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庶人</p>
楚玄迟与墨昭华在寿康宫陪了会儿元德太后，便以她需静养为由，行礼告退。</p>
而后他们并未直接出宫回府，而是先去了趟凤仪宫，向敬仁皇后行礼问安。</p>
墨昭华还特意解释了一句，他们是奉诏入宫陪伴太后，因此才未能及时来拜见。</p>
敬仁皇后笑着摇头，“御王妃放心，本宫还不至于这般心眼，不辨是非的计较。”</p>
墨昭华正色道：“臣妾也知母后大度，并非怕母后计较，而是母后本就该有知情权。”</p>
敬仁皇后话语温和，“御王妃真是贴心，难怪陛下这般看重你，太子与太子妃也都夸你。”</p>
墨昭华很谦虚，“陛下是抬爱臣妾，太子皇兄与皇嫂，则是给夫君面子，谬赞了臣妾。”</p>
“谦虚是好事，但过分的谦虚不好，那是妄自菲薄。”敬仁皇后脸上依旧带着笑意。</p>
楚玄辰早已与她通过气，想要与御王夫妇交好，她也不希望儿子树敌，自会帮他稳固关系。</p>
墨昭华起身福了一礼，态度极为恭敬，“是，臣妾必将铭记于心，也多谢母后的教导。”</p>
夫妻俩在凤仪宫坐了会儿，便行礼告退，因着纯惠贵妃被禁足宫中，他们也无需去问安。</p>
于是他们去了长乐宫见德妃，嘉善公主猜他们定会过来，非拉着楚玄奕在宫里等着。</p>
看到他们入殿，嘉善公主笑的得意，“母妃，嘉善什么来着，五皇兄与皇嫂真来了吧？”</p>
德妃宠溺又无奈的看着她，“是是是，嘉善最聪明，料事如神，不过却只是些聪明。”</p>
嘉善公主不满的噘嘴，但也没反驳，她确实只有聪明，文宗帝也是这般，她不服不行。</p>
“怎么？嘉善这是在等我们？”楚玄迟着便给德妃作揖行礼，“儿臣拜见德母妃。”</p>
嘉善公主笑嘻嘻，“可不是，在寿康宫时不便话，嘉善也只好在这里等着皇兄与皇嫂。”</p>
“臣妾拜见德母妃。”墨昭华福了一礼便上前，“姨母，昭昭久未入宫，姨母一切可安好？”</p>
“本宫一切都好，瞧你们这红光满面的样子，想必也是夫妻恩爱，身体亦无恙吧？”</p>
德妃虽还不知墨昭华会医术，有望之后楚玄奕，可看到楚玄迟得了圣宠，地位愈发稳固。</p>
再加上他与墨昭华夫妻情深，对辅国公府的人也好，又护着楚玄奕兄妹，便没以前那般担心。</p>
楚玄奕天生结巴，不便抛头露面，无法在朝堂上立足，若能得他与辅国公府庇护，定能少受些气。</p>
墨昭华笑靥如花，一副女儿姿态，“托姨母的福，夫君与昭昭不仅感情日深，身子也极好。”</p>
德妃看向楚玄迟，“那就好，等老五的双腿痊愈，你们就该要个孩子，早日体会为人父母的愉悦。”</p>
“姨母”墨昭华脸色微红，害羞带臊的模样好不诱人。</p>
“哟”德妃笑着打趣她，“昭昭在自家人面前，怎还害羞了呢？”</p>
“拜见”楚玄奕贴心的为墨昭华解围，行礼道，“皇兄皇嫂”</p>
“奕儿你好呀，多谢了，否则姨母再下去，我就该找条地缝钻进去躲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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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昭华笑语盈盈的向他道谢，此刻的她不用做端庄贤淑的御王妃，而只需做自己。</p>
她喜欢在亲人面前的自在与放松，无需时刻注意仪态，担心有损形象，影响到名声。</p>
出嫁从夫，她作为皇家媳，如今不只要注意自己的名声，更要顾及楚玄迟与皇家的颜面。</p>
“不、不、不客气”楚玄奕尝试着三个字，结果便结巴了，他的脸瞬间红起来。</p>
“没事，奕儿不用着急。”墨昭华朝他眨眨眼，的是让他不用着急治疗恢复之事。</p>
他们相互行礼后落座，因着有活泼的嘉善公主在，殿内时不时会传出来欢声笑语。</p>
***</p>
翌日，大早朝。</p>
文宗帝在朝堂上将楚玄怀的罪行公之于众。</p>
因为事发时间不长，知晓的人不多，霎时间便满殿哗然。</p>
朝臣们议论纷纷，大多数人都是不敢相信，楚玄怀竟敢做出这等事来。</p>
奈何文宗帝证据确凿，又有楚玄怀与其党羽的认罪，连怀疑的余地都没有。</p>
文宗帝随即还公开监查司与刑部的量刑，并且当众驳回，要杀楚玄怀以儆效尤。</p>
如此一来他便是大公无私，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曾偏袒分毫，保全了他的圣名。</p>
他的戏演完了便轮到楚玄迟上场，率先为楚玄怀求情，还搬出昨日元德太后晕厥之事。</p>
若是纯惠贵妃为此晕厥，他凭此来求情，会遭人诟病，但元德太后不同，她乃是天子嫡母。</p>
东陵以孝治国，文宗帝更是标榜孝子，又岂能背上气死嫡母之名，这与治国之道相背驰。</p>
原本大多数朝臣都在心里支持文宗帝砍了楚玄怀，听完楚玄迟的话后，有些人便动摇。</p>
紧接着楚玄霖也跟着求情，昨日楚玄迟便与他通过气，他选择成为太子党，自会帮着话。</p>
于是又多了些朝臣觉得应该饶了楚玄怀一命，但他们也只是在心中想，并未站出来表态。</p>
鉴于求情的两位都是亲王，他们需要有官员做出头鸟，他们才好跟着求情，趋利避害。</p>
刑部尚书先做了这出头鸟，量刑本就是刑部与监查司一同做的，他肯定要站在楚玄迟这边。</p>
然而有他出头后，那些动摇了的官员又犹豫起来，只因林天佐还未表态，这可是楚玄怀的舅父。</p>
林天佐则在等着长孙睿表态，之前在勤政殿时，他曾亲口认可了量刑，那今日也该有所表示。</p>
长孙睿原是想等刑部尚书带动一些朝臣，他再行动，见其他人并无反应，这才站出来求情。</p>
林天佐见时已到，立马出列为楚玄怀求情，如此若是文宗帝责怪，也有长孙睿陪着他。</p>
其他朝臣见两位丞相都在为楚玄怀话，便猜到这定是文宗帝的意思，纷纷出列附议。</p>
最后朝臣全在求情，文宗帝便勉为其难，收回成命，只将楚玄怀贬为庶人，终生囚于宫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