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量刑</p>
翌日下午，勤政殿。</p>
楚玄迟带着楚玄霖与刑部尚书与左右侍郎入宫。</p>
他们昨日在天牢审了一下午，因着罪臣都很配合，供词当天便已写好。</p>
监查司关押的那些清客门客们，也由监查司的人连夜审理过，写好了供词。</p>
今日上午，监查司与刑部负责此案的人员商议了一上午，才终于确定了量刑。</p>
如今他们入宫来，便是将供词与证据，以及量刑结果上呈给文宗帝，做最后定夺。</p>
但凡是大案与要案，文宗帝虽不负责审理，但需得先让他过目，唯有他才有权力拍板。</p>
不过文宗帝也没做个一言堂，而是传了左右丞相入宫来，先听取他们的意见，再做定夺。</p>
长孙睿与林天佐昨日便已入宫看过罪证，今日又将文宗帝方才看过供词与量刑，仔细查阅。</p>
“陛下，微臣认为监查司与刑部的量刑可行。”长孙睿看完后先行表态，对量刑表示了认可。</p>
文宗帝正襟危坐在御案之后，不怒而威，“私造兵器等同谋反，爱卿不觉得这般惩罚太轻了些？”</p>
长孙睿解释道：“这般重罪，若是旁人自该满门抄斩，株连九族，但大皇子殿下另当别论。”</p>
若是旁人犯下这等大罪，又何须如此麻烦，要几方商议后再定刑，直接可根据律法来判。</p>
“林天佐，你怎么看？”文宗帝又问，“朕既传你入宫，便无需避嫌，有什么想法大可直言。”</p>
作为楚玄怀的嫡亲的舅父，林天佐本该避嫌，文宗帝却偏偏让他参与此事，让人捉摸不透。</p>
林天佐斟酌道：“回陛下，微臣觉得处罚过轻，有损陛下的圣名，认为陛下是有意偏袒大皇子。”</p>
“那你是要朕斩了朕的皇长子？”文宗帝眸色一冷，看着像是动了怒，似乎真要袒护楚玄怀。</p>
林天佐则面不改色，坚持自己的意见，“微臣不敢，微臣只是站在国法的角度就事论事。”</p>
他作为文宗帝的伴读，比旁人更了解文宗帝，对方怕是有意让他徇私，为楚玄怀求情。</p>
如此一来文宗帝是能护住自己儿子，但他却要落人话柄，作为丞相的名声也会大大受损。</p>
文宗帝冷声道：“林相好一个大义灭亲，但我国重孝道，岂能让太后娘娘白发人送黑发人？”</p>
他确实想给林天佐会，让其为楚玄怀好话，如此他才有台阶可下，顺水推舟饶了楚玄怀一马。</p>
楚玄迟淡淡开口，“监查司与刑部也是这般考虑，陛下以孝治国，太后年事已高，定不可受此刺激。”</p>
楚玄霖附和，“正所谓法外有情，大皇兄身份特殊，处罚也该酌情，将各方面情的况加以考量。”</p>
林天佐又道：“微臣刚过是站在国法的角度陈述，若要论法外开恩，这个处罚便恰到好处。”</p>
他本也想为楚玄怀求情，可他不会做第一人，须有其他人先开口，他才会顺着再些好话。</p>
“太子，你怎么看？”文宗帝昨日只传召了两位丞相，今日上午才传楚玄辰来了此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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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楚玄迟他们过来后，他便将三人都传召入宫，想看看他三人的立场与态度。</p>
楚玄辰知他想放过楚玄怀，便为其话，“作为兄弟，儿臣希望大皇兄能性命无虞。”</p>
“你是储君，岂能徇私枉法？”文宗帝佯怒，“这如何让满朝文武臣服，让黎民百姓信服？”</p>
若是楚玄辰希望他真斩了楚玄怀，他才会不高兴，那明这个儿子已不会顺从他的意思。</p>
一旦有了这苗头，下一步就该是觊觎帝位，想早些登基将他赶下龙椅，那他便容不下。</p>
楚玄辰道：“作为儿子，儿臣不想父皇中年丧子，作为孙子，儿臣不想皇祖母出任何意外。”</p>
他情真意切，字字都在文宗帝的心坎上，“儿臣虽是储君，但亦是儿与孙，自古忠孝难两全。”</p>
文宗帝看着他，眸色晦暗，未置可否，心中却极为满意，看来屁股底下这个位子，还相当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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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休沐日。</p>
对于楚玄怀的处罚，文宗帝还未做出定夺。</p>
他心中早已认可监查司与刑部的量刑，但面上还需坚持。</p>
否则坊间必然会认为他袒护楚玄怀，他要让旁人多求情，再答应下来。</p>
上午，寿康宫突然传来消息，元德太后得知楚玄怀之事，急的晕厥了过去。</p>
御医及时赶了过去，确诊她是急火攻心，需静心修养，绝不可再受丝毫的刺激。</p>
文宗帝心中暗喜，这便为楚玄怀开脱的好会，但嘴上却叹气，“母后还在帮老大。”</p>
李图全比林天佐还了解他，会顺着他，“太后娘娘仁慈，大皇子殿下毕竟是陛下的长子。”</p>
“正因他是长子，才让他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文宗帝眉头紧皱，“以至于犯下这等大罪。”</p>
“哎”李图全给他找台阶，“若大皇子殿下真出点什么事，以太后娘娘如今的身子如何受得了？”</p>
文宗帝想了想，“御王妃向来最得太后的欢心，你让人去传个消息，让御王妃入宫宽慰太后吧。”</p>
“可要御王殿下也一同入宫？”李图全希望楚玄迟能来，多在元德太后跟前露脸，得其欢心。</p>
“老五若是愿来，最好不过，母后看着也更高兴。”文宗帝虽非太后亲生，但有几分感情。</p>
“那奴才便让传话的人提一嘴，御王殿下最重孝道，得知太后娘娘身子不适，兴许会一同前来。”</p>
李图全见文宗帝并未反对，当即便吩咐了下去，太监得令匆匆离开，出宫赶往御王府。</p>
文宗帝合上奏折，“老大怎就不能向老五学学，非要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让朕这般为难。”</p>
“人与人不同，事已至此，陛下且看开些吧。”李图全也只能劝慰，而不能真楚玄怀的不是。</p>
不管怎么，楚玄怀都是文宗帝的儿子，文宗帝作为父亲可以随意他，但旁人却不能他不好。</p>
文宗帝刚批完一封奏折便放下御笔，“他自作孽不可活，朕先去看看母后，也好安母后的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