不觉静下，雪声，呼吸声，清脆的嗓音融着酿作炉上酒，静静烹着。</p>
文人多思，多感慨。</p>
声音停止，一些人拧眉沉思，一些人则是偷偷摸摸的舀一勺，再两勺，要不要再加第四勺？</p>
半晌，该教授想要悄悄溜走，隔壁同事抱着腿不让走，再稳稳打嗝：“白菜，地里黄，两三岁”</p>
“爹啊！”</p>
“温教授醉了，哈哈，从业发发慈悲，认</p>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当浮一大白！”</p>
“话梅再煮就苦了，添点酒，有啥馒头番薯条的烤烤”</p>
沈裕半阖眼，视野因酒意朦朦胧胧。</p>
一位灰厚袄教授端着茶缸缓步离开，再弯腰擦擦眼镜，弓着的背显得苍老不止十岁</p>
等回寝室，室友钻出被窝，眼里满满的憔悴空洞，气若游丝：“爹啊，您是忘记给儿子带饭了吗？”</p>
沈裕娓娓道出刚才教授抢包一事，再取出另买的热饺。</p>
室友“嗖”一下窜出：“划重点？”</p>
“真假？”</p>
虽然失去灌汤包可惜，可重点啊，那是重点啊！</p>
“兄弟，我果然没看错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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