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昭华与晋王府的女眷并不熟，唯二有交流且有印象的也即是李莹与沈曦月。</p>
她是有些同情李莹，入府后不曾得宠，如今却要被连累，不过她也不会多管闲事。</p>
正如楚玄迟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他们本身并无太多交集，又何必在意太多？</p>
于是她换了个话茬，“解决了此事，还得派人去青州处理兵器之事吧？老六是不是想去？”</p>
“可不是，第一个请缨，但父皇没有答应。”楚玄迟饶有兴趣的问，“昭昭猜这会给了谁？”</p>
墨昭华想了想，“慕迟自己不便出远门，陛下也不会让你这般去涉险，那你应该是举荐了老七。”</p>
“知我者，昭昭也，不过”楚玄迟没再卖关子，直接将今日早朝之事长话短告诉她。</p>
墨昭华轻嗤，“老六这是急眼了，再不避嫌也不该举荐自己岳父，最后反给了舅父会。”</p>
楚玄迟又问，“东陵武将那么多，父皇有很多选择，昭昭觉得父皇为何偏生选了舅父？”</p>
墨昭华仔细思考，“妾身认为，除了慕迟的面子之外，应该也有考虑舅父的战功。”</p>
楚玄迟轻笑，“昭昭与我真是心有灵犀，我也这般想，父皇大概是要准备重用大舅父了。”</p>
他们猜的倒是与文宗帝想的差不多，他确实有考虑到容潇的战功，想给辅国公府荣宠。</p>
而辅国公府如今除了容海，便只有容慎在朝为官，相比起才名在外的容慎，他更愿意用容海。</p>
墨昭华不禁又担心，“陛下这般做，就不怕辅国公府动了不该有的念头，想辅佐慕迟夺嫡？”</p>
“兴许是我表现的太好，父皇相信我吧？”楚玄迟不以为然，“我本也从未想过要争位。”</p>
“如此甚好，妾身也只想过安生日子。”墨昭华前世已做过皇后，不想再费心费力管理后宫。</p>
若楚玄迟只做亲王，想不纳妃更容易，一旦登基大宝，那便是帝王无家事，家事亦是国事。</p>
满朝文武盯着定会盯着后宫，以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劝谏帝王选妃，再趁送上族中的女子。</p>
楚玄迟倒是没想过这方面的压力，他只是不想朝局动荡，皇室操戈影响的将是整个东陵。</p>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墨昭华，许诺般的道：“此生我定要许昭昭一世安稳，过简单快乐的生活。”</p>
墨昭华含情脉脉的回应，“妾身相信慕迟定能做到！”</p>
***</p>
翌日上午。</p>
科举舞弊一案彻底结案。</p>
主犯晋王楚玄怀被褫夺亲王封号，晋王府查封。</p>
从犯礼部左侍郎方进，兵部右侍郎狄策，吏部左侍郎马棱死罪。</p>
三人的府邸被查抄，家产全部充入国库，其家人被流放千里到之外。</p>
这些还是本身并无犯罪，只是被连坐的家人，犯罪的人则必须从重处理。</p>
比如方进的长子方兴明，当初虽是靠着真才实学高中，但因连坐而丢官流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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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子方天明，在今年的会试中舞弊，取消其进士身份，再与家人一同被流放。</p>
因着方进他们的招供，所有参与了舞弊的人都被供出，全部取消了身份，名次作废。</p>
其他学子的名次则依次顺位，比如第十八名的人是舞弊，则由第十七名的人顺位上来。</p>
如此一来，以前落榜的人便可以得到本该有的名次，且无需再重考，也算是公平。</p>
这也是楚玄迟提出来的建议，毕竟三年才有一次会试，那是学子们多少年的寒窗苦读。</p>
若是重考，不仅对他们来很不公平，要重新准备考试，对朝廷来也是费时费力。</p>
这次科举舞弊，本就牵扯出了礼部，兵部与吏部，以及翰林院很多官员，需要补上空缺。</p>
宫里今天忙的很，文宗帝下了一道又一道圣旨，而这些圣旨将在天牢与那些犯官的府里宣读。</p>
方进接到圣旨的那一刻，一股子恨意袭上心头，恨世上没有后悔药，让他无法重新来一次。</p>
若可重来，他定不会为了钱财，害的自己丢了性命，也害的一家老被流放到苦寒之地。</p>
在他追悔莫及时，一道圣旨已经下到了被侍卫看守了好几日的侍郎府，他全家老跪地接旨。</p>
待传旨太监宣读完，方兴明接了旨，目送着太监离开，心沉到了谷底，一张脸也变得铁青。</p>
科举舞弊案爆发后，他原本还有去点卯，后来方进招供，他被禁军直接从府衙带了回来。</p>
从那天起，他便被关在了府里，也知自己不会有好下场，忧心忡忡的等到了今日。</p>
孙氏得知方进要被问斩，全家被流放到那等地方，简直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p>
方天明名次并不高，原本按照规定得外调，但在方进的运作下，他留在了盛京城做个吏。</p>
同样是在方进招供那日，他被带回府里软禁，如今听得圣旨脸色煞白，“完了，我们全完了。”</p>
方兴明恶狠狠的瞪着他，厉声责怪，“都怪你，要不是你不学无术非要作弊，我也不会被连累。”</p>
方天明虽无才学，却有聪明，“是父亲先受贿，我舞弊是我罪有应得，但却连累不到你。”</p>
“呜呜”孙氏哭哭啼啼，“流放到那种鬼地方，我可怎么活啊，老爷，你害苦了我。”</p>
方兴明的妻子道：“如今已是八月，那又是苦寒之地，婆母还是先想想，能否活着到那里吧。”</p>
自古婆媳关系难处，方少夫人与孙氏的关系便不好，方兴明又不愿维护她，她可没少受气。</p>
孙氏咬牙切齿，“贱人，现在你满意了？”</p>
方少夫人也哭了起来，“给你们陪葬，我有何可满意？”</p>
“该死！”方天明也后悔，“早知如此，我就娶了墨家那贱人。”</p>
孙氏附和，“对对对，娶了她能攀上御王殿下，他定能救我们于水火。”</p>
方兴明面如死灰，“你现在后悔也晚了，能不能活着到流放地，就看命了。”</p>
“呜呜”孙氏与方少夫人双双在哭泣，听得其他人越发的烦躁，恨不得动。</p>